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青時的五官是取了父母的優點,把宗家的基因和簡家的基因做了很好的融合。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簡芝的五官過于硬朗了,眉是天然的,沒有修過,刀削一般向鬢間而去,殺氣騰騰。
略有些吊眼梢,眼睛本來不是細長的,向下看時,偏就被拉長了,帶著一絲古韻,鼻子挺直,嘴片略薄,尤其是抿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寡淡。
她穿著一身改良旗袍,把枯瘦扁平的身材做了些修飾,氣質這里拿捏得死死的。
宗老爺子還在跟客人侃侃而談,手勢早就做給簡芝,她回頭頜首,宗時瑾已經給在座的各位捧茶上來。
沈含玉和常主任坐在稍偏的紅木椅上,是臨時加的椅子,旁邊也沒有茶幾。
宗時瑾就把茶送到他們的手上。
“謝謝。”沈含玉差點把二姐兩個字叫出去,忙用茶噎住。
大概見她眼生,宗時瑾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的有些長。
“這位是?”簡芝雖然悄無聲息地在屋子里穿行,可是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盡心她眼底。
她走到常主任面前,打了個招呼。
“是簡女士吧,我在書畫協會見過您,我姓常,是化工廠辦公室的。”常主任馬上站起身,一扭身不知把杯子放在哪里是好,沈含玉只好伸手接過去。
他這才一本正經跟簡芝握了一個手。
沈含玉一手端了一個茶杯,這造型倒實足像個小招待,簡芝看了她一眼,大概也覺得她段位不夠,讓過去,沒有理會。
“小沈,坐過來!弊诶蠣斪右惶ь^,正看到沈含玉的窘迫,忙說了一句。
簡芝見狀,馬上明白了,這是宗老爺子的客人。
瞧著不起眼,可地位不低。
沈含玉還沒明白過來,手里的杯子就被簡芝給搶走了,接著就覺得后背一緊,簡芝已經虛扶著把她送到宗老爺子身邊。
坐在那兒的人知趣,馬上讓了一個位置出來,沈含玉局促不安地被按在座位上。
“小沈的字功力不錯,后生可畏,以后會有發展的!弊诶蠣斪酉蚩腿私榻B道。
“宗老繆贊了!鄙蚝窦t著臉謙虛道。
“宗老看人最準的,錯不了!”客人是有求而來,自然要把馬屁拍好。
“您也是化工廠的嗎?”簡芝找了個空檔,坐在沈含玉的身邊,低聲問,這語氣別提多客氣了。
“是的,我跟常主任一起來的!
“說來也巧過,過幾天我兒子的學長要去你們廠學習呢!焙喼ミ@話說來可長了。
上一世宗青時就是去學習時遇到沈含玉的?磥磉@一世,所有的都要提前了。
簡芝提到的宗青時的學長姓錢,叫錢大寧。
可別小瞧了這個錢大寧,名字起得俗不可耐,出身可不是凡人。
這也是世家出身,他父親就是本市美院的院長。
只是這錢大寧對畫畫的興趣遠沒有賺錢來得積極,一直想闖點路子出來。
九十年代出,正是經濟騰飛的時候,很多有識之士就是這時間下海的。
大寧下海,肯定是淹不到,一是有父親保駕護航,二是自已也有些經濟頭腦。
本來美院下屬有個企業,生產點美術用品,自給自足。
可是在繪畫顏料這塊,技術一直不過硬。
不知誰給他出的主意,讓他去化工廠取下經。
就這么通過二輕局派了幾個人進來,把核心技術學習一下。
宗青時就是這一批人之一,錢大寧也來了,還帶著宗時瑾。
多少年后,錢大寧做了宗家的二女婿,這都是后話了。
“我在辦公室工作,有什么需的,只管找我!鄙蚝癫皇羌傺b大方,她是真大方,這可是跟宗青時發展感情的好時機,不能浪費了。
“小瑾,你過來!焙喼フ惺肿屪跁r瑾過來,把剛才的話又學了一遍。
“看來以后要打交道了,多多關照!弊跁r瑾笑黡如花。
沈含玉忍著心里的不舒服,也對她笑了。
當年宗時瑾跟簡芝合起來收拾她,可從沒有手軟過,這個女人陰損著呢,還是要防。
“你去安排一下晚飯吧!焙喼タ戳艘幌聲r間,吩咐宗時瑾道。
“好的。”宗時瑾恭恭敬敬退下去。
簡芝不知為何,幾次瞄向門口,眼中帶著焦慮。
從沈含玉進來,一直沒見宗青時露過面。
以上一世她的經驗,如果宗青時在家,宗老爺子定會讓他出來接待客人的。
這個長孫是他的驕傲。
難道是因為這一世宗青時學了油畫,沒有繼承家傳學識,失寵了?
大門口傳來笑聲,是宗時慧回來了,身后跟著曲芳苓。
沈含玉偷著看向簡芝,她的眼中難掩厭惡。
看來她對曲芳苓是不喜歡的,沈含玉松口氣。
這一世的宗青時雖然強勢許多,可是要斗得過簡芝,還是太嫩了。
沈含玉也覺得好笑,上一世的阻力,現在倒成了助力了。
見家里有客人,宗時慧拉著曲芳苓就往后院跑,簡芝快步走下臺階把他們攔下來。
“你亂跑什么!一天也不著兒個家,沒看有客人嗎?”
“媽,有客人也不用我招呼不是,爸和二叔都在呢!”
“青時哪去了?”
“不知道呢,下午我們就沒在一起!
“都這么亂跑,我是誰也管不了了!”簡芝打聽不到宗青時的下落,嘀咕著走進大廳。
大理石案面上已經攤好宣紙,宗子文親手替父親研墨,這是到最關鍵的時候。要送畫了。
宗老爺子揮筆如潑墨,很快就畫了一幅山水圖。
客人雖然滿臉的欣喜,可是眼底有一絲落寞,還是被沈含玉捕捉到了。
來求畫的人,多半是想求一幅馬的。
可是宗老爺子有話在先,不管是誰,求什么畫都可以送,求馬,不行。
宗家送馬是有講究的。
這畫馬是絕技,只傳宗家人,畫馬時只能在后書房里關上門畫,誰也不能偷看。
倒也不是駿馬圖全部畫完留在家中欣賞,也有送出去的,那都是提前打好包,連畫軸都裝好了的成品畫。
宗老爺子深諳物以稀為貴之道。
有人就想學宗家這有毛馬絕技,可是研究了很久,都不得要領。
沈含玉后來還是機緣巧合才堪破真相的,只是沒有說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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