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進哥,我肚子好疼。”
郭云進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一雙眼依然在手中的書卷上,至于看沒看進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江姝兒心中氣極,她怎么都不明白為何一個人前后的差別會有這么大,但是她并不甘心,又叫了一聲。
“云進哥,我真的肚子疼,你快來看看。”
“不看。”
郭云進丟下一句話,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江姝兒,眉頭緊皺,早知道江姝兒這么麻煩,他當初怎么都不會招惹她了,搞得現在江七月沒哄到,自己還成了村里的笑話!
那些村民也真是眼皮子淺的,看著現在江七月得志,那不還是一個拋頭露面的生意人?上不得臺面!
“云進……”
“嚎什么嚎,哪里有這么嬌貴,一天到晚的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痛,你以為你自己這是在當夫人呢?進了我們郭家,就要就做媳婦的樣子!快去做飯,你想餓死我們啊,我兒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你要是再一天到晚的打擾他溫書,看我不打死你!”
江姝兒的這一番舉動沒有引來郭云進的一絲憐惜就罷了,還把郭云進的娘給招了過來,她一來對著江姝兒就是一頓罵,末了還在江姝兒的身上掐了一把。
“啊~娘,好痛!”
郭云進的娘下手極重,痛得江姝兒眼淚都出來了。
“都說了讓你不要叫我娘,你耳朵聾了!痛什么痛?”郭云進的娘聽到江姝兒這么叫自己當時就炸了,抬手就要再往江姝兒身上打去。
“不要再打了,再怎么說我肚子里懷的也是你們郭家的孩子,你就算是看不上我也要為孩子想想啊!”
江姝兒見狀大聲叫了起來,這段日子她在郭母手下有多難她自己最是清楚,一直忍氣吞聲也就是想著孩子生下來他們會對她好一些。
卻不想郭母聽到她這話十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哼!你肚子到底是不是我們郭家的種還難說,像你這種沒成親就有了身孕的人會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郭家雖然血脈單薄,但是郭母顯然更看重兒子的前程,要不是受人威脅她是說什么都不會讓江姝兒進門的,在她的心里她兒子以后是會有大造化的,等到兒子有了官身,害怕沒有女子?孩子就更是不擔心沒有了。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江姝兒被她這句話刺激得忍無可忍,她忍氣吞聲是為了什么?到頭來她還懷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郭家的!
“啪~”的一聲,江姝兒的臉被打歪到一側。
“怎么跟我娘說話的,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就給我滾!”郭云進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江姝兒身邊,抬手就是一巴掌。
江姝兒被他這一巴掌打懵了,雖然進了郭家之后郭母成日對她動輒打罵,但郭云進卻從來沒有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
“郭云進,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為了你做這么多,你竟然這樣對我。”懵過之后江姝兒也顧不得肚子不舒服,撲上去就對著郭云進撕打起來。
郭云進打過江姝兒一巴掌之后非但沒有愧疚感,反倒覺得自己心里這些日子的郁結少了些,所以江姝兒沖上來的時候他想都沒想有是一巴掌。
郭母見江姝兒這么大膽的敢這樣對她兒子,當即也加入到了其中,江姝兒在母子兩的手下只能尖聲厲叫。
“你這個小娼婦,竟然還敢叫,是嫌我們丟的臉還不夠是吧。”郭母一手拽住江姝兒的頭發,扯過一旁的抹布就塞在了江姝兒的嘴里。
母子兩打完,紛紛走了出去,郭母去準備飯菜,郭云進則是去了院子里。
過完年了,大家走在走親戚,唯獨他們家冷冷清清。
他冷冷的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心里想著等他中了秀才,當了舉人,有了官身,指定要讓這些人好看!
屋里的江姝兒意識已經迷離肚子上傳來的痛讓她惶恐不安,她拼命的想要爬出去求救,卻一動都不能動,就連抬手把塞在嘴里的抹布拿到都做不到……
等到郭云進吃完回屋的時候,江姝兒已經昏死了過去。
“娘,把她弄走吧,我還要溫書呢,她在這里看著煩悶。”郭云進沒有一點上前查看的意思,叫了外面的郭母一聲就重新坐回了桌子旁。
郭母應了一聲急忙跑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江姝兒,先是皺了皺眉頭,而后抬腳踢了踢她,江姝兒沒有一點反應。
最后她一臉嫌棄的拖著江姝兒丟在了一間空屋子里,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并沒有注意到江姝兒身下拖動時留下的血跡。
江姝兒是被撕心裂肺的痛折騰醒的,她清楚的感受到有東西流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種痛一直折磨著她,之前的種種一遍遍的在她腦子里來來回回。
她恨!恨郭云進不是東西!
