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跟他去拜祭過他的父母。
對,他一定去見他們了!
在他無助、傷痛的時候,只有父母才能給予他力量;
在他知道父母死亡真相的時候,只有與他們守在一起,才能得到些許慰藉。
心意確定后,一秒都不敢耽擱,立即離開醫院奔赴陵園。
此時已快凌晨6點,晨光熹微。
即便如此,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只身前往陵園這種詭異的地方,想想都夠瘆的慌了。
但她什么都顧不得了,她只有一個執念:就是快點找到他,知道他一切安好!
細雨飄了一夜仍不見停歇,陰沉的天空、綿綿的細雨、重重的霧靄,這樣的氣氛下,陵園更顯肅穆清冷,詭秘森然,叫人不寒而栗。
看守的大爺今天有點睡蒙頭了,正迷迷登登地從床上起來,一眼瞥見大門前站著位長發披肩、模樣慘白、渾身濕透的女人,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看門大爺,也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他立馬清醒,再無半點睡意,使勁揉著昏花的老眼,這才看清是一位姑娘,用手使勁拍著大門,看起來很焦急的模樣。
大爺滿腹疑團,心想這天還沒亮透,又非掃墓時節,她一姑娘家家的,一大清早跑到陵園干嘛來了?
但見那姑娘十萬火急,又傳來聲聲迫切的敲門聲,大爺顧不得多想,披件衣服、撐把雨傘,從值班室走出來。
許純美看到有人過來,伴隨著他身后繚繞的仙氣,仿似仙人一樣,輕飄飄地朝她走來,心里也是一緊。
她隨即意識到這人是來給她開門的。
她精神振奮起來,隔著鐵門問:
“大爺,請問昨晚有沒有一個男孩子來過這里?”
大爺一聽,心道:原來她是來尋人的。可是尋人怎么尋到這地界來了?
此時大爺已走到門口,仔細端詳起這位姑娘。
見她容貌秀麗,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顯狼狽,顯然是奔波了一夜。
看來她要找的人很重要。
大爺一邊打量許純美,一邊回答她的問話:
“沒有啊姑娘,哪有人三更半夜跑這地方來的?
再說,昨晚是我值守,要是有人來還能逃脫的了我這雙眼睛?”
“那勞煩您打開大門,讓我進去找找。”
許純美豈肯死心,仍糾纏著大爺。
“打開門沒關系,也談不上勞煩,只是這大清早的,這里又是陵園,你一年紀輕輕的姑娘,不怕沾染晦氣?”
大爺為人十分和善,好心好意提醒著她。
“沒事,大爺,我要找人,很重要的人,請您開門吧。”
大門“吱呀”一聲剛打開一條縫,許純美一個側身閃了進來,向著墓地奔去。
這里密密麻麻地睡著很多“仙人”,每一座墓碑幾近雷同,她一進來就迷失了方向。
因為只來過一次,還是跟在他身后,七拐八繞的,早已不記得他父母安置在何處。
她只得放眼望去,看看能不能尋到葉磊。
看了半天,哪里尋的到半個影子?
倒是不遠處的山峰,裊裊白霧彌漫升騰,幻如仙境一般。
那大爺真是心善,擔心姑娘一個人害怕,一路不聲不響地跟隨在她身后。
此時見她一路奔走,雨又下個不停,擔心她淋雨受凍,善意提醒她:
“姑娘,你要不進到傘下來吧,看你全身都濕透了。”
許純美一門心思放在尋人上,哪里曉得身后還跟著一人,這冷不丁的說話聲,把她嚇得叫出聲來。
待看清是陵園守門的大爺,才松了一口氣。
待她面色恢復如常,沖著大爺搖了搖頭,繼續向前尋找。
“姑娘,你要找的先人叫什么名字啊?你跟我說說。
我在這里很多年了,對這里熟悉,興許我能幫上忙。
看起來你沒有頭緒呀,睡在這里的應該不是你的先人吧?”
大爺問完,才覺得自己的問話不對。
她剛才明明說要找一個男孩子,還問我昨晚有沒有看到他來過?
那么她要找的應該不是死人,而是一個大活人。
可是要找個大活人,去哪兒找不行?為啥要跑到陵園來?
大爺越琢磨越糊涂。
后來轉念再想:難道這姑娘,腦袋有點......毛病?
可是瞧著不像啊!
這姑娘長得俊俏,說話條理清晰,不像是癡傻之人啊。
大爺這潛心琢磨,許純美聽了大爺的問話,也使勁追憶著。
是啊,他父母叫什么名來著?
上次來時看過墓碑上的刻字,可是現在怎么都想不起來他們的稱呼。
她一邊前行,一邊對身后的大爺嘆息搖頭:
“我只知道男的姓葉,女的忘記姓什么了,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合葬于此......”
“姓葉?年輕的夫婦?”
大爺看起來也是茫然無緒。
“嗨,姑娘,你不是說要找的是一位年輕男孩兒嗎?”
大爺心中的困惑似乎要融會貫通了,可還是有些地方想不透徹。
“姑娘,別找了,這里是陵園,不是尋人覓物的地方。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種地方來回竄悠,陰氣太重,恐不吉利……”
大爺絮絮叨叨低頭邁步,一個不留神一頭撞在了她身上,差點跌個趔趄。
他站定后,發現許純美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眼睛看著左下前方淚眼婆娑。
大爺瞧眼望去,不禁呆住。
只見一個渾身濕透、英俊帥氣的小伙子,抱著墓碑合眼睡著了。
“他……他……他……他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進來的?”
大爺伸著手指著小伙子,驚得瞠目結舌,口齒不清。
許純美輕輕走近前,見他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
頭發也濕了,一綹一綹貼在額前;
他滿臉紅通通的,雙手抱著墓碑,臉貼在冰冷冷、硬邦邦的石碑上;
他雙目緊閉,眉頭緊皺,睡夢中神情仍舊悲憤交加。
現在雖是初春時節,天氣咋暖還寒,淋了一夜的雨。
雖雨水不大,但濕氣過重,許純美恐他身體吃不消,伸手想叫醒他,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終是勇氣不足。
她看見他身邊不遠處,一個空酒瓶子歪倒在地,看來他喝光了整整一瓶白酒!
他很少喝白酒,若不是心里凄苦,他又怎會狂灌自己?
許純美疼惜不已,他難過傷心,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蹲下身來,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水,她已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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