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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醫(yī)香之錦繡涼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定(合一)

作者/浮夢公子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李知府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驚恐,身子抖成了篩子,兩條腿更是不停的哆嗦著。

    若是往常,早有人搶著上前攙扶,可現(xiàn)在一眾官紳要么躲得遠遠的,要么低頭裝作未見,擺明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李知府扯上關(guān)系。

    而且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若誰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討好李知府,豈不就要被劃到李知府與嚴澄一派了!

    侍衛(wèi)去尋找證據(jù)之際,被墨蹤救下的少女姚菲兒也出來作證,坦言在當日曲江決堤之時她曾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

    她當時只以為是雷聲,可一道巨響之后便再無聲響。

    另有幾個村民聞此也出來作證,他們當初沒多想,現(xiàn)在想想那也許不是雷聲,很有可能是火藥爆炸的聲響。

    祁縣百姓一時愕然,若此事是真,這等喪盡天良之行徑簡直是駭人聽聞!

    嚴青卉口中的證據(jù)也很快被找了出來。

    那是一本被燒了近乎一半的賬本,雖有殘缺,但依然可以辨認出嚴府的賬目收支,其中幾筆大款進項就來自于平州知府。

    當初嚴夫人發(fā)現(xiàn)嚴澄在銷毀證據(jù),便故意發(fā)出聲響引開嚴澄,冒險從火盆中偷走了其中一本賬冊。

    而另一樣罪證便是嚴澄采買火藥炮竹的憑證,大梁對火藥管控嚴格,就算是購買煙花爆竹也必須詳細登記。

    這是嚴夫人當初一并從火盆中搶出來的,只燒毀了一個邊角,商鋪名號,采買時間與數(shù)量一清二楚,且時間與賬本上一筆由平州撥來的款項正好對得上。

    李知府終于喘上了一口氣,他平復(fù)了心緒,面上再不露半點神色,“這些最多只能證明是嚴澄私下購買過煙火,賬本也可以作假,如何就能證明此事與本官有關(guān)?”

    “嚴澄是祁縣知縣,自然要聽命于你!”見李知府矢口否認,嚴青卉有些心急。

    李知府卻只冷笑一聲,語氣陰涼,“嚴澄無論做錯了什么,都是你的父親。

    你一口一個嚴澄,不得不讓本官懷疑你對生父心懷怨懟,又怨恨他迎娶了我李家人做續(xù)弦,所以此番才拿這些假證想置我們與萬劫不復(fù)之地!

    好歹毒的心思,好陰險的計謀,此等不孝之女,狂妄之民,就該嚴懲不貸!”

    “我沒有陷害你們,我說的都是實話。”

    “實話?這些事可是你親眼所見?”李知府冷哼出聲。

    嚴青卉終究還是單純了些,被李知府拐進了他的陷阱中,“沒有,可是……”

    “既非你所見所聞,你便敢來攀咬朝廷命官,其心可誅!”

    李知府憑借三言兩語便逆轉(zhuǎn)了局勢,將嚴青卉變成了一個別有居心之輩。

    嚴青卉哪里辯得過李知府這種老油條,一時急得臉色漲紅,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李知府見狀幽幽勾起嘴角,正欲再給嚴青卉添些惡名,忽有一道身影風似的跑了過來,一把掐住了李知府的脖子,瞪著猩紅的眼狠狠道:“李興生,我要宰了你!”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周遭侍衛(wèi)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沈染見李知府被掐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才不緊不慢的道:“還不上前把人分開。”

    看呆了的侍衛(wèi)這才忙上前從魔爪中救下了李知府。

    李知府雖得以逃脫,可他一把年紀哪里經(jīng)得住如此折騰,當即癱在椅子上長咳不止,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發(fā)瘋了一般的人正是高師爺,他渾身濕透,衣裳頭發(fā)還嗒嗒的往下滴著水,一雙眼睛似充了血般紅的可怖,如同剛爬出來的水鬼。

    被兩個侍衛(wèi)拉著,他還不肯罷休的掙扎著,沖著李知府的方向瘋癲的叫嚷道:“李興生,你這個畜生!

