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第一次覺得救一個人這么麻煩,她親自端著粥碗,遞給他,抱怨了一句:“你為什么不吃飯。”
念歸捏著湯匙的指尖緊了緊:“娘娘不是說要餓死念歸嗎?”
唐宓又第一次從一個身材偉岸的大男人身上看到了可憐巴巴的意味。
他說:“我的命是娘娘救的,娘娘若是不愿意管我了,只管把我拉出去問斬算了。”
這話,帶著一股子埋怨她不好人做到底的感覺。
唐宓抿了抿唇:“…是你不對在先。”
唐宓倒也不犯蠢,沒有被念歸三言兩語忽悠過去。
念歸笑了笑:“我不知道娘娘是不愿的啊,畢竟面首…不就是床笫間的事兒么?”
念歸面不改色地說著葷話,欣賞著唐宓臉上的紅霞。
唐宓經碧玉提點了幾句,對于面首也有了一點兒認知,可是這人已經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說出這樣的話了,讓唐宓怎么應付?
“我…我不要那樣的面首…原本我以為…”唐宓磕磕巴巴地詞不達意。
念歸才低垂了頭,把在唐宓身上的目光移開:“我不知道娘娘不喜歡,不知者無罪,何況,我也已經領了罰了,娘娘原諒我么?”
他都說了不知者無罪,無罪卻還領了罰,唐宓要是再罰他,連借口都找不到了。
“你…你先把粥喝了吧。”
念歸挑眉:“娘娘,冤枉了人就要賠禮道歉,拿一碗粥糊弄過去是不成的。”
念歸得了唐宓的原諒,反過頭來追究唐宓。
“那…”唐宓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念歸一笑:“娘娘喂我好不好?這一碗粥喝完我就不生娘娘的氣了。”
說著還撇了一眼湯匙:這湯匙大了,要是小一點兒,便可以多喂幾口。
唐宓有些為難,皺了皺眉沒說話。
念歸忽而嘆了口氣,又從唐宓手里接過碗:“是我癡心妄想了,娘娘金尊玉貴的人,怎么會給我一個面首喂粥呢?”
唐宓覺得這話不好聽:“你怎么總說自己是面首?我沒把你當面首看。”
念歸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低:“這是我能想到的,與娘娘最親近的關系。”
唐宓不知道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會往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張嘴,喝粥。”唐宓舉著湯匙,抿緊了唇。
念歸臉上的喜色瞬間藏不住,唇角往上勾,眼睛都快彎成新月了,心滿意足地低頭喝下粥。
夜長安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少女端著粥碗,細心而溫柔地給男子喂粥,男子半躺著,含著寵溺喝下粥,眼神不在粥上,在人上。
念歸看到了夜長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挑釁一般朝夜長安挑挑眉。
唐宓背對著夜長安,看不到人來了,只是念歸一笑,就遭到了美人嗔怒:“平白無故笑什么?快喝。”
念歸把她手里的碗拿下來,提醒道:“皇上來了。”
唐宓扭頭,看見夜長安在那里站著,有些尷尬地沖他笑了笑:“長安怎么來了?”
夜長安隨手拉了個凳子坐下,拿下巴頦朝念歸抬了抬:“他怎么了?”
唐宓一無所覺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暈過去了,剛醒。”
“怎么暈的?”
唐宓閉口不言,她自然不可能告訴夜長安是因為念歸親她才把人鎖在祠堂罰跪,結果把人餓暈了。
念歸伸手,明目張膽地覆上了唐宓的手背,幾乎把人攬在懷里了,夜長安臉色更難看了。
唐宓轉頭,看了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用眼神示意念歸,念歸一笑,沒有收回手。
“娘娘,我覺得身上乏的很。”念歸聲音有氣無力。
唐宓道:“一碗粥吃不飽的,我去再給你拿些別的來。”
說罷,抽出手不太高興地瞪了念歸一眼,念歸彎起眼睛笑了笑:“我想吃核桃酥。”
“知道了。”唐宓起身朝夜長安點點頭,邊往外走邊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屋子里剩下夜長安和念歸,念歸坐直了身子,嘴角的笑意也收了回去。
夜長安眼神里的冷意毫不隱藏:“當著朕的面對她動手動腳,嫌命長?”
念歸道:“求心上人,自然要膽子大點兒。何況,她也喜歡我,皇上不是看到了嗎?”
“她喜歡你?”夜長安嘲諷道:“她喜歡的人已經死了。”
念歸挑眉:“原來皇上心里清楚,那又為何放不下呢?”
夜長安默然,他怎么不清楚唐宓喜歡夜同塵,夜同塵是死是活,陪在她身邊的人,是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也不會是他。
可他偏偏就是放不下,哪怕是以疼愛她的兄長的身份,他也希望她眼里多些他,少些別人。
“你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夜長安冷言提醒道。
念歸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我認得很清,皇上。”
夜長安語塞,可不就是,他只是個面首。
“你真的不在乎你只是夜同塵的影子?”夜長安在這兒一點兒上不信。
念歸撣了撣袖子:“皇上看我哪里像,是眉毛,眼睛,還是鼻子,亦或是聲音?何況,皇上似乎比我很在意這個…”
“在意什么?”唐宓端著核桃酥,放在桌子上,聽到念歸這一句,問道。
念歸看她真的端來了核桃酥,跟夜長安說話時的嚴肅冷凝早就消失無蹤,朝著她笑道:“娘娘親自去取的?”
他把說話的重音放在了“親自”上,像是逼著唐宓承認他的重要。
唐宓聞弦歌而知雅意,有些不自在地別過眼:“吃你的吧,哪兒來的那么多的話?”
念歸拿起一塊兒,順手送到了唐宓嘴里:“嘗嘗。”
唐宓下意識咬住,吃了,兩人行云流水的互動有又是看的夜長安愣了愣,唐宓什么時候對他這么沒防備了?
若是碧玉在場肯定就明白了,唐宓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就是別人送到嘴邊兒的東西她一般不會拒絕。
因為唐宓從小在唐府是被寵著長大的,小時候家里的長輩看見她就覺得喜歡,經常喂她吃東西,久而久之唐宓就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不過,念歸是怎么知道的呢?
念歸吃了一塊兒核桃酥,當著夜長安的面兒問唐宓:“娘娘,我跟塵王爺哪里像?”
一句話讓唐宓笑意淺了:“你跟他哪里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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