她恨!恨郭母黑心惡毒!
她還恨!恨她爹娘偏心不公!
她最恨!最恨江七月把她逼到這般下場!
這些種種仇恨支撐著江姝兒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廚房里的灶膛……
寂靜的寒夜,一場沖天大火在香山村燃起,驚動了整個村的人。
“走水了,郭家走水了……”
最先發現的是離郭家最近的一家,嗆鼻的煙把他們從睡夢中驚醒,慌忙打開門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片火海。
而此時此刻的郭家,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也早已出不來,郭家母子被活活燒死在了屋里。
至于江姝兒,在確認郭家母子無法逃脫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香山村。
平日里香山村的人雖然都跟郭母相處不和,但是發生這么大事大家也都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在最初的震驚和恐慌之后,紛紛開始救火,奈何火勢太大,郭家的房子大多又是木頭,不似村中許多村民的還有混著泥巴墻的。
村民根本無法把這火撲滅,一直燒到了次日清晨,里正帶人進去查看的時候,郭母和郭云進都已經被燒成了碳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這么之后兩個人?江姝兒呢?”
跟著里正一起進去的有江家三兄弟看到這場景,心中雖有害怕卻還是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
里正被他們這樣一說也才想起來江姝兒在年前已經進了郭家,成了郭家的媳婦兒,但是現在郭家卻只有兩具尸體。
“會不會她發現著火了就先逃出去了?”江家二哥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我覺得以江姝兒的個性,是做得出來的。”江三郎覺得二哥說的很有道理。
“虎子,你去大江家看看江姝兒有沒有在里面。”里正同樣覺得有這個可能,急忙讓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另外一個后生去大江家看看情況,這大江家的人雖然被趕出去了,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但是房子還在那邊,村里也還一直沒有處理。
“哎,我這就去。”虎子應了一聲就急忙跑了出去。
在郭家外面還站著好些個村民,見到虎子出來都拉住他要問里面的情況,“虎子,里面都燒沒了吧。”
“人呢?”
虎子心里念著里正讓他去大江家的事,沒有心思回應,“我先去一一趟大江家,等下回來再說。”
說完虎子就急忙往大江家跑過去了。
留下村民們能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虎子是什么意思,這大江家的人都不在香山村了,虎子現在去大江家干什么?
不過虎子這一趟必定是要撲空的,江姝兒并不在里面。
剛開始她的確是想過先回那邊躲躲的,后來她還是決定要在最快的時間離開。
虎子在大江家沒有找到江姝兒的蹤跡就回來報信了,幾人聽完都覺得郭家這火燒得并不這么簡單了。
“這事暫時先這樣,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江姝兒的事,對外就說全都燒死了,晚些時候我再找幾個口風緊的人來埋了他們母子,你們這些后生就不要干這事了。”里正想了想對大家說道。
跟著他一起進去的都是激靈人,多少能猜到他這樣說的意思,這年剛過完就放火殺人的事,村民聽到肯定會有很大的反應。
于是大家紛紛點頭,表示不會在外面亂說。
沒過多久,幾人就一起走了出來。
“天干物燥的,大家一定要防范,水火無情,郭家就是最好的例子。”里正一句話就把這件事定了結論,村民對此也沒有任何懷疑。
不過大家對此也有話說,“這人啊還是要積德,不然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
“可不就是,這郭家母子做事還真是不好看,那郭云進還是讀書人呢。”
“好了,人都死了,就別再說這些了。”里正在人群中挑了幾個人出來,就讓大家散去了。
他挑的這幾個漢子都是村里出名的老實人,帶著幾人進去之后才把實情跟大家說,那幾人聽完無不震驚,里正雖然沒有明說是江姝兒放的火,但是她的失蹤卻都能讓人猜到那一塊。
草草的買了郭家母子,這件事就算是告了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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