    我為你賣命多年,為你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可如今你不但要滅我的口,竟還不肯放過的家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李知府的喉嚨好像被烙鐵燙過一般,火辣辣的痛,他仍舊咳嗦不止,說不出話,只能有氣無力的搖頭瞪著高師爺。

    高師爺見李知府還敢瞪他,心中悲憤交加,眼睛越發(fā)的猩紅起來,“別人說不得你,我總說得吧!

    你做的那些事哪件不是我親耳所為親眼所見,你殺我全家,我也要讓你身敗明裂!”

    李知府瞳孔一縮,他什么時候殺他全家了?

    他從來沒想動高師爺,就算高師爺被溫涼扣下了,他也一直在找機會救他出來,何時要滅他的口了!

    李知府驚怒,此時也顧不得嗓子干裂,忙要開口制止。

    溫陽眼疾手快,一步邁到李知府身后,故作關(guān)切的幫著李知府拍背順氣,“李知府有話慢慢說,別急別急,先把氣喘勻。”

    溫陽這幾掌下去把李知府好不容易喘勻的氣又給拍沒了,李知府氣得幾欲發(fā)狂,卻只能猶如擱淺的魚,徒勞瞪著眼無力喘息,生生看著高師爺將他掀個底掉。

    墨跡和墨蹤蹲在一株大樹上,擇了一處最佳視角欣賞著眼前的熱鬧。

    墨跡托著下巴,笑得得意,“墨蹤,要我說,這次最大的功臣還得數(shù)咱們兩個,若非咱們兩人,怎么可能給那老東西致命一擊!”

    墨蹤雖不喜言笑,但也不會把功勞往出推,無聲點了點頭。

    也許主子覺得他做的好,還能多賞他一些銀子。

    杜本與高師爺本就商定好在今夜行動,只高師爺沒想到的是,救他的人早就被墨蹤拿下,換作了自己。

    墨跡帶著高師爺逃出嚴府,高師爺本以為能重回自由,卻沒想到眼前此人竟對他起了殺心,還冷笑著說要送他與家人團聚。

    墨跡至今回想,還不禁為自己的表現(xiàn)拍手叫絕。

    他早就調(diào)查過高師爺一家,是以謊話更是信手拈來。

    “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他們都在地下等你,我這就送你們一家團聚。

    還有你那位長著一顆淚痣的妖嬈妾室,你若不去,她該何等寂寞?”

    墨跡這一番話給高師爺心里造成了無法彌補的重創(chuàng),然而他未來得及回味悲痛,便被墨跡擒住后頸按在了池塘中。

    高師爺做慣了滅口的事,腦中瞬間便構(gòu)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不但猜出是李興生要謀害自己,甚至還猜出李興生定是想將所有罪過都推給他和死了的嚴澄身上。

    屆時李興生去京城享受榮華富貴,而他們一家卻都變成了孤魂野鬼。

    高師爺心中恨極,只罵自己太過自信,竟以為自己與虎謀皮還能得善終,若有機會重來一世,他定要掐死李興生那畜生!

    可按在他脖頸上的手腕若鐵鉗一把,他根本就掙脫不得。

    肺里的氣息已經(jīng)用盡,他實在憋不住吐了一口氣,便有冰涼的水瞬間貫灌入了他的鼻腔喉嚨。

    他越發(fā)痛苦無力,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喧嚷的人聲。

    他隱約聽到禁錮自己的人狠狠咒罵了一聲,便一腳將他踢入池塘,閃身走人。

    墨跡退場,墨蹤無縫銜接。

    高師爺見墨蹤帶人來捉拿他,死里逃生的他只有慶幸,慶幸之后便是無法壓抑的仇恨。

    兩人一番演技將高師爺徹底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高師爺心里滿是恨意,將李興生做的那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全道了出來。

