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沐垚的勸說,撒一凌雖然還是郁郁,但是聽了沐垚的話,卻好歹能夠好受一些,畢竟并非是自己一個人難過,恐怕這宮里頭的宮妃,上到皇后娘娘,下到韻常在,都是郁郁的,可是大家都在忍,大家也都能忍,憑什么自己就忍不得呢。沐垚說的對,該承受的終歸是要承受的,自己的心態不好了,難過的事情還在后頭呢。女人這么多,想要找麻煩還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的么!最重要的是能夠安安穩穩的度日。
“皇上去了母后那兒,想必會被母后留下用晚膳的。正好我這兒也就剩下我和絮漓兩個人了,你留下一塊兒吧。”沐垚對撒一凌說道,隨后便吩咐著夏至多準備一些撒一凌平日里愛吃的一同擺上來。撒一凌也沒有推脫,景合宮小廚房的手藝可謂是整個宮中最好的了,廚娘也是盛蕭然專門從一綰閣里頭的挑出來的,做的菜也都是沐垚愛吃的拿手好菜。
撒一凌夾了一口鴨肉放在口中,不由得贊道:“可見安國公對娘娘姐弟情深,什么好的都想著姐姐呢,這做的菜連宮里頭的御廚都比不得吧。”沐垚夾了一塊糖藕放到她的盤子里頭,說道:“慢點吃,我發現你一到了我這兒就沒有在外頭的樣子了,倒像是個小孩子,你看絮漓吃的都比你文雅的多。”
撒一凌也不在意,笑道:“在姐姐這里還拿腔拿調的做什么呢,我本就是武人出身,打起仗來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禮儀,吃飯的時候能多快就有多快,時間久了也就忘了那些講究了。這在人前的禮儀在我這兒也不過就是給人看的罷了,在姐姐這里能夠自在些,我也愿意來。”
沐垚微微一笑,對著在一旁布菜的夏至說道:“你信她說的話么?”夏至明白沐垚是為了慪皇貴妃開心開心,便隨著她的話說道:“奴婢倒是覺得皇貴妃娘娘的話是真的,卻也不完全是真的。”撒一凌將糖藕放在口中望著她,詢問道:“怎么就不完全是真的了呢?”夏至微微一笑,說道:“自在些是真的,但是更貪圖咱們宮里的好吃的卻沒說出來呀!”
撒一凌明白夏至是打趣她,也不惱怒,作勢便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說道:“本來冬至不在宮里,墨荷的嘴倒是更像冬至了一些,你平日里倒還算的上是個穩重的,怎的如今你也這般了呢。”夏至笑的更開了,對著沐垚笑道:“皇后娘娘,皇貴妃的意思可是娘娘教導奴婢不善呢。”
沐垚忙拉過夏至,作勢擰了她一下,笑道:“打你還不知道躲?皇貴妃可是拿著刀劍出身的,瞎說什么實話,就不怕一巴掌下去你這肉掉下去一塊兒么?”撒一凌用力的將自己口中咬的半碎的糖藕咽下去,指著沐垚和夏至兩個人笑啐道:“真真是主仆一條心,不過吃了你們幾塊肉,就這么編排我了。”
幾個人笑笑鬧鬧的,一餐飯竟然吃了半個多時辰才算完。沐垚讓墨荷泡了兩大盞普洱茶端上來,對著撒一凌說道:“晚上吃了那么多的肉肯定不消化,我們喝點茶去去油吧。”撒一凌端過看了一眼漏刻,問道:“怎的今日皇上還沒有過來呢?”沐垚也抬頭看了一眼,招來小內監小陽子過來,吩咐著:“你去探一探皇上可從壽安宮中出來了?”
