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二字,溯旎覺得也是因人而異,對于溯瑜,她頂多是姐弟之間相處的情誼,在凡間生活的時候,她一個人生活在偏僻的村落遇到了陳憲以后,就喜歡上了陳憲。
因為陳憲對自己好,在自己離他兩年后,他一個人帶著悠然生活,并且把悠然視若己出,平日里過的非常潔身自好,從不招蜂引蝶,雖然有一些蜜蜂硬生生往他身上湊,但是他終究是沒有背叛自己。
所以,為了回報他的一片癡心,所以她也要對陳憲忠誠,不僅這輩子要做夫妻,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要長相廝守,直到他厭煩自己。
司命夸自己癡情,溯旎心里還是歡喜的,回凡間的腳步也快了許多,這樣就能早點見到自己的夫君還有可愛的女兒了!
可是等她回去一看,陳憲在鎮子上開的醫館已經倒閉,無人問津。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等她進去一看,便只看到了一座枯骨。
溯旎清楚,那個就是她夫君的尸骨。
怎么可能?他速來沒有仇敵,平日里懸壺濟世,救了不少百姓,別人感激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害他呢?
那座枯骨的胸膛上面還插著一把鋒利的劍。
溯旎查看,那把劍不是別的,是她在溯瑜十八歲生辰之時送給他的禮物,劍穗也是她親手編的,她再清楚不過了,那個時候她還會經常調侃,這把劍是她送給他的成人禮,雖然劍穗丑了一些,卻是姐姐對他的心意。
溯瑜…….怎么會是他?
不可能!
溯旎把那把劍從陳憲的枯骨上面拔出,陳憲的骨灰四處飛揚,嗆得溯旎頓時淚如雨下。
她含淚看著那把劍,確認是溯瑜的,心中冷若冰霜。
眼淚一打開,就止不住了,溯旎想,自己是魔族的長公主,平時那么能的一個人,現在面對陳憲的去世,怎么就束手無策了呢?
若是他奄奄一息,溯旎還尚有法子救他,可是現在人已經去世很長時間,怕是溯旎只能去找他的魂魄,兩人再續前緣罷了,可是那樣的陳憲沒有前世的記憶,便不再是他了。
溯旎小心翼翼把骨灰收集好,暗自想著有機會一定去問問司命可否能有讓凡人死而復生的辦法。
溯旎想,先把今生的賬算完了,再去找陳憲再續前緣吧。
她又在醫館里面轉了轉,并沒有發現悠然的行蹤。
溯旎想,無論如何她都得去見溯瑜了,那個她此生再也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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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
溯瑜深夜獨坐,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心中念叨著。
溯旎呢?為什么還不見他?自己都把她新的相好殺了,還把她和那個男人的女兒帶過來囚禁著,還留下那么明顯的線索,為什么溯旎還不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他好像好久都沒有看到溯旎生氣的樣子了,不,是好久沒有看見過她笑,她哭,看見過她了。
自從那日她離開自己,當時的她也是冷冷淡淡,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是溯瑜卻在乎透了,如果當初他沒有那么直白說明自己的心意,之后再遣散那些鶯鶯燕燕,是不是溯旎就會繼續守在自己身邊了呢?繼續和她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為什么?一句話也不說就拋棄自己了呢?不僅如此,還轉身找了別的男人!
突然,溯瑜眼睛通紅起來,酒杯也隨即落地,碎了一地。
溯瑜眼睛里有些冒火!溯旎,她只能是他溯瑜一個人的妻子!誰也不許沾染!無論幾個陳憲,他溯瑜都會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至于溯旎和那個男人的子嗣…….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溯瑜一個人,他越發覺得孤單了。
以往這個時候,溯旎總是會及時出現在他身邊,問他是不是無聊了,總會用仙法變化出一些稀奇的小玩意,逗得他前仰后合。
本屬于他的溯旎,被他弄丟了,多少年都沒有她的消息,他明明已經都開始習慣沒有溯旎的日子,他想她一定回天上繼續做逍遙快活的散仙去了,哪里曾想她轉眼又做了他人的新娘,就在自己無法觸及的邊緣村落里,和她的夫君逍遙隱居起來,甚至有了孩子……
看見悠然那雙棕色的眼睛,蕭陌就會想起溯旎那雙眼睛,曾經是那般愛慕看著自己,把自己當成她的全部世界…….