    幸而沈染早就命人備好了紙墨,手速又足夠快,才得以將高師爺?shù)暮蘅卦V全部記下。

    沈染錄完,命人呈給高師爺看,高師爺卻下定決心魚死網(wǎng)破,一眼未瞧便咬破了手指按在了口供之上。

    他跟著李興生所求不過是榮華富貴,可現(xiàn)在李興生害死了他全家老還要過河拆橋,那就別怪他拉他一起下水。

    高師爺不比旁人,對李知府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李虹知道的只多不少。

    他不僅有口供,更拿得出物證。

    壞事做多了,他也并非毫無防備,早就偷偷留出了保命的東西。

    不僅有他偷偷謄錄的賬本,還有兩封李興生曾與他人來往的書信。

    李知府被氣得已經(jīng)提不上了氣了,高師爺卻猶自不解恨,又狠狠踩了李知府一腳。

    炸毀曲江堤壩需要的火藥不是一個知縣能采買夠的,一些大煙火商更是不拿知縣這等小官當回事,免不得要李知府出面解決。

    而高師爺就偷偷藏了一張印著平州知府印,又有李知府親筆的憑證。

    “你……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何時藏的?”李知府氣急敗壞,沒想到他竟在身邊養(yǎng)了一條毒蛇。

    李知府好不容易順了氣,卻一張嘴便等同于自行招認。

    李知府心知大勢已去,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他認與不認還有何分別!

    “李興生,難道只許你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就不許我留些保命的東西嗎?

    你殺了我全家,還敢說我狼心狗肺,我呸!”

    “我何時殺你全家了!”李知府氣得胡子都要吹飛了,咬著牙狠狠跺腳。

    “事到如今你還敢否認!

    你與那杜本合謀,裝模作樣救我出府,實則不過是為了將我引出去好取我性命。

    你殺我我尚可以認,可我家人都是無辜的,你竟連我的老母與孩子都不肯放過,李興生,你可真是個畜生!”

    高師爺猶不解氣,若非有侍衛(wèi)按著他,他非要上前掐死這個畜生不成!

    李知府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了,“事到如今,若真是我所為,我還有何不敢認?”

    高師爺微微一怔。

    是啊,他們都已經(jīng)撕破臉了,李興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蠢貨!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你中了人家的挑撥離間之計!”李知府心口悶疼,感覺自己的肺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不可能!那人連我小妾眼角有淚痣都知道,他絕不是心口胡說。”高師爺矢口否認,他又不是傻子,若非對方將他家摸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會輕易相信。

    還有,他能感覺到那人是真想殺了他,那種死亡逼近的恐怖和絕望只有臨死的人才能感覺的到。

    高師爺仍不肯信,或者說他不愿信。

    他寧愿恨著李興生,也不想承認他被人當成傻子愚弄,親手斷送了自己。

    李知府也懶得再與他辯解,只瞪著溫涼和沈染,語氣陰涼,“真是一番好算計,若論陰險,我不及你們一二!”

    沈染輕輕揚唇,笑意一如天際的銀月溫潤輕和,“將心思用在好人身上叫陰險,將算計用在惡人身上,叫智謀。”

    “對!沈世子說的對!”少女應(yīng)援團立刻呼應(yīng)。

    溫公子雖長得俊美,可他已有家室,好姑娘們是不會覬覦有婦之夫的。

    是以在少女中沈染的人氣要比溫涼更好一些。

    李知府冷笑出聲,“承恩侯府世子愛慕我李府小姐,以欽差之名威脅我將孫女送于你為伴,待我進京面圣,定會稟明圣上!”

    他們不讓他好過,他臨死也要拉著一個墊背的!

    沈染淡笑不語,怔然許久的嚴青卉回過神來,忙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對沈染道:“沈世子,這是依依留給我的親筆書信。

    她說她的父親和祖父為求榮華富貴,逼她獻身于您,若她不肯,便將她送給那杜本做妾。

    她本想自裁以保清白,多虧您愿幫她演戲蒙騙李府眾人。

    她已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讓民婦替她與您和溫公子道一聲謝,以后若有緣得見,再報答二位恩情。”

    一番話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僅保全了沈染的名聲,更又為臭名滿身的李知府添了一條賣孫女求榮的罪名。

