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旎趕忙回到村莊,還好自己在天上只是過了兩天,與凡間不過兩年。
不過回去的看到陳憲的第一眼便讓她生氣。
隔壁的小花都嫁人了,為什么此刻卻拽著陳憲的手不放?
好像還往他懷里塞了什么東西!悠然在一旁看著兩人私相授受,什么也不懂,在旁邊心不在焉玩著路邊的野草。
而陳憲笑著接過小花手里的東西?
溯旎心中一緊,有種叫嫉妒的情愫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你們再干什么!”溯旎上前阻止眼前這對狗男女。
“啊!我先走了!陳憲,有緣再見。”小花與欲言又止,悲痛欲絕和陳憲告別。
溯旎心想,還有緣再見!有她溯旎一日,這個女人就別想靠近自家夫君一步!
待小花走后,陳憲又和溯旎解釋道:“她是要嫁人了,平日里她家又經常受到我的幫助,今日特意來感謝送了親自做的手帕,娘子莫要誤會。”
溯旎雖然知道,陳憲不會背叛自己,但是剛才那一幕的確讓她心里一沉,就像當年面對溯瑜一般。
溯旎不爭氣,眼淚又流了下來,抱住了陳憲,在他肩膀默默擦眼淚起來。
陳憲替她拂去眼淚,心疼說道:“娘子,你怎么哭了呢?要哭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啊……”說罷,他也激動哭了。“你可知道這兩年多,為夫是怎么過來的,娘子究竟去哪了?也不捎一封信過來,我甚至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個孩子是?”溯旎看到陳憲身邊還有一位小姑娘,不會是他和別的女人生的?
“我收養的孤女,名叫陳悠然,以后就是我們的孩子了。”
此刻悠然聽見父親喊自己的名字,對著眼前這個在父親懷里的女人,滿臉的陌生。
“爹爹!”悠然放下手里的草,喊著陳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待她看見爹爹眼睛通紅滿臉淚水,哄著他說:“爹爹不要哭了!你這個壞女人,你一來就讓爹爹哭!走開!”悠然很生氣,還揪著溯旎的衣服往外拽。
溯旎發現,自己錯過了太多,現在悠然已經被陳憲教的很好了。
她蹲下,看著四歲的悠然,又看了看有些蒼老的陳憲,感覺歲月不饒人,這兩年,陳憲一個人拉扯悠然長大,估計也費了不少心思。
遇到陳憲這樣的男子,溯旎想,自己真是撿到寶了,她定來生來世,生生世世,和他廝守在一起,還要生好多娃娃,和他傳宗接代,兒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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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過了三年,溯旎又和陳憲過了一段的時光,如果悠然其實不是陳憲的親生女兒,一家三口,一切都是那么和諧。
只是溯旎心里一直有個疙瘩,就是自己和溯瑜意外有了孩子還在肚子里,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是魔女和人類結合有孕的概率本就很低,她和陳憲,很難有自己的孩子了。
“陳憲,我認真的說,可能我不能給你生個娃娃了。”
“娘子的身體好著呢,怎么不能生娃娃?只是機緣沒到,再說,我們現在有悠然,我一直把悠然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你能不能再有孕,為夫都覺得沒有關系的……”
怎么會沒有關系?每當溯旎看到陳憲默默翻閱古籍,給自己想著法子吃藥膳,他自己也是嘗試過各種中藥,想幫自己,她看著,心如刀絞。
為什么!她想給陳憲生育子嗣,就是不能如愿!
溯旎在凡間,也算是嘗盡了求不得的滋味,真真是不太好受。
不過兩人長相廝守,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果歲月能夠一直停留在這一瞬,該多好!
只是陳憲漸漸會老去,自己還是少女般的模樣,仍是誰看了自己,都說自己不可能是七歲女娃的娘親。
溯旎想,自己要好好修煉,趕緊成熟一點,這樣才能和陳憲,一樣老去。
若是歲月靜好,就這樣一直美好下去,該有多好!
