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華把自己關在房里一天了,尹沫將幾乎未動的飯菜從她的房里端了出來。
余嫤祎想想,好像自己也沒有那么慘,至少她遇到了幾個真心待她的。
她突然伸手握住了顏曄,愣是把高冷淡漠如斯的顏曄驚得一愣,看向她。
“我有你,有尹未尹沫,有蘇隱梁玉,有啞婆,有一個不算師父的師父,有一個真師父,有顧錦里這個知己,還有許許多多算是有點交情的朋友,我想我還是很幸運的。”余嫤祎認真道。
雖然她前世英年早逝,今生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算順利,被算計,被針對,但她總歸是幸運的,有這么多人還站在她的身邊。
顏曄點了點頭,回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余嫤祎看著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很適合演奏樂器的手,但他的手掌上有薄薄的繭,這是練劍所致。
他的手腕上還有一條點綴暖玉的手鏈,那是之前她親手做的,送給他的手鏈,沒想到他真的一直都戴著。
“綏綏,你知道我的劍叫什么嗎?”顏曄突然道。
他的劍名并沒有取得大義的意思,而只是為了幾縷思念——名為知歸。
他母親說讓他等,卻再也沒有回來,他覺得母親應該是忘了回家的路。他希望,讓他等的人,可以記起回家的路。
這幾天來都沒有什么實際的進展,讓顏曄可能也有了些焦慮,慢慢知道有希望卻無從下手,讓人更覺得難熬。
顏曄的母親,大概是他目前最惦念的事情了。
“綏綏,謝謝你告訴我她還活著的事實。”顏曄輕聲道。
“這有什么好謝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余嫤祎道。
忽然,余嫤祎目光變得凌厲,手中凝起幾支冰簇飛向房檐,一個人影落到了地上,是慕斐流。
“大過年的,不知閣下來此做什么?”余嫤祎道,“莫非是當梁上君子的癖好?”
慕斐流聞言皺著眉頭,“姑娘何必每次見我都惡語相向,我似乎從未得罪你。”
“你是沒得罪我呀,我這個人,對人都要講個眼緣,你不合,我當然就沒有什么好話了。”余嫤祎隨意道。
“其實不然吧,你是因為夙華才討厭我?”慕斐流了然道。
“你這個人真的很好笑,我與你無緣無故,我討厭你,跟你有什么關系么你管的這么寬?你以為你是錢啊所有人都喜歡你!”余嫤祎贈他一個白眼道。
“姑娘所說不錯,是我要求太高。”慕斐流道歉,他看著二人問:“華府復侍衛所說的高手就是二位嗎?”
“喲,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去華府串門了?”余嫤祎諷笑道。
慕斐流從來都沒有被這么言語針對過,他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還是耐住脾氣道:“二位是外來人,又何必摻和我們落木內部的事?”
余嫤祎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來這里找人的,沒想到卻是來說教,你自己都是被困在迷局里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勸我們置身事外?”
慕斐流垂下眼,“姑娘既然知道我是來找人,為什么堵著門不讓我進去?姑娘上次騙我,這次還想再騙我嗎?”
“讓不讓你進去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而是里面的人見不見你,你在這里說了這么久的話,她早該聽見了。她不想見你,請回吧。”余嫤祎道。
慕斐流凝眉,站在原地不動,讓他向前挪了一步,不過被顏曄擋住了。
“怎么著啊,還想硬闖?”余嫤祎揚了揚頭道。
“姑娘,你就是之前闖進大祭司院里的刺客吧?”慕斐流突然道。
“你想威脅我?”余嫤祎挑眉問。
“主子,”尹沫從里頭出來,“夙華小姐讓我待她問問慕公子是不是來勸她回華府的。”
慕斐流再次往前一步道:“不是。”
他話音落下,夙華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慕斐流道:“那你找我來做什么?”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我的記憶與現實確實有相違之處,許多事情聽起來違和感也愈發強烈,靈華的許多舉動讓我覺得有些陌生,相反,你的話語與動作仿佛在我的腦海中存在過很多次,到現在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孰是孰非,但我要為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道歉,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差點傷了你的性命,抱歉。”慕斐流道。
“你說得輕巧,夙華可是在床上躺了近半個月才醒,九死一生你懂不懂?還有,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很多事情不是道了歉就可以抹去的。”余嫤祎在一旁涼涼道。
夙華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回應慕斐流的話。
慕斐流深呼吸,突然對著夙華跪了下去,道:“抱歉,我知道有些傷害無法抹去,但我還是要道歉。我下跪也不止是為了給我對你造成的傷害賠罪,還有,現在皆事已定,我不想再追究什么真相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覺得對大家都好?”夙華認真地看著他問。
慕斐流不與她對視,道:“是的,我覺得我可能是真心愛靈華的,如果你曾愛我,我很抱歉因為一些意外忘了你辜負了你,請你放棄我吧。”
“就算是靈華造成我們分開的,你還是愛她嗎?”夙華問。
慕斐流皺了皺眉,“是。”
“你今日決定之后,我真的不會再等你了。”夙華又道。
慕斐流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明白,別等我了,我……”
“你和靈華的婚期是什么時候?”夙華突然問。
慕斐流抬頭看她,答道:“兩個月后。”
夙華點了點頭,“好,好……你走吧,不要再來這里,你不配。”
說完,夙華側著身體對余嫤祎道:“余姑娘,年夜飯準備得豐盛些吧,我覺得餓了,再準備些酒,暖暖身子,今夜過后就是新的一年了,真好。”
然后她就轉身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余嫤祎皺著眉頭,非常擔心她的會不會崩潰。
慕斐流站了起來,對二人作揖告辭。出遠門的時候,他看了枯萎的紫藤花,心臟覺得悶痛,可他還是踏了出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很多事情,說不清孰是孰非。慕斐流沒有選擇同夙華一起……大概是最悲傷的結局吧。
余嫤祎攥緊了顏曄的手,而顏曄亦是不敢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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