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青沒有回答。

    葉青黎沒能夠知道，他究竟是因為沒有時間回答，還是不想要回答。

    因為，這個時候，護送傷者離開的人員已經匆匆過來了。

    幾個人快速收拾了一通，迅速將人帶了下去。

    鮮紅的血色因為氧化而漸漸變成暗紅，在塵土飛揚的地上，就是一灘不明的暗色。

    葉青黎皺眉：“這個時候傷的手臂，按理來說，還是能夠接上去的。”

    這砍斷的手臂，在一定的時間內找到高水平的醫師，接上去修養幾天之后治好，不是問題。

    更何況，看臺底下已經備好了醫療隊伍，都是寂水國的醫師。

    本來就是為了減少自己臣子的孩子受到過多的傷害。

    看著一個個一身白衣的醫療隊員，里面間或夾雜著許多年邁的老者。

    葉青黎微笑道：

    “這準備倒是齊全。看來很快就能接好了。”

    顧之青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一塊白布，細細地擦拭著劍刃上的殘痕。

    末了，將劍收了起來。

    一個轉身，便朝著葉青黎緩緩走過來。

    本來就是沒有多遠的距離，葉青黎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居然走成了慢鏡頭，一幀一幀地拉近。

    或許是因為他臉上冷峻的表情，好似時間也被凍結了幾分似的。

    他看著她，忽然道了一句。

    “……不能。”

    葉青黎思索著他的這句話，才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是，那位“傷者”的傷使不能恢復的。

    她的“為何”還沒有說出口，顧之青就將那已經投進劍鞘的劍拔了半邊出來。

    锃亮的銀白色，閃耀在眼前，銳利的光芒。

    “我的劍，名為未愈，未曾痊愈，也不會痊愈。這個人，已經失去了左臂。他使出卑鄙手段想要我的命，我只是要了他的一個手臂。

    并沒有錯，是么？”

    葉青黎愣了愣，道：“這話是沒有半分錯的。”

    在什么樣的規則之下，就應該做什么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不是盲目饒恕的時候，你死我活的爭斗。

    對別人仁慈，一不小心，就是自己性命的代價。

    “沒有錯。莫要擔心。”

    葉青黎覺得顧之青的狀態有些不對，她更加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是有什么心里事。

    埋藏著，陳舊的陰暗朽氣。

    她似乎是見識到了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你要有錯的話，我也逃不了干系的。咱們是同樣一個準則之下競爭的，沒有你對我錯之分。

    你若是真的是那樣沒有錯的話，被抬出去的就是你了。”

    顧之青陰沉的面色似乎是緩了緩，臉微微側著，被驕陽染上了幾分暖色。

    “那是不能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說話的鄭重讓葉青黎心頭一驚。

    朱卿，似乎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顧之青或許因為交涉不深，她也似乎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

    “……嗯，這個，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有很多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顧之青目光幽幽地看著她，最后葉青黎心里都發毛了，他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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