小陽子領命而去,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趕回來了,身后是宇文翼身邊的小程子。小程子看著沐垚和撒一凌都坐在殿上,笑著打了個千說道:“回稟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皇上從壽安宮中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了怡貴人,此時已經去了咸德宮,特命奴才過來告訴娘娘一聲早些歇息。”沐垚微微點頭,讓人拿了一塊銀錠子遞給小程子,說道:“本宮知道了,這點子錢拿去喝杯茶吧。今日在殿前你也站了一整日了,快些去休息吧。”小程子也不推脫,笑著退了出去。
撒一凌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正好撞見?怎么就那么巧呢?之前我還沒看出來這個怡貴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自從那個左廣陵被貶黜出宮之后,她便起來了,三天兩頭的想盡了辦法招了皇上過去。”沐垚從炕桌后頭的小柜子里頭拿出了一件小娃娃穿的肚兜兒放在手里,問道:“你看看這個顏色的過幾日給悠然穿如何。”撒一凌順著沐垚的聲音望去,那小肚兜是個粉藍色的,既好看又不失莊重的顏色,上面繡著兩條紅色的鯉魚交纏在一起,不過那魚還沒有繡完。
“顏色是很好的,過幾天更熱了,穿著這個想來更舒服一些。”撒一凌說著,沐垚從身后線盒子里頭擇出了一卷銀線,遞給撒一凌,又找出了一卷紅色的,將兩股子線擰成一股,仔細的對著那魚尾繡了起來。沐垚的手剛落下,撒一凌疑惑的問道:“姐姐繡的這個肚兜是兩層的?那豈不是很麻煩么!針過不去,只能憑著感覺繡才是啊!”
沐垚微微一笑,說道:“悠然的身子那么的嬌嫩,銀線粗糙自然不能讓她直接粘在身上,費點子事兒算什么,反正常日里無事,閑著也是閑著。”撒一凌嘆了口氣,說道:“連姐姐這里都是閑著,那宮內的其他人豈不是要更閑了。”“所以啊,怡貴人想要讓皇上多去陪伴也是能夠理解的了。一來她年輕,二來這宮里又進來這么多人,她心里頭慌亂也是平常的,所以這么急急的去與皇上偶遇也說得通了。”
撒一凌看了一眼沐垚,忍不住開口說道:“姐姐的心里最是愛重皇上的,卻也能如此云淡風輕的說起這些事情。我卻是不行的。”沐垚微微一笑,低頭仔細的將線尾減掉,說道:“我六歲入宮,看慣了先帝的后妃們之間的爭斗,雖然他們都在爭斗,可是最后誰又真的贏了呢?如果從權力上說,先皇后是輸家,可是先皇貴妃也是輸家,反而是母后不爭不搶的獲得了更多。但是從感情上來說,沒有任何人是贏家,大家都沒有真正的得到過先皇的心,或者說先皇的心中沒有人能夠長時間的去停留,他的心太過于博大,也不可能為一個女人所停留。想必先皇的后妃們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從爭寵演變成為爭權的吧。”
“那姐姐是不想要爭?”撒一凌明白沐垚所說的先皇后妃的情境,卻不明白她此番是要做什么,到底是爭還是不爭?“爭與不爭都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依照我們的性子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后宮的其他人呢?你以為先皇的皇后就想爭嗎?先皇的皇貴妃就想要爭么?無非就是被逼迫罷了,他們不爭就會被人踩在腳下,所以也不的不爭。”
撒一凌沒有想到沐垚會是這樣的想法,她以為沐垚云淡風輕的,從未曾想過要去爭,即便是有人爭,她也會任由著她們去爭去搶的。沐垚見她沒有說話,抬頭看了她一眼,撒一凌什么都顯在臉上,沐垚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說道:“好了,別想太多,夏日里的風并不小,這宮里的風也一直都沒有停過。”
話音剛落,就聽見小陽子急火火的進到這殿里來稟告著:“啟稟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宜歡宮那里鬧起來了。”沐垚聽到這話撂下手里頭的針線,問著:“發生了什么事兒?”撒一凌更是皺眉,說道:“怎的第一天就鬧起來了,果然都是些不安分的主兒。”小陽子擦了擦頭上流下的汗水,說著:“奴才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宜歡宮中的管事嬤嬤過來稟告的,說請娘娘過去一趟。”
沐垚嘆了口氣,對撒一凌說道:“既然如此,妹妹就陪我走一趟吧,風起了,也該去看看到底是為了什么而起的。”兩個人傳了轎輦向著宜歡宮中走去。還未曾走到就聽見里頭此起彼伏的聲音,慌亂的狠,也聽不出來到底是誰在說些什么。沐垚看了一眼小陽子,小陽子會意,大聲的喊著:“皇后娘娘駕到,皇貴妃娘娘駕到!”