    “好啊,你們……你們竟都是同謀!”李知府大受打擊,沒想到他的親孫女竟也幫著外人來算計他。

    驚怒交加,李知府再也無法承受這種錐心之痛,兩眼一翻徹底暈死了過去。

    溫涼命人將暈厥的李知府和一臉呆滯的高師爺押了下去,只等著回京候?qū)彙?br />
    自此,曲江決堤一案就此告一段落。

    平州被整肅一清。

    但水至清則無魚,溫陽沈染也沒想過將平州官紳一網(wǎng)打盡,一些犯過小錯但良知未泯的,溫涼先冷言敲打,隨后由沈染好言安撫。

    經(jīng)此一事,他們知道了畏懼,也懂得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自然要兢兢業(yè)業(yè)的做事,再也不敢心存僥幸。

    黑心商販和工頭也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溫涼定了規(guī)矩,修繕堤壩要將負責官員、經(jīng)手商販,乃是工頭傭工所有人的籍貫信息全部記錄在冊。

    以防他們敷衍了事,官府無處可尋。

    且工錢與石料錢在完工后先支付一部分,一年后若堤壩無礙,官府才會給他們結(jié)算后面的銀子,而且各地修繕的堤壩會根據(jù)保持時間的長短給予傭工不同的獎勵。

    免得如往年一般,堤壩半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

    如此苛刻的條件不但沒讓眾人望而卻步,反是都爭搶著接這個活計。

    不為別的,只因為溫涼給出的價錢著實漂亮,哪怕賬目不是馬上結(jié)清,他們也愿意做。

    “雖然多付了一些銀錢,也要比以往年年修繕節(jié)省的多,但愿以后各地都能用此法,也省的再有百姓流離失所。”

    沈染對溫涼的做法頗為贊許,以往各地幾乎年年都要上報修繕堤壩的賬目,著實是一筆不可小覷的開銷。

    “沒有任何一個決策是完美無缺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出可以鉆營的漏洞。”溫涼對此并不樂觀。

    再好的謀劃策略,也經(jīng)不起成百上千的人共同摧毀。

    想要與下面的人斗智斗勇,就需要上位者時時改變策略,方能在下面人措手不及時整肅朝政。

    但顯然,上面那位并沒有這般能力。

    沈染深以為然,對溫涼更多了幾分由衷的欽佩。

    他發(fā)現(xiàn)越與溫涼深交,便越能透過他冰冷的外在發(fā)現(xiàn)他的亮光之處。

    怪不得祁縣的年輕人都將他引為自己的英雄,嚷嚷著要并入溫涼麾下,隨他回京。

    溫涼行至沈染身邊,兩人并肩望著祁縣的復(fù)蘇之景。

    朝政之時顧錦璃剛不上忙,便做起了義診,幫著附近的貧苦百姓診病,又教他們該如何防治疫癥。

    眾人發(fā)現(xiàn)這位年輕公子一眼瞧上去長得不大好看,還有些怪。

    可她從容淡然,雙眸清亮,又心善溫柔,當真是越看越覺得順眼。

    短短幾日,便有許多姑娘家做起了顧錦璃的應(yīng)援團。

    因顧錦璃纖細清瘦,更激起了她們心中的保護欲。

    每到顧錦璃看診時,一眾小丫頭就站在顧錦璃身后,但凡有誰敢質(zhì)疑顧錦璃,她們便立掐著腰怒目而視,單憑氣勢便足以嚇退眾人。

    顧錦璃每天都會收到姑娘們送她的漂亮花環(huán),溫陽看著有些眼饞。

    這些東西送給大嫂不是浪費嘛,還不如給他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小娘子喜歡溫陽,實在是他臉色太冷,生生嚇退了自己的粉絲。

    顧錦璃見溫陽脖子上光溜溜的,覺得他有些可憐,想了想,便小聲問道:“要不我分你一個?”

    溫陽眸光幽怨,“大嫂,你這般,我反而覺得自己更可憐了。”

    溫涼含笑望著,涼薄的唇輕挑起一抹微揚的弧度。

    沈染見了,亦笑了笑,“我瞧晉大夫似乎要比溫公子更受歡迎些。”

    溫涼側(cè)眸睨了他一眼,啟唇輕語,淡淡道:“平州尚需有人善后,李興生與杜本也要盡快押送回京。”

    沈染轉(zhuǎn)過頭看他,“所以?”

