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蕭然扶著荃兒走上前,率先跪倒在地上,對著宇文翼和沐垚請安道:“臣已歸來,特向我大閔皇帝與皇后娘娘請安,愿皇上與皇后娘娘長樂未央。”宇文翼很是感動的樣子,走上前去,伸手將盛蕭然扶了起來。沐垚的眼光中隱隱有淚光閃爍,趕緊上前一步扶起了荃兒和跪在她身后的絮漓,說道:“快起來,快起來吧。一路上顛簸一定累壞了吧。淑兒和夏至冬至已經(jīng)在安國公府里頭等候了,特意派人收拾了一番,讓你們回家就能夠舒舒服服的。”
宇文翼立在沐垚的身邊,帶著寵溺的眼神看著她,微微一笑道:“皇后已經(jīng)盼著你們回來盼了好久了,就差日日算著時辰了。”荃兒拉著沐垚的手,眼淚已經(jīng)順著面頰流了下來,哽咽著說道:“姐姐!”沐垚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著:“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行。咱們有什么話等你們修整好了再說。”沐垚仿佛能夠從荃兒僵直的手指上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平靜,這種不平靜絕對不能夠在宇文翼的面前露出半分,否則這本來是好事的,也會因為宇文翼的疑心而變成壞事。既然赫歡已經(jīng)成為了西墨的王,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定局,沒有改變的可能,便不要因為這個而去觸霉頭,失了歡心,豈非得不償失。
荃兒在西墨呆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感覺比她的一生還要漫長,她的每一天都在算計當中度過,從最開始的無法接受,逐漸變成了操縱者,她失去了自己最敬重的父親,同時也失去了最為親愛的母親和最心疼的弟弟,這一切本來可以順其自然的,可是偏偏老天爺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曾怨恨過宇文翼,可是后來蕭然告訴她,一切都是命,即便沒有宇文翼的囑咐,她也一定會攪到這無盡的漩渦之中,上天注定,誰人都改變不了的,我們能夠做的就是順從,順從自己的心,來改變事情的方向。
盛蕭然向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兩個小廝從馬車里面拖著一個玉質(zhì)的盤子走了出來,說是盤子,卻是比普通的盤子大上了十倍不止,兩個人合力才能夠?qū)⒛潜P子抬到宇文翼的面前。那玉盤之上仿佛盛著什么東西,上邊蓋了一塊紅色的布。盛蕭然走上前去一把將那塊紅綢扯了下來,一大張完整的棕熊皮露了出來,熊頭已經(jīng)被割了下去,只剩下身子的皮,毛發(fā)應該是處理過的,看起來十分的順滑。
盛蕭然微微一笑,說道:“這是西墨王送給皇上的,是他之前上山打獵的時候獵到的一頭棕熊,熊皮是十分完整的,讓臣帶給皇上,希望皇上能夠喜歡。”宇文翼的眼睛在看到這張熊皮的時候便放出了異樣的光芒,那其中閃爍著欲望,是對于權力的一種欲望,他拉起熊皮的一角連連稱好,朗聲笑道:“多謝西墨王了,朕一定會好好的珍藏他的心意。”
絮漓聽到這話,臉上微微綻放出笑容,與有榮焉的模樣讓沐垚覺得她對赫歡的喜歡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理智,其實女孩子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哪里有幾個能夠理智對待的,絮漓雖然說是非常成熟的,遇事不驚慌,也能夠冷靜的分析利弊,可是當她遇見赫歡的時候便會放下她自己的理智,而是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去對待赫歡,替他籌謀,為他高興,這讓沐垚羨慕,這是她一個三十幾歲人沒有辦法做得到的,她只能夠置身其中或者抽離出來,沒有辦法兼顧。
絮漓發(fā)覺了沐垚的目光,那笑容也稍稍的收斂了一些,走到宇文翼和沐垚的面前,請了個安,說道:“父皇、母后,兒臣回來了。”宇文翼本就高興,看到自己的女兒更是高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是朕的長公主,此次你功不可沒。朕定然會重重的賞賜你的。”“好了,皇上不是為他們準備了酒宴接風洗塵么?還是讓蕭然和荃兒回到家里頭休息一下,咱們晚上再見的時候敘舊也不遲啊。”