正當溯瑜憂愁無法排解之時,悠然偷偷溜到了溯瑜的房間。
悠然對這個突然來到醫館掠走自己的人非常沒有好感,這種未經過她爹爹娘親同意就帶自己到陌生地方的,就是傳說中的人販子!
雖然這個男人這幾日都好吃好喝供著自己,但是悠然不是輕易就妥協的人!她要去找她爹爹!娘親!
看到醉醺醺的溯瑜,毫無平日里兇狠的風度,悠然也膽子大了起來,順著溯瑜的腿就往他身上爬。
溯瑜平日里不喜歡小孩子,就算悠然是溯旎的女兒,他也沒有那么多耐心去逗她玩。
“傻丫頭,下來!”
悠然聽到溯瑜的呵斥,反倒有些生氣:“你為什么兇我?你個大壞人!快放我回去找我爹爹!你不能一直關著我!”
溯瑜沉默,你爹爹早就被我殺死了,直接一刀捅死的。
悠然見溯瑜不說話,就用小拳拳用力打他。
“人販子!大壞蛋!還我爹爹!”
溯瑜突然扼住悠然的咽喉,起了殺意。
“本王不能還給你爹爹,但是可以成全了你,讓你去找你爹爹!”
想來自己殺了她的夫君,她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吧,再殺了她的孩子,恨上加恨,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溯旎不能愛自己到骨子,那邊狠自己到骨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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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好溯旎火速趕到門外,她和溯瑜僅僅一墻之隔,但是卻終究是遲了一步,沒有阻止溯瑜對悠然下手。
待她打開大門,瞧見的便是醉熏熏的溯瑜,還有一旁臉色發紫的悠然。
她第一時間沖向悠然,發現悠然已經沒有了氣息,脖子上還有掐過的痕跡。
“溯瑜,你好狠的心,怎么對一個女孩下此毒手?”
溯瑜不說話,又喝了一杯酒。
“我問你話呢!”溯旎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倒一邊,見他還是醉熏熏的樣子,拿出自己的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寒意讓溯瑜總算清醒了一些,他看著眼前的溯旎,漸漸清晰又模糊,呢喃道:“溯旎,是你嗎?”
“是啊,你瞎了眼嗎?”溯旎沒有好氣說道。
“你終于來了,果然你的樣貌都不曾變過。”溯瑜有氣無力說道,果然自己殺了她的孩子,她就來了。
溯旎見他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仿佛倒在旁邊的悠然不是他殺的一樣,憤恨問道:“怎么?一臉無辜的樣子?悠然不是你殺的?”
溯瑜當然敢承認,點了點頭。
“沒錯,是我殺的。”
溯旎一狠心,便用力準備把這個畜生的腦袋割下來,突然一陣腦袋卻清醒了起來,她想起之前司命星君的話,命運之子的命數不可控,但是若是她殺了溯瑜,定會惹得命薄和天機盤大亂,到時候天下更亂,不僅自己要受天劫,就連悠然也徹底沒救了。
溯旎把手中的劍一摔,抱起悠然,想找個地方替她用法術療傷,雖然悠然只是一個凡人,本不是自己的血脈,但是溯旎也在賭博,還能把她從閻王爺那救出來。
可是溯瑜卻拽住自己,質問道:“為什么不殺了我?”
溯旎一肚子火,忍不住咆哮道:“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那我還要問你,你為什么殺了我夫君?還有掐死悠然?”
溯瑜猛地一笑,回答:“為了讓你記得我啊!我才是你的夫君!那個陳憲算什么東西?還有這個野種,早就不該出生!”
“你瘋了!”溯旎雖然不能殺了他解恨,但是還是扇了他一巴掌。
“你可知…….”溯旎想解釋悠然是陳憲收養的孤女,如此無辜的人因為牽扯到自己,而被這個瘋子殺害了,她喲肚餓時候也不能理解,就算是溯瑜想要讓自己恨他,為什么牽連什么多無辜的人呢?悠然還是個孩子,陳憲也只是個普通的凡人。
“知道什么?”
“我肚子現在還懷著陳憲的孩子呢!你要不要再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殺了?或者直接把我殺了!”溯旎面目開始猙獰起來,她已經淚濕了眼眶,淚光之中是自己曾經最依賴的養弟啊!
溯瑜一愣,隨即說道:“不可能!我要你的人,我要你好好活著,和我一同看這盛世繁華…….”