里頭的人聽到這聲音立馬都不再說話,一瞬間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夠聽得見,沐垚心中不免冷笑,就這點子本事竟然還在這宮里頭鬧事。她扶著小陽子的手一步一步的向著里頭走去,院落中間零零散散的跪了許多的人,也有兩個剛從屋子里頭出來跪在了廊上的。沐垚抬眸看著跪著不敢抬頭的人,讓小內監搬了兩把椅子放在廊下,并著撒一凌一同走過去坐下。
指著管事嬤嬤說道:“你來,告訴本宮到底發生了什么。”管事嬤嬤忙跪著走到沐垚的面前,叩了一個頭,忐忑不安的說道:“晚膳過后,奴婢教習著各位小主行走的禮儀之后便讓各位小主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可是沒過兩柱香的功夫,就聽見東殿里頭有吵鬧,奴婢忙過去看,就見李家小主與程家小主吵嚷了起來,而梁家小主在一旁勸說著,卻被程家小主推了一把,頭碰到了桌子上頭,頓時就留了血。奴婢看實在不成樣子,便叫人去稟告了娘娘。”
撒一凌皺著眉頭看著管事嬤嬤口中所說的那幾個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因為什么竟然吵嚷了起來,進了宮還這么沒規矩么?”那位李家小主叩了一個頭,哭訴著:“娘娘容稟,嬪妾與梁家姐姐一同回到了東殿,正準備休息,就聽見程家小主命我們去為她打水梳洗。大家都是同一日入宮的秀女,皇上與皇后娘娘還未曾為我們定了位分,何況就算是定了位分,也都是后宮的妃嬪,怎的能為程家小主打水梳洗做這些下人奴婢的活計,就沒有答允。誰料程家小主便對我們冷嘲熱諷,說我們的身份只配給她端茶送水,還真以為自己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嬪妾氣不過便與她爭吵了幾句,梁家姐姐不愿意將事情鬧大便走過來勸說,誰料到程家小主竟然動起手來,推了梁家姐姐,以至于梁家姐姐受了傷。”
她的話剛剛說完,程家小主便走上前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跪下說道:“皇后娘娘容稟,嬪妾是今日學習禮儀的時候腳歪了,所以沒有辦法去打水,所以想請兩位姐姐打水的時候能夠幫襯著嬪妾一起將水打過來,沒想到李家小主張口便說嬪妾嬌氣,還拿嬪妾的家世說嘴,嬪妾也是氣不過才爭吵了兩句,至于梁家姐姐,純熟是嬪妾無心之失啊。皇后娘娘明察。”
沐垚冷冷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頭上破了一個小口子流著血的梁家姑娘,說道:“無心之失也能傷的這么重么?”轉頭看向了夏至,說道:“去請太醫來給看看,萬不要破了相,還未曾侍寢,就鬧出這樣的事情,想必皇上是要生氣的。”一聽到皇上要生氣幾個字,庭院中跪著的人都有些瑟縮發抖。
撒一凌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樣說,她那樣說,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誰也不知道。當初在屋子里的就只有你們三個人。”李家小主忙叩頭道:“娘娘明察,如果不是程家小主先行發難,嬪妾們如何敢在入宮第一日就惹出這么大事情,勞動了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娘娘過來。”
“你的口齒倒是伶俐的狠啊!”沐垚幽幽開口,聲音中不帶有一絲的溫度,俯視著她的目光中帶著冷冽,李家小主雖然沒有抬頭看沐垚,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一道寒光射向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叩頭道:“嬪妾··嬪妾也著實是氣惱了,給皇后娘娘添了麻煩,是嬪妾的不是,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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