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瞬息之間。

    他只是眨動眼睛，再睜眼時他的腰間傳來一陣劇痛，這種疼痛甚至使他渾身戰栗。他往下一看，發現自己的腹部插著自己剛才射出去的鐵扇一角。

    為何會這樣快，又為何會這樣疼！

    這種疼痛的感覺是不同的，就好像是無數的蟲蟻在這瞬間都鉆進了他的傷口處，在那里肆虐，讓他痛徹心扉。

    蘇衡收回自己的手，一腳踹在林朗清的肩上，將他踹倒在地，爾后在他的肩頭碾壓。

    林朗清的傷口被牽連，他甚至痛得無法呼吸。

    他抬起頭，對著蘇衡咬牙切齒道：“你也下了毒？”

    蘇衡咧嘴一笑：“神醫落花谷出身之人，最毒的不是用毒，而是自身。”

    他抬起自己的手，傷口處鮮血一滴滴滑落。

    “你下的毒，對我毫無用處。單數我的毒，卻能讓你生不如死。”

    林朗清看著自己腹部的鐵扇，終于明白過來，他先前就知道神醫落花谷可怕，倒是沒有想到這落花谷居然會把弟子練成藥人。

    或者，再說的直接一點。

    這根本就是毒人啊，林朗清有片刻的怔愣，爾后他抬起頭來：“你要如何才能夠放過我！蘇衡，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一直在尋我麻煩。”

    蘇衡嗤笑：“一個探花郎，身世往上數三代，卻是干干凈凈，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其實你偽裝得一直不錯，只是你運道太差。”

    林朗清臉色霎變。

    他的身份，乃是情報處給他做的，明明應該天衣無縫才是，怎么可能會被揭露。

    蘇衡伸出手，柯省放下爛醉的商檸，從后頭走上前來，從自己的腰際取下一個小小的玉牌。蘇衡接過，將玉牌，扔在林朗清面前。

    “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朗清不語。那玉牌上面寫了琳瑯二字。

    蘇衡笑：“琳瑯，曾是我最看重的暗衛之一，她出生于寒門耕讀人家，因為家中重男輕女而被販賣，幾經周折，最終到了我的手里，成了暗衛。”

    林朗清的目光沉了下去。

    當年在偽造身份的時候，他確實研讀過關于林朗清的身份背景。里面曾說林朗清有一個幼年被賣掉的妹妹。

    但是林朗清當時只是匆匆一掃，并沒有太過在意。

    “她知道你是她的哥哥，”蘇衡道：“竟想要與你認親，甚至想要脫離暗衛的身份。”

    做了許多年的暗衛，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在所難免，只是對于蘇衡而言這卻是致命的。這些脫離主子的暗衛，可能會把秘密說出去。

    暗衛之所以為暗衛，最主要的一點就是終身效忠于一人。

    “所以？”林朗清頓了頓。

    “所以，她死了，”蘇衡冷聲道。

    “不過她臨死前，還是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那便是你并不是真正的林朗清。”

    林朗清笑，突然無力反駁。

    “你給我用的毒，或者說你的血，有沒有藥可解？”

    “除了我之外，無人可解。”

    “給我三天，”林朗清抬起頭，直直地盯著蘇衡的眼睛：“給我三天，三天后我會決定告不告訴你實情。”

    蘇衡幽幽地看他，最后道：“好。”

    他轉身離去，將椅子上胡亂趴著的商檸抱起，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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