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達,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我確定,師姐。”
“你可能會死,不,你一定會死。”
“沒關系,只要能救出姿凝和劉老,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
“師姐,回了千武宗,麻煩幫我傳個話,讓八城老爺子在下次盟主選舉前,繼承我的盟主之位。”
當解完毒的眾人爬上懸崖。
就看到楚騰達孤零零的背著腥風血雨和紫光檀木刀,一個人走向了綠洲鎮。
楚騰達的計劃很完美。
但再完美的計劃也是有極限的。
現在君王側的勢力太過強大。
仇問道,葉無雙,劉員外,葉青山和柳姿凝,這五人是重中之重。
想要救出他們,就必須使用調虎離山之計。
問題是光調虎離山還不夠。
還必須干掉劉狂,逼他交出解藥。
這個,就必須依托青何斷和吳銘式二人合作了。
劉狂修為高達四脈,加上身邊高手如云,即便是偷襲,也必須要兩名三脈合作,方能成功。
故而調虎離山的誘餌,絕對不能是她們兩個。
于是,楚騰達決定。
由自己做誘餌。
由青何斷和吳銘式繞后偷襲。
凌萱煌則趁機攜帶一人份的解藥,去救被困的五人。
優先救出任意一名三脈高手,就能讓正面戰斗輕松不少。
至于另一份解藥。
楚騰達親手帶著。
劉狂和以往的敵人不同。
他可能是楚騰達成為盟主后,遇上的最強的敵人。
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
光靠自己一個人,根本起不到調虎離山的作用。
必須帶一份解藥。
火毒是君王側最重要的毒藥,絕對不能容許解藥被破解。
得知火毒已經被解的劉狂必然心智大亂。
為了保全火毒的隱秘性,他定會親自出手,為求將楚騰達殺之而后快,以隱藏火毒解藥的配方。
這也意味著,楚騰達要單人面對七百多君王側士兵和四脈高手劉狂。
而楚騰達的修為,卻只有一脈后期。
這次行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作為誘餌的楚騰達都必死無疑。
連他本人都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望著他的背影。
凌萱煌還想說什么。
卻被青何斷攔住。
“不要給一個男子漢的決心潑冷水。”
她柔柔的說完,帶著吳銘式,就往綠洲鎮的另一個方向飛去。
凌萱煌在原地愣了很久。
這才依依不舍的按照規定路線離開。
很快,時間到了戌時三刻。
純黑的夜空下星羅密布。
以復雜的民居作為據點。
劉狂望著眼前已經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少女,不禁額頭滲出了薄汗。
這都第三天了。
光是抽這個女人,就抽斷了三條鞭子。
然而她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屈服的意思。
劉狂已經失去了耐心。
“再逼供一晚,明天如果還不招出她的武功,就直接殺了,我們沒時間陪她慢慢玩。”
“屬下遵命。”
劉狂來到戶外。
街道上,君王側的士兵們正在忙碌的穿梭著。
耗時一年半,終于殲滅了兩大宗門。
明天就要啟程回君王側本部復命領賞,士兵們正在忙碌于收拾細軟。
順便布置一下柴火,準備明天啟程后,一把火把綠洲鎮全燒了。
綠洲鎮的墓碑也要全部推掉掩埋。
不能讓路過的人查出這綠洲鎮以前發生過什么?
就這樣,整個軍營都在緊張有序的進行著毀尸滅跡的行動。
然而……
砰!
突然,遠方傳來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
劉狂不免一驚。
“報!”一個士兵慌亂的跑了過來。
“何事如此驚慌?”
“千…千武宗盟主,他殺回來了!”
“什么?”
劉狂眼中劃過一絲顧慮。
三天前,楚騰達離開前的那聲怒吼依舊徘徊在耳邊,讓他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難道他帶著整個千武宗殺過來了?
不對啊,千民城離這里有八千多里地,他就是有翅膀也沒那么快啊。
“來了幾個人?”劉狂急忙問道。
轟隆。
遠方又傳來一陣爆炸。
這次更近了,而且隱約還能聽到幾個士兵的慘叫。
“回劉大人,只…只有他一個!”
“單槍匹馬?”劉狂更想不通了:“他當他是關二爺不成?”
但仔細想想。
不對。
對方應該不是這么蠢的人。
這其中一定有詐。
“有備無患,把柳姿凝從牢房里帶出來,你,給本教頭帶路。”
“遵命!”
劉狂想著帶上柳姿凝就當多個人質,如有萬一也可多種手段。
于是帶著兵馬,快速沖向爆炸發生地。
爆炸的地方,正是綠洲鎮最大的廣場:綠洲廣場。
來到廣場,劉狂發現,果然只有楚騰達一個人。
原本駐扎在這里的二三十個士兵,已經有一半被他干翻在地,另外一半正在和他艱難的纏斗。
他的修為提高了?不對,為什么他真氣能流暢運行?不是中了我的火毒嗎?
劉狂心生疑惑,但也沒太在意。
不管怎么樣,充其量只是一個一脈后期武者,再強能強到哪去?
“喝!”
楚騰達爆喝一聲,手起刀落,木刀一棍就將面前士兵頭顱打碎。
反手又是一巴掌,將身后欲要偷襲的士兵,打的頭在脖子上硬生生轉了兩圈。
楚騰達此刻面容殺意畢露。
不同以往的是,如今的他出手無比毒辣,招招都奔著殺人為目的出手。
轉眼,糾纏他的士兵,又死了一半多。
剩下六七個見狀,已嚇的面如死灰,哪里還敢上前?