只是一念之差,便會千差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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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為什么我們一家一直呆在這個小村莊里面,我們去城里住不好嗎?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悠然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陳憲笑了笑摸著她的腦袋,或許為了自己女兒未來考慮,的確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了。
不過溯旎心中還有忌憚,為了自己女兒能過如她的名字一般,平平淡淡度過一生,她當初才選擇了這個地方,如今又要入世,她怕悠然會太張揚,她的存在本就是個意外,若是無意間又打亂了命簿中命運之子的命運,倒是會被司命星君叨擾不說。但是千萬種顧慮,仍舊抵不過陳憲和悠然的贊成,溯旎只想,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就好,況且只要她看好悠然,不讓她闖禍就好。
畢竟,一直讓悠然當一只井底之蛙,不是她溯旎想做的,她不該束縛悠然的一生,但是保護她,卻是溯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于是陳憲的診所從村子里面搬到了鎮子里面,村里人需要治病便去找陳憲的徒弟了。
一切都是那么順利,可是千算萬算,溯旎還是沒算準溯瑜這一關。
那日鎮上為了慶祝大人物的到來,處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溯旎也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也沒打聽究竟是哪個大人物要來,便帶著悠然擠到人群堆里湊熱鬧。
悠然拿著她手里的糖葫蘆,被娘親抱在懷里,好不愜意,一邊望著有大馬兒走過,眼睛睜的大大的,特別激動,待她看到最俊俏的馬兒上面坐著那個最帥氣的將軍,感覺特別熟悉,激動地嚷嚷起來。
溯旎這才注意到,原來那人便是多年未見的溯瑜。
即使對方都已經是一方之王了,溯旎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果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他蒼老了許多,白發蒼蒼,只是靜靜騎著馬,大概這個小鎮也是在他的管轄下的吧,只是那么多年
溯旎也不敢多駐留,便抱著悠然走了。
正當溯旎愣愣望著溯瑜,而溯瑜仿佛也從人山人海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他瞥了一眼,仿佛瞧見了溯旎。
他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人又看不見了,他只看見一個女娃娃,對左手拿著糖葫蘆,右手開心地向他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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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旎太過自信,以為溯瑜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
實際上,他的確沒有注意到溯旎,以為那都是幻覺,不過直覺卻讓他查找下去,果然查到了新搬來的溯旎一家。
溯瑜之前還想,以溯旎的性子,肯定回天上去了,再也不想留在人間看到自己,而且對她這個仙子而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間轉瞬百年,與她不過是幾個月的光陰,與他卻是長久的一生,她很快就會忘記自己的吧!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溯旎居然還在凡間,而且還和另一個男子成親,甚至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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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溯旎感到奇怪的是,最近總感覺有人在監視自己,可是她卻什么也沒發現,大概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吧。
恰逢司命星君的壽宴,雖然溯旎在天界沒有什么好友,平日里也不摻和這些人際往來,但是司命是她的朋友,也幫過自己不少的忙,她雖然不能在天上久留,但是可以去送個禮物就回凡間,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陳憲,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給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過壽,大概一個月左右的光陰,等我回來哦!”溯旎對著陳憲說。“記得照顧好悠然!”
“娘子請放心!為夫等著娘子歸來。”陳憲還是漸漸習慣,溯旎偶爾有事離開很久,但是一直不肯細說原因。
他不敢問,什么朋友?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你那個朋友在哪?若是非去不可,為夫陪你不好嗎?
可陳憲卻什么也沒說,他一直心中不踏實,怕問多了,就像三年前一樣,溯旎就會離自己而去。
自己和她在一起,旁人看陳憲犧牲了很多,可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溯旎也犧牲了很多,陳憲對她的愛,也是愛得卑微至極,接受她整個人,好的壞的。
陳憲至今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喜歡上了溯旎這么一個,看似柔弱無助,一個人帶著孩子的孤苦伶仃失足少女,實際上卻堅毅剛強,很有自己主見,不顧家庭的狠心女人。
溯旎走之前,陳憲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非常不安。
“娘子,我一直想說,你能不能不要走。”
溯旎都收拾好了,以為陳憲就是舍不得自己的玩笑話,便搪塞過去:“夫君放心,很快我就回來!我會想你的!”