溯瑜曾經也幻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收養溯瑜,回事怎么樣的情景。
溯旎嗤笑:“你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你以為你能束縛得了我嗎?溯瑜,你的愛,讓我惡心,你的瘋狂,連累了那么多無辜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之前我說的會永遠守護你的話,全部不作數了!”
溯旎的絕情,似乎是溯瑜預料到的,可是卻是讓他心中剩余的一根弦,崩塌的徹徹底底。溯瑜頓時癱在地上,如一潭爛泥,生無可戀。
溯旎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抱住悠然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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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療傷的過程并不順利,溯旎用盡全身修為,卻眼睜睜就這么看著溯瑜漸漸沒有生命跡象…….
對,還有一個人可以救悠然!
溯旎去找到司命,懇求他保住悠然的性命。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悠然的肉體還在,還有這是我夫君的骨灰,我都收集好了,一點都沒有落下。”
司命哀嘆了一聲,果然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
“悠然本只是一個凡人罷了,若是死去魂魄便會消散于著六界之內,你的夫君也一樣。”
溯旎哭了,她一瞬間失去了自己的夫君和女兒,雖然悠然是收養的,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無法降生,她是把悠然當做自己的閨女看待的。
“事到如今,我暫且只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暫且抱住悠然的魂魄,待到時機合適,她便可轉世投胎。至于陳憲,怕是肉體不存,我也追溯不到他轉世到了何方,但是還是有別的辦法。”
溯旎像是抓到了稻草一般,激動地說:“什么辦法都行!”
之間司命把之前溯旎送他的那顆天珠拿了出來,把陳憲的骨灰盡數存入其中。
接下來司命把那顆天珠交給了溯旎,對她說:“這個珠子先交給你保管吧。”
溯旎失魂落魄拿過那顆天珠,小心翼翼捧在手上,卻不知道說什么。
“最好放在他的血親身邊,這樣她的魂魄凝聚的也可快些。”
“他當初是孤兒,沒有血親。”
“他生前一直認為你是他的妻子,你就是他的親人。”
“我嗎?”溯旎呆呆點點頭,說:“我會時刻把這個天珠待在身上,片刻不離身,直到他的魂魄回歸的那一天。”
司命搖搖頭:“最好還是放到魔界,天界聚魂,定會引起其他神仙注意。”
“我會回到魔族好好待著的,司命多謝你。”溯旎仿佛看見了希望。
溯瑜接下了那顆天珠,總感覺那顆珠子在他掌心流動著異樣的光彩,或許這就是陳憲再和自己打招呼?
突然那顆天珠炙熱起來,流紋不斷變換,溯旎看著天珠又如此變化,內心激動萬分,難道陳憲的魂魄很快就能歸來。
就這樣,兩個人傻傻地看著那顆珠子,直到它沒有任何變化。
溯旎有些失落,說:“我還是好生帶著吧。”便轉身就要走了。
司命卻攔住即將離去的溯旎:“你要去哪?那邊不是回魔界的路。”
“當然是去找人算賬啊!凡間有一個詞,叫血債血償。”
司命看著溯旎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話,還是沒說出口。
司命其實也瞞了溯旎,其實陳憲的魂魄根本無法凝聚,他只是保留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魂放在其中,剩下的便放到了天機盤里面四處流散,根本難以聚集,把話沒有說死,算是給溯旎一點念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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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瑜對酒后誤殺悠然,又把溯旎氣走的事情,糾結了好些天。
都是他錯了,甚至害死溯旎唯一在這世間的骨肉。
溯瑜恍然間,又看到溯旎還是十五歲一般的模樣,牽著牛,喊著自己回家。
轉瞬間,已經遇見她數十年,沒想到自己和溯旎卻已經越走越遠,各奔東西,其實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為仙一個為人,當初成親就是一個錯誤。
溯旎見溯瑜見了自己,像是做夢一般的淡定,看見他這個樣子,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是他害了陳憲,害了悠然,怎么還有臉坐在那里,像是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你有什么要說的嗎?”溯旎在溯瑜面前坐下。
溯瑜解釋道:“陳憲是我殺的,悠然也是,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若是讓我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了陳憲,至于悠然…….”
溯旎抬起手臂一揮間,便將一把劍穿過溯瑜的心臟。
一切終于結束了,溯旎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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