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哪個眼比心高的劉氏嗎?”劉綺雪進宮這天,趙恒因為朝中的事務沒法來接她,派了劉承規來接劉綺雪,然而兩個人剛走進宮門沒幾步,就遇到了濃妝艷抹的杜瓊真。
杜瓊真是昭憲太后的侄孫女,在潛邸時候被賜給了趙恒,在宮中雖然沒有名分也不得寵,但是身份還是高貴些的,加之整個宮中只有一個郭思雪有皇后名分,因此杜瓊真也算是后宮第二人了。
杜瓊真再尊貴,劉綺雪也知道杜瓊真根本不敢動她,杜瓊真雖然母家得勢,但趙恒對這個表妹是十分厭惡的,據說是因為小時候杜瓊真惡作劇把趙恒的小伴讀、也就是張旻退下了樓差點兒導致張旻落下殘疾,之后趙恒就不大愿意理這個表妹了。
但是杜瓊真卻是很喜歡趙恒,從小就纏著趙恒,說要嫁給他,只是幾次選正妻,杜瓊真都因為年齡不夠而被擠下去了,為此她也是悶悶不樂了好久,好在趙恒成為太子以后,在先帝的逼迫下還是娶了她,杜瓊真自然是歡歡喜喜就進了宮。
“杜娘子有事?”劉綺雪雙眸微微一瞇看著一臉不知什么詭異表情地杜瓊真笑了起來。
“聽說你非皇后之位不入宮的,今天怎么放下身段了?”杜瓊真是北方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身量高挑,劉綺雪本身是西南人在身高上并不占優勢,而且杜瓊真也生得白皙漂亮,要不是劉綺雪保養得宜,這場“交鋒”杜瓊真也算是在明面兒上碾壓劉綺雪了。
“我怎么聽不懂杜娘子的意思?”劉綺雪依舊保持著笑顏,“宮中如今已有皇后,且皇后母家是為武將,杜娘子用這話污蔑我實在是其心可誅啊。”
“你——”杜瓊真讀書不多,被劉綺雪這么嗆了一句目光中立刻閃過意思怒意,她根本不顧周圍的奴婢,上去就推了劉綺雪一把,大聲喝道:“你算什么東西?就算是官家喜歡你你也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女人,我是皇妃,就算沒名分我也是皇妃!”
“皇妃?”劉綺雪嫣然一笑,“臣女自幼在民間長大,不懂宮中規矩,想請教杜娘子,這宮中無封無誥無寵都可以稱之為皇妃嗎?那這官家也太辛苦了些……”
“劉氏你可真猖狂!”杜瓊真被劉綺雪這副態度氣得眼睛發紅,她甚至要抬手打劉綺雪,卻被劉承規攔住了。
劉承規也沒法子,為了他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敢讓劉綺雪身上留下一點兒傷痕,何況這杜氏在宮里根本沒什么寵愛,得罪也就得罪了,于是劉承規一臉媚笑道:“杜娘子您消消氣兒,劉家娘子是鄭國夫人的客人,并非官家所請。”
“喲?”杜瓊真冷笑一聲,“還攀上了那個什么鄭國夫人?我告訴你就算是邵清玥,她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賤奴下賤!”
“臣并非是奴婢,”邵清玥看著女兒許久沒到,心里有些打鼓,因此想來迎一迎,卻撞見了杜瓊真你的惡語相向,但邵清玥并不生氣,她朱唇輕啟、莞爾一笑道:“臣當年是王府司衣,論名分是先帝妻妾,后承蒙先帝愛護,擢升臣為郡夫人兼任尚宮,自然也算是奴婢,可臣是先帝的奴婢,杜娘子您也不過是先帝的臣下,您哪里又比我高貴呢?您并不是昭憲太后,只是她的族親,在這宮中杜娘子還是要先明事理。”
邵清玥的神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面容帶了一絲冷意,她很討厭杜瓊真這一眼,自認為出身功勛世家,恨不能把所有比她身份低的人都踩在腳下。
“我說錯了嗎?你怎么做人需要你教我嗎?”杜瓊真心里其實是發虛的,但是她嘴上并不饒人,只見她微微抬著下頜,趾高氣揚道:“我們杜家……”
“你們杜家,”邵清玥再次打斷了杜瓊真你的話頭,“你們杜家不是杜娘子您的保護傘,杜家是開國功勛,那是杜家先祖有血淚拼來的,您并無半分關系,您是沾了杜家的光,而不是杜家沾了您的光,您什么時候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沒有杜家,您可什么就什么都不是了。”
邵清玥每走一步就砸過來一句話,這樣的氣勢嚇得杜瓊真一直向后退,原本精致的小臉兒變得煞白。
“你,你,你居然敢……”杜瓊真縮了縮脖子,有些發抖。
“我是先帝欽封的冀國夫人、陛下加封的鄭國夫人,視同二品九嬪,在宮中我就是在杜娘子您之上!”邵清玥目光冷冷,“希望杜娘子您知道自己的身份,到現在為止您并無品階和名分,您就是一個在宮中苦苦等待官家垂青的女子,而我是這后宮僅次于皇后娘娘的女官!就算我是奴婢也不比您的地位低!所以請您慎言!”
邵清玥這樣的氣勢,嚇得杜瓊真再也不敢反駁,是,她杜瓊真是個盼望皇帝垂憐的可憐女人,可邵清玥卻是擁有這后宮至高權力的女官,永遠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綺兒,我們走。”邵清玥見杜瓊真快要哭出來了,也不再逼迫她,只是輕哼一聲就拉著劉綺雪離開了。
如果說這個世上誰能讓劉綺雪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發揮的余地,那也只有眼前這位了。身為女兒,劉綺雪在語言方面的“造詣”著實是比不了自己這位母親,邵清玥無論頭腦還是嘴皮子都干凈利落得讓人難以想象,而這也是先帝最為忌憚的地方,所以這許多年,先帝雖然給了邵清玥國夫人的封誥還視同三品婕妤,但是卻始終沒給她嬪妃名分,就是怕她干預朝政太多出現問題。
想到這里劉綺雪心里暖了很多,起碼趙恒是真心對她,并沒有猜忌過她,甚至還想著帶她進宮讓她做貴妃,這也算是對自己真心實意了,所以這么多年雖然劉綺雪并沒有趙恒愛自己那樣深愛這個男人,但是她對趙恒也是真心實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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