誰知道,此去一別,溯旎的想念不是一個月,而是用整整一生的時間去懷念這個一直站在她背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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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在天界也算得上一個重要人物,平日里他性子好,和眾仙家們都有往來,他的壽宴,自然是許多神仙捧場送禮,溯旎只是一個小小的仙子,在大神仙面前自然是不太起眼。
她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司命星君的人,便想著把禮物放下,便下凡回家嘍!
她這個禮物,說大不大,卻是很實用,只是她上次與司命見面,細心觀察到他天機盤里面的天珠有些磨損,便想著做一個精致實用的天珠送給他,恰逢他的壽辰,溯旎便想乘著這個東風把禮物送出去,不然還要找其他什么理由才好送給他。
這個天珠倒是和尋常天機盤里面的天珠不同的不是材質,只是這一顆單獨加了她溯旎仙子的特殊法術,她將日月星辰時間推移,都刻在了這顆珠子上,算是非常別致了。
溯旎把禮物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面的封條也很寒酸,寫著溯旎仙子賀壽禮。
樸素卻是蘊含著深厚的華麗,溯旎想,待到司命星君看到自己送的這個禮物,絕對會眼前一亮,這種手法叫做欲揚先抑!
剛把禮物放下,溯旎便感覺后面有人,一轉身,發覺居然是司命。
“誒,我正找你呢,喏,這是我的賀禮,我先放下了,走了!”
“溯旎,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不留下和陪我喝兩杯嗎?”
溯旎一嘆氣,假裝遺憾說道:“星君能不知?我也是要有家室的人……”她見四處無人,又壓低聲音在司命耳邊說:“凡間還有一個夫君和七歲的娃娃等我呢!這天上的時日比凡間快的多,我只是請了大約凡間一個月的假來給你過壽,沒有再多的時間陪你啦!”
司命聽了卻是十分惱火,但是卻也無可奈何,調侃她說道:“溯旎公主有了歸宿,可憐我還是一個孤家寡人!”
溯旎笑道:“司命平日里冷若冰霜,對那些對你有好感的女仙都冷言冷語,她們都以為你一心向道,不敢與你多接觸,若是真的想找個仙侶,去和月老說一聲,馬上九重天的仙子們馬上要主動來對你投懷送抱。”
司命尷尬也笑了一聲,眼神轉移到了地上,看著云霧繚繞下面就是凡間了,說道:“但愿吧,能找到我的心上人。”
溯旎拍了拍司命的肩膀,給他加油鼓起。“還用但愿嗎?你也太不自信了吧!那是肯定的!”
然后司命也沒有說話,又抬頭看了看溯旎,渾身的粗布衣裳,梳著樸實的婦人頭,可是臉龐卻是少女般的模樣,似乎衣著上沾染了凡間的氣息,可卻仍有仙子般氣質和風華。
溯旎見司命突然不說話,覺得也沒什么話可以聊了,便作揖告別回去。
司命卻一把抓住溯旎的手,問了她一個很突兀的問題:“待百年后,你夫君死了,你還是要到凡間去尋他,再陪他一世嗎?”
溯旎倒是被問倒了,這個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不過,自己若是無事,大概還是回去找陳憲,來生再做夫妻。
“你說的很對,雖然我之前都沒想過,但是我漫長的仙途生涯里面,只會從一而終,無論他生老病死,轉世投胎,我都會追隨他,畢竟與他而言我們只是一世夫妻,但是與我而言,卻是生生世世,直到我元神俱滅。”
溯旎說完這一段情話,司命有些不好意思松開了溯旎的手腕,笑道:“溯旎,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癡情的仙子。”
溯旎總覺得司命的眼神有些奇怪,直到離開,她都沒揣測出司命的意思。
他最后說那句話眼神,落寞中帶著些許祝福,大概他被自己對陳憲的癡情打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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