    溫涼自然而然的道:“我押送他們回京,你留下善后。”

    沈染冷笑,溫涼果然這般打算。

    “溫公子才是主欽差,你留下善后似乎更為妥當。”沈染含著笑拒絕了。

    溫涼眸光依然清冷,不徐不疾道:“那你就把這當做是主欽差的命令吧。”

    沈染:“……”

    他能收回之前對溫涼的欣賞和欽佩嗎?

    沈染本就是在玩笑,顧錦璃還在此處,他們當然越快回京越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就是溫涼這表現(xiàn),委實欠揍。

    溫涼與顧錦璃啟程當日,祁縣百姓皆自發(fā)送行,城中萬人空巷。

    有些膽大的小伙子直接跑到溫涼身邊相問,“溫公子,我們想跟著你做事,能不能跟你一同去京城?”

    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只要擅加引導(dǎo),都會變成守護大梁的力量。

    可五城兵馬司的人數(shù)有規(guī)制,便是帶他們回了京城,無法安置。

    溫涼略一思忖,便道:“若圣上允許南境軍擴充,屆時我會派南境軍將士來此,你們?nèi)粲幸猓杉尤肽暇耻姟!?br />
    南境軍是平陽王麾下的大軍,向以驍勇善戰(zhàn)聞名,深厚百姓愛戴。

    一眾年輕人眼中都迸發(fā)出亮光來,南境軍選人要求甚高,沒想到他們竟也能有機會。

    “但是,只要入軍今后這性命便不再屬于自己,若家中有年邁父母且只有你們一個孩子的,我不支持你們參軍。守好自己的家,對大梁也是一種貢獻。”

    溫涼的話對于這些小迷弟來說宛若圣旨,他們都乖乖應(yīng)下。

    溫涼這邊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充滿了朝氣,而顧錦璃那般看著便有些催人淚下了。

    顧錦璃的脖子上手上掛滿了花環(huán),姑娘們都低低啜泣,很舍不得這位溫柔善良的晉大夫,一個勁的問她什么時候還會再來。

    顧錦璃感動,但又覺得愧疚,她是女兒身,總有種欺騙了這些小姑娘的感覺。

    顧錦璃正愁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才好,腰身忽然一緊,下一瞬便整個人騰空而起。

    溫涼掐著顧錦璃的腰將她抱上了馬背,隨即自己也翻身上馬,動作之利落瀟灑讓人驚嘆。

    溫陽坐在馬上冷眼看著那些顯然愣住的少女,心里存了些許幸災(zāi)樂禍。

    看見了吧,有些人是你們?nèi)绾蔚胗浂紱]有用的!

    顧錦璃面上一熱,好在臉上涂著姜黃無人能看出來。

    “你做什么呀,這里這么多人呢!”顧錦璃壓低了聲音,被眾人望的頗為羞赧。

    “你不是想家了嗎,我?guī)慊丶摇!?br />
    溫涼輕輕捏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身,手掌卻不肯安分。

    好在溫涼身著廣袖長衫,是以才未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

    “別鬧。”臉頰的紅暈一直爬到了耳垂。

    顧錦璃沒有在耳朵上涂抹姜黃,是以小小的耳垂紅的像櫻桃一般可愛。

    一眾少女面面相覷。

    溫陽心里略帶了兩分快意,將馬策的離她們稍近了些,豎起耳朵,想親耳聽到她們的心灰意冷,以滿足自己那小小的報復(fù)心理。

    “雖說不應(yīng)該,可為什么我覺得溫涼公子和晉大夫配一臉啊?”

    “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突然覺得看他們兩個在一起時我更喜歡他們了怎么辦?”

    溫陽:“……”

    不行,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也要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溫陽。”左辰的傷已經(jīng)好了許多,雖說騎馬還有些痛,但只要不策馬狂奔倒也能忍受。

    左辰與溫陽年歲相仿,兩人又十分投緣,是以一想到溫陽回京,以后難見好友一面,左辰雖沒說什么,但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以后若無事就回來看看,我在西北郡軍營等你!”