這一場酒宴,宇文翼并非只讓從前圍繞在身邊的人參加了,同時帶著的還有后宮的妃嬪,從各位妃嬪臉上閃爍的光芒就能夠看得出來,現(xiàn)在最為得寵的自然就是寧嬪梁憶菡,當然珍貴嬪林冰玉也并不相差多少,畢竟沐垚已經(jīng)告訴過了林冰玉抓住皇上心的重要性,她并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守護林深想要守護的沐垚才會選擇接納沐垚的所說的話,反正自己也不會得到所愛的人的心,那不管在誰的面前承歡,都是沒有差別的。
盛蕭然與荃兒各自換了一件青色的衣衫走了進來,宇文淑與江昱豪跟在他們的身后,來到了新華宮中。宇文翼立刻站起身來迎接著,說道:“一路上顛簸辛苦,為了我大閔立下了汗馬功勞,朕多謝你們。”這一套客套話,宇文翼現(xiàn)在說的十分的自在,而沐垚聽得也已經(jīng)十分的平常了,盛蕭然與荃兒微微一笑,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后便都紛紛的落座。
梁憶菡為了顯示自己在宮里頭的不同地位,率先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她今日穿了一件銀色的長裙,裙擺上繡著暗色的海棠,那海棠會隨著她的微微晃動而若隱若現(xiàn),頭上帶了一只白玉的簪子,價值不菲,可見宇文翼對她的恩寵已經(jīng)不同于從前了。她微微一笑,將酒杯對著盛蕭然與荃兒,說道:“皇上經(jīng)常與本宮說起安國公與夫人的事情,說兩位是皇上的臣子,更是皇上的朋友,同樣是皇上的弟妹,皇上心中十分的愛重,今日又為我大閔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勞,可謂是解決了皇上的心頭之患。本宮敬安國公與夫人一杯,算作是道謝。”說罷也不管盛蕭然與荃兒是否愿意,便率先飲進了杯中酒。
宇文翼剛想叫好,便見荃兒緩緩的站了起來,可是她并沒有端起酒杯,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梁憶菡一番,唇邊的笑意帶著幾分譏諷,說道:“我當是誰呢,還以為皇上召了新人入宮,看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從前的寧答應么?如今已經(jīng)是寧嬪了,能夠得到在宮中寵愛如日中天的寧嬪娘娘的一聲道賀,也可謂是我們的榮幸了。”
梁憶菡的臉色隨著荃兒的話慢慢的變紅,又變得有些慘白,掛在唇角的笑意已經(jīng)褪去了一半,如果不是因為宇文翼還在上頭坐著,恐怕如今便會已經(jīng)摔了酒杯發(fā)作了。梁憶菡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她曾經(jīng)是答應的事情,本來以她的家世好歹也能夠封為貴人,沒想到因為剛剛入宮的一場戲,反而暴露了自己,如果不是這么多年來韜光養(yǎng)晦,將前面的人一個一個的除盡了,如何能夠有今日的寧嬪。想起這件事情,梁憶菡便對沐垚充滿了恨,當初定位份的人就是她蔣沐垚,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現(xiàn)在就是做個妃位也并非是難事,現(xiàn)在連林冰玉都在自己的前頭,見了面的時候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行禮請安,想起來便覺得心里頭憋屈的狠。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眼中便換上了無助,看向了宇文翼,仿佛自己受了十分大的委屈,可是宇文翼如今如何能夠因為一個妃子而去責怪荃兒,荃兒是赫歡登基的大功臣,宇文翼自從成為皇帝之后,只要不是遇見沐垚的事情,都能夠分得清明,只能夠假裝沒有看到,與沐垚說著什么,而沐垚眼睛也沒有飄向這邊,只有耳朵在聽著他們的談話。
盛蕭然也覺得不能夠就此將梁憶菡的面子駁的太過于厲害,畢竟剛剛宇文淑已經(jīng)說起過這個寧嬪了,她的手段并非是簡單的,如果讓她嫉恨了自己倒也是不要緊的,最怕的是她會因此而遷怒于沐垚,對自己的姐姐不利。沐垚是盛蕭然心中頂頂重要的人,就算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保護的人,所以他不能讓沐垚置身于這樣的危險之中。只能夠暗自的推了推荃兒,示意她不要將話說的太過,也不要將事情搞得太僵,站起了身,端著酒杯,說道:“多謝寧嬪娘娘。”
