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李先生，”她的聲音仿佛讓人置身寒冬臘月，讓電話那頭不由得渾身一寒，“我想身為體制的人，你應該聽說過七科的特性，我只是單線發布任務，接受也是單線接受，我只管我的人有本事抓到意圖偷竊有著八級機密身份的特殊組織七科科長的絕密資料的小偷，并不會去管他用什么手段。所以實在不知道大隊長你的意思是什么。難道說是要我處置一個保護我保護組織甚至保護這個國家秘密的人，而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的能力是你認為的邪術嗎？”瞬間殺氣十足，擲地有聲，連罪名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一聽她的反問，李垟楊只覺得腦子一瞬間的空白，回過神的他有些疲憊地抹了一把臉。

    顯然這位主壓根不準備按照劇本演，可以說心理素質和反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一般來說如果不清楚魅術聽到他帶著這么凌厲的語氣說這種消息都會動搖并開始斟酌其中的真實和利弊，如果知道則會想辦法脫身脫罪。

    這位好么，甭說試探，看這樣子腦子也不過似的，理直氣壯繞過過程，帶著一股子不給任何理的霸道勁兒另辟蹊徑沖著結果去了。

    然而這直接沖著結果去的結果就是——

    這場交鋒，他輸了。

    而且輸得很徹底，不僅僅沒有探到她的底，最后被扣上個帽子啞口無言。看這架勢再下去這罪名就是板上釘釘了……

    他打這一通的電話之前軟的硬的可都準備了，卻唯獨沒有想到人家比談判桌子上的專家還橫，硬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見電話那頭沉默不做聲，閆如玉冷笑道:“看來我們的大隊長是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了？”

    “不管如何，還請科長聽我一句勸，七科的使命特殊，如果需要穩定維持這樣的組織，還請遠離那個會歪門邪道的人。對你，對七科，都沒有好處。”他想了想，頗有些苦口婆心地開口道。

    要問他為什么不懷疑七科科長是修行中人？其實他曾經試探過，畢竟這種能做凡人不能做的事兒的特殊人群他自然是要留個心眼。

    他的懷疑一直延續到了去年年底，年底的時候在一起案發現場和這位帶著面具出現的科長見過一面，握手的功夫也掃過她的脈象，確認了她可能只是“負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對不起，如果大隊長今天是來說教的，可以掛電話了。只要對組織有用的人才，我七科都歡迎，不管是不是旁門左道。”他的意思她懂，但是她的決定和信念，不是誰兩三句就可以動搖的，“退一步說，你說這是邪道，那你能告訴我你說的魅術對組織有什么危害嗎？”

    “這種能力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你知道這會有多危險嗎？”

    “可我的人只用來對付敵人了不是嗎？感情今天李大隊長是來教我怎么對敵人仁慈了？”

    火藥味十足的一句話瞬間把李垟楊要撈的人給打上了“敵對”標簽。這是在警告他別和她作對呢！

    看著她柴油不進的樣子他有些抓狂，只是回想了一下剛剛的對話忽然察覺到了什么，聲音有些危險地問道:“你是不是心里有數？”

    此話一出，只聽對面女子嗤笑一聲道：“大隊長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進我七科大門哪個人我沒數了？”言下之意就是承認的意思了？

    當即，他只覺背后一冷，一下子從椅子上“嗖”的一下跳了起來：“你瘋了嗎？知不知道狐妖是什么樣的存在？你這是把災禍帶進門了啊！以后他控制了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心智都是滅頂之災！到時候損失的是國家和民眾的利益！作為特殊部門的人我希望你腦子清楚！”

    “本來還以為您這次和我想聊聊這位可愛黑客小妹妹，原來不是。如果想給我講這種狗屁道理那就沒必要繼續浪費電話費了！”她冷冷地回答道，“我的人我能控制，這個風險我能擔，損失不到旁人一分一毫的利益，不勞您費心！”

    七科這些年來的累累功績，雖說在群眾面前是默默無聞，但是編制內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李垟楊他也是目睹了一次七科的風采，因此他不懷疑七科科長的用心，但是他并不能茍同她用這種游走在危險邊緣的方式去達到目的。

    不過通過這次對話，他也發現了七科科長的執拗不好勸說，而當今又是黔驢技窮，只得嘆氣一聲：罷了，終歸以后還有機會，現在有更急的事兒呢！

    于是最終窮圖匕現。

    “你說……要我把人放了？”手指有意無意在桌上敲打著，她挑了挑眉，“于公，還是于私？”

    于公？于私？他有些為難。

    于公，這并不是局里的意思；于私……他又和人沒什么交情，于私也討不到好。

    思考了半晌，他咬咬牙：“于……私，但是也是于公。”

    “有趣，我倒想都聽一聽。”

    原來，張媛媛和李垟楊是A市公安局的一起防御信息泄露案認識的，當時候就在整個市局甚至省局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這位留洋過海回歸的女博士忽然凌空出世，以一手令人目瞪口呆的操作黑了回去！

    雖然不清楚她出手的目的，但是對于這位特殊人才，上層給李垟楊下達了一個簡介明確的指示：接近并拉攏。

    誰知道，幾次試探下來，對方都沒有任何的意愿，不甘心放棄的李垟楊只得工作之余抽空拉著她今天喝喝茶明天逛逛街。

    后來慢慢地接觸下，他漸漸地被這位雖說有些迷糊，但是卻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女子感染到了。

    對于他而言，職責顯然是被他放在了第一位，然而長時間的緊張和操勞讓他不由得心生負面情緒。這個時候張媛媛的出現仿佛就是一個調味劑，每次和她聊天總有種身上的壓力一掃而空的感覺。

    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也確定了關系。

    這次張媛媛的行為其實是為了他……他只是談話過程中帶上了對七科的好奇，卻沒想到他的女孩直接背著他動了手。

    末了，他頓了頓，沉聲說道：“其實也算是我犯了錯，日后我會請罰，但還請科長念在她沒有其他壞心的份上，寬恕放了她吧！”

    閆如玉低著頭輕輕一笑，似乎是猶豫了半晌緩緩開口：“如果真的是大隊長您說的那樣，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你放心，剛剛那番話絕無虛言！”一聽有門，李垟楊有些激動了起來，只是沒高興多久就來了個轉折。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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