    溫陽向來不是個感情細膩的,絲毫沒察覺到友人的不舍,只道:“那你還是來京城找我吧,京城總比這里要好玩些,我還有幾個好友,正好可以介紹給你。”

    “行!”左辰坦朗應(yīng)下,“那若得空,我便去京城找你把酒言歡!”

    兩人正說著話,溫陽忽覺有幾道視線望了過來。

    溫陽順勢望去,只見那些少女們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和左辰。

    “你們有沒有覺得溫二公子和左副將也挺般配的?”

    “嗯!這對好像也能磕!”

    溫陽:“……”

    左辰:“……”

    現(xiàn)在的少女們審美都這么可怕嗎?

    一行人緩緩離開了祁縣,踏上了回京的路。

    一出祁縣城門,溫涼以近日勞累體力不支為由與顧錦璃鉆進了馬車。

    溫陽也有點想坐馬車,但終究還是沒好意思。

    長路漫漫,著實無趣,就連不大喜歡聊天的溫陽都忍不住和身邊人搭起話來了。

    “你們離京前,京中可有發(fā)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顧承晏想了想,悶悶搖了搖頭。

    溫陽本也沒指望他,有些人冷是因為不喜言笑,有些人則是因為毫無情趣,而顧承晏顯然屬于后者。

    暗二笑道:“二公子還真別說,京中還真有兩樁趣事!”

    “哦?是什么?”溫陽來了興致。

    “英國公府上山剿匪,救出了一眾被山匪囚禁的少女。

    結(jié)果有一位少女竟與去世的臨安鄉(xiāng)君頗有幾分神似,被宣親王認作了干孫女。”

    溫陽并不知臨安鄉(xiāng)君在溫涼婚宴上所為,他也只以為臨安鄉(xiāng)君是真的死了,聞言不由蹙了蹙眉。

    他那對那臨安一絲好感也無,雖說這名女子只是與她長得有兩分相像,又是個可憐人,可他心里已經(jīng)下意識的討厭起她來。

    “還有什么有趣的事?”溫陽對此不感興趣,便徑自錯開了話題。

    暗二向四周望了一眼,頗為神秘,壓低了聲音道:“陛下要選秀了。”

    “什么!陛下又要選秀了?”

    溫陽一句高昂的反問顯得暗二壓低聲音實在是多此一舉。

    “二公子,小點聲,陛下豈容人私下議論。”

    溫陽忙降了聲音,但還是一臉驚詫,“可陛下都一把年紀了,他再選秀豈不是妃子都要與他女兒一般大了?”

    那種畫面溫陽不敢想,只覺得辣眼睛。

    這不就是百姓常說的老牛吃嫩草嗎?

    “其實這次選秀是蔣太后提出來的,并非是陛下本意。

    再者說距離上次選秀都隔了十余年了,于情于理陛下也該充盈后宮了。”

    溫陽撇撇嘴,“什么情什么理,還不是男子花心罷了。

    我覺得像我父王母妃那般就很好啊,后院里一堆妾室,也不嫌煩。”

    “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身為帝王想要一帝一后一雙人,不現(xiàn)實。”暗二其實還是有點同情建明帝的。

    后宮佳麗雖多,可他唯一心愛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殞。

    兒子倒是不少,就是……

    暗二搖了搖頭,替建明帝嘆了一口氣。

    這群兒子啊不出息就算了,關(guān)鍵還總是招惹禍事,得虧陛下心大,要不然早就愁死了。

    溫陽雖覺暗二說的有道理,但一想到建明帝的皇妃與玉華公主年歲差不多,他就總覺得有點別扭,不知道那丫頭片子是不是也覺得不舒服……

    顧承晏雖不接話,但一直在認真聽著他們說話。

    原來這些就是有意思的事啊!

    可他覺得這些事也不好笑啊,真正有意思難道不是該像姜姑娘那般,被逗得笑出眼淚才算嗎?

    欸?

    他怎么突然就想起姜姑娘了?

    似乎好像還有那么點盼著見她……

    顧承晏暗暗琢磨著自己的小心思。

    遠離了朝堂遠離了陰詭,四周是寬闊遼廣的山水風景,騎馬踏花,倒也樂得自在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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