梁憶菡的臉色這才緩和兩分,微微對著盛蕭然點頭,隨即坐了下去,可是心情卻真的不如剛剛入席的時候那般高興了,臉上隱隱帶著隱忍和陰郁的神色。宇文翼見那邊沒有了聲響,才抬起頭來,對著盛蕭然說道:“朕為你們準備了兩件禮物。”說罷鈺凌和鈺城兩個人便從殿外走了進來。鈺凌的手中拿著一把青龍寶劍,而鈺凌的手里頭拿著一把硬功,遞到了盛蕭然的面前,說道:“這是皇上之前就得到的寶貝,說什么也要給安國公留著。”
不過一句話,便能夠道出了宇文翼對盛蕭然與荃兒的情誼,盛蕭然趕緊站起身來,感謝道:“微臣多謝皇上體恤,微臣愧不敢當。”荃兒卻從鈺城的手中接過那把青龍寶劍,將劍身抽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笑道:“確實是一把好劍,劍身十分的輕巧靈便,連我都能夠拿著動,劍刃卻是幾位鋒利的,可見皇上確實是沒有藏私啊。”宇文翼聽著荃兒的話,笑出了聲音,對著沐垚說道:“荃兒回了一趟母國,還是原本的樣子,這些話朕最為愛聽,沒有過多的修飾,很是誠懇,讓朕仿佛想到了當初與你們在民間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們幾乎是日日伴在一處的,成日里頭聽荃兒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很是高興呢。”
盛蕭然低著頭笑著說道:“皇上如此一說,微臣也記起來了,當初荃兒就是這樣的,說話也不去想到底對不對,該不該說,姐姐教導了多次也是沒有用處,后來索性就不去管她了。”荃兒聽著宇文翼和盛蕭然的話,也知道剛剛自己所說的話確實是有所不對,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認錯,那個梁憶菡她本身就是十分的不喜歡,哪里能夠裝作喜歡的樣子,對著她眉開眼笑,如果不是盛蕭然一再的叮囑她,恐怕還要說出更為冷冽戳心的話來呢。可是既然盛蕭然為自己打圓場,自己也沒有去駁他的面子的道理,只能微微一笑,假意并不知曉自己剛剛有什么不妥當?shù)摹?br />
幾個人正說著話,便聽到程靜云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驟然響起,驚呼的極為大,讓沐垚都嚇了一跳,不由得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程靜云的臉色漲得通紅的,指著盛蕭然的身后,說道:“好像有一只老鼠溜了過去。”眾人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老鼠的影子,宇文翼的臉色一瞬間便變得十分的不善,看著程靜云的眼睛里頭也閃過一絲的厭惡,說道:“胡說什么,新華宮里頭哪里來的老鼠。”
程靜云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在地上,叩頭請安說道:“皇上息怒,剛剛··剛剛··”她的眼睛還向著盛蕭然的身后瞟了一眼,還想要說什么,就見雅貴人說道:“好了,哪里會有什么老鼠,定然是姐姐看錯了。”說著便要去扶起程靜云,可是手還沒有觸碰到她,便整個人一晃,栽倒在地上,她是個有身孕的人,哪里能夠經(jīng)得住這樣的跌撞。沐垚看著她的身子倒下去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說道:“快,快扶住雅貴人,別讓她摔倒了。”這是這句話終究是晚了兩分,周圍人的腳步也沒有那么快的。
只見雅貴人重重的撞到了地上,她的肚子已經(jīng)六個月多了,十分的沉重,經(jīng)過撞擊之后,臉色也瞬間變得十分的慘白。江昱豪不敢耽擱,連忙走到雅貴人的身邊,為她搭脈,梁憶菡也隨著江昱豪的腳步走了過去,將雅貴人伏在自己的身前,說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痛不痛?”隨后便問著江昱豪:“江太醫(yī),雅貴人的胎會不會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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