但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卻也給了其他士兵趕來的時間。
剩下的六百多士兵很快將整個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還以為你只是放狠話,沒想到你居然真敢來?”
劉狂冷笑道。
楚騰達扭過頭。
眼里已無往日那般淡然灑脫。
有的只是盈溢而出的殺意。
“柳姿凝在哪?”楚騰達狠狠問道。
劉狂嘴角勾起,旋即得意的拍拍手。
身后士兵退至兩旁。
只見四個士兵,竟扛著綁有柳姿凝的十字架走了出來。
咚的一聲,
十字架插在地上。
柳姿凝渾身是血,幾乎不成人形的凄慘模樣印入眼簾。
“騰…達。”柳姿凝紅腫發紫的嘴唇輕輕挪動著。
她的眼睛腫到幾乎睜不開,可以看到她的雙眼高度充血成了紅黑色。
臉上不知承受了多少毆打,像是嘴里塞了兩個饅頭一樣腫脹變形。
嘴唇開裂,紅腫,幾乎無法閉合。
身上的條狀和拳狀淤青更是多到數不過來。
尤其是指甲。
楚騰達分明看到,她原先玉蔥般的五指腫的像蘿卜一樣,連指甲都已外翻。
劉狂冷笑道:“我可是個好人,知道你來了,連忙把她帶過來,好讓你們死在一起,你說,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楚騰達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紫光檀木刀被捏的嘎吱作響。
劉狂沒有閉嘴,而是繼續問道:“另外三個女人呢?”
楚騰達緩緩抬起頭。
這一刻,劉狂才看清他的面容。
清秀的臉龐,如今漲起了幾十道青筋。
口中牙齒幾乎全部咬碎。
撕裂的眼角,滲出了像血一樣的眼淚。
“現在是我跟你的事,劉狂。”
楚騰達掏出腰間一個水壺:“這是火毒的解藥,我已經把火毒解了。”
“你說什么?”
劉狂一驚:“你怎么會有解藥?”
“你還有閑工夫關心這個嗎?”
楚騰達歇斯底里的喝道:“我已經知道了火毒的解藥配方,今天你不殺我,以后君王側的火毒將毫無價值!
或者,我殺了你,還有這里所有人。
劉狂,你我今天只能活一個。”
“你個小赤佬。”
方才還得意的劉狂此刻恨的咬牙切齒。
這可不是小事。
火毒是君王側兩年前,得到暗先生指點研發出來的毒藥。
這可是傳說中的燭龍殿下發的猛毒,戰略價值不言而喻。
為了得到這個配方,君王側付出了多少代價?
要是真的被楚騰達破解了,如果不殺了他,以后解藥必定流傳出去。
這么大的失誤。
劉狂苦心耗費兩年的這次行動,別說功勞犒賞,回去能不被殺頭都算祖墳冒青煙了。
“姿凝,我很快就來救你,在稍微等等我。”
楚騰達溫柔的說道。
而如今,劉狂的面容卻變得無比猙獰。
“好你個千武宗盟主,沒想到你還有點能耐,居然破解了我們君王側的火毒?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楚騰達沒有說話。
擺開架勢。
【對于必殺的敵人沒有什么好說的。】
楚騰達兇悍的五官正闡述著這句話。
劉狂此刻面色已如修羅。
他恨不得將楚騰達扒皮拆骨。
破解火毒,這可是能威脅到他辛苦兩年才得到的功績的大事。
“今天你休想再像上次那樣逃掉!三班,五班,八班,給我把他拿下!記住……”
劉狂的臉上劃過一抹殘忍:“別讓他死的太痛快了。”
圣元所有軍部,一班都以一灶為單位。
一灶二十人。
三班就是六十人。
得令的六十名士兵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六十名士兵明顯比較精銳,六名十夫長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脈初期到中期的真氣。
其他士兵更是都有廿三穴到正一脈的修為。
即便再強的一脈后期,面對這樣的人數,都絕無勝算。
然而……
“你就只會躲在這種臭魚爛蝦身后嗎?孬種!!”
轟!
積攢已久的怒氣。
這三天來久久縈繞的噩夢和憎惡。
此刻化作了楚騰達的力量,與真氣一起噴薄而出。
剎那間,整個廣場猛烈震顫起來。
楚騰達再也不克制自己的情緒,肆無忌憚的宣泄出了殺意。
左手掐出劍指的手勢。
身后呈盒狀的腥風血雨瞬間完成變形。
歘歘兩聲,紅色的光芒割開視線。
兩把單片剪一左一右,沖入人群。
霎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待腥風血雨回到楚騰達身邊之際。
剛才沖上來的六十個士兵,已經有三分之一或被腰斬,或被斬首。
從斷腰斷頸噴出的血,染紅了整個廣場。
方才信心滿滿的士兵們,當場就懵了。
他們哪里想到,楚騰達居然能瞬殺二十人。
其中還包括四名十夫長。
剩下的四十個士兵愣在原地,嚇的面色微白,哪里還敢邁前一步?
“那是什么兵器?”劉狂見狀也是大驚。
他驚愕的看著楚騰達,還有他身邊漂浮的兩把血紅色單片剪。
“來啊,孬種!”
右手手持紫光檀木刀,左手掐著劍指,操控腥風血雨圍繞自己身體周圍旋轉。
楚騰達壓低身體,像盯上獵物的雄獅般,怒視劉狂。
“你不是想殺我嗎?你堂堂四脈武者,難道面對我一個一脈后期都不敢上嗎?有種來殺我啊!孬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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