陸夜寒緩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問：“說啊，要去哪里？”

    她掀了掀唇，卻是什么都沒說。

    事到如今，撒不撒謊還有什么區別？

    只是她沒想明白，陸夜寒怎么會知道的這么快，明明昨晚還好好的，一切如常。

    蘇溪也看著他，目光撞進他眼底，“我想去里昂。”

    “自己去？”

    她點點頭，反正這里也沒有別人。

    陸夜寒唇角的笑意加染，“沈慕巖呢？你們沒一起嗎？”

    蘇溪嘴唇蠕動下，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陸夜寒放下搭起的腿，“蘇溪，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昨晚，就在昨晚，在他還因為怕她擔心而沒有告訴她陸氏如今的處境時，她竟已在計劃著怎樣偷偷離開他。

    或者，不是昨晚，而是在更早之前。

    蘇溪差不多能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盡管他現在看起來平靜，但他越是這樣刻意偽裝，就證明他心里越憤怒暴躁。

    陸夜寒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握住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拉了過來。

    蘇溪敵不過他的大力，踉蹌了幾步后摔到他的懷里。

    “為什么？”陸夜寒咬牙切齒的問，兩只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為什么要離開？”

    “我為什么要留下來？”蘇溪不答反問，“陸夜寒，陸氏已經迫在眉睫了，很快你就要一無所有，我還留在你身邊做什么？”

    一無所有？

    所以，她是因為他要一無所有了才要離開他？

    陸夜寒搖搖頭，劍眉緊緊擰在一起，他不相信，她也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小溪，你跟我說實話，”陸夜寒握住她肩膀的手指不自覺的收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不然，何至于讓她走得這么決絕，連小擎和她爸爸都能割舍得下。

    “我現在說的就是實話！”蘇溪用力吼道，“陸夜寒，你很快什么都沒有了，你知道嗎？”

    “我什么都沒有了，你不要我了，連你的兒子跟爸爸也不要了是嗎？”他語氣凌厲的質問，身上籠罩著一層令人膽顫心驚的陰寒。

    “我……”蘇溪只說了一個字，便頓住了口。

    后半句謊話，她忽然就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仿佛一根魚刺一樣，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不相信這個理由！”陸夜寒修長十指幾乎要刺進她的肩胛，“小溪，你告訴我，因為什么想要離開？”

    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她是愛他的，他能感覺得出來。

    她也不可能因為他如今陷入這種艱難的處境，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可是她愛他，她不會嫌棄他到頭來真的會一無所有，又為什么想要離開？

    “說！為什么！”陸夜寒語氣里滿是蓬勃的怒意，尾音也帶著顫動。

    蘇溪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要被他給提起來。

    她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要離開的？陸夜寒，你是不是還派了人監視我？”

    陸夜寒口氣陰寒，“我說過會撤掉對你的監視，我說到做到，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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