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月見她出去了,也跟在她身后,輕輕走了出去,留那幾個男人,繼續砍天砍地砍大山。
“許小姐。”
出得病房,杜文月在身后叫住她。
許純美停下腳步,回轉身,向她報以友好微笑。
杜文月步履輕盈地走近她,顯得有些羞澀。
“其實……”她欲言又止。
“其實你可能認識我,我們有過幾面之緣。”
許純美輕輕地點點頭。
杜文月接著說:
“我……曾經很喜歡葉磊,喜歡他很多年,不怕你笑話,我是單相思。
葉磊這人呢,心的純正,為人善良,可是對喜歡他、而他無感的女孩兒卻冷酷漠然!”
她苦苦一笑,接著說:
“其實他是外冷內熱,他是不想傷害那些無辜的女孩兒。
你知道的,有很多女孩子為他著迷,為他傷心。我也曾為他暗自難過了很久!
可是我知道,無論我做什么,都不能贏得他的心!
李志強不同,他對我很好,他的心里完完全全就是我。
而葉磊,我也不想再給他任何負擔。所以,我放手了!”
許純美認真地聽她講完,主動拉起她的手,由衷地向她道賀:
“那真要恭喜你,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現在又有了你們愛情的結晶。”
聽她提到腹中的寶寶,杜文月臉上露出母性的溫柔。
她伸出一只手,撫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女人,找一個愛自己的比自己愛的要強。
許小姐,葉磊是真心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我認識他這么多年了,也親眼目睹有多少女孩兒追求他,可是他從沒動過心思,更沒對哪個女孩兒上過心。
但是對你,完全不一樣!他甚至不惜犧牲生命守護你!”
她拉過許純美的一只手,攥在自己手里,另一手撫在她的手背上。
“這個年頭,這樣的男人可是比大熊貓還珍貴呢!
我羨慕你,也曾嫉妒過你,我沒你有福氣。
所以,請你一定要珍惜他,珍惜你們之間的情份!”
杜文月言辭懇切。
許純美銘感五內,為杜文月的善意,更為葉磊的情意。
可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與他,將來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葉磊能不能放下心結完全地接納她?他們真的能心無芥蒂地生活在一起嗎?
一切的一切她不得而知。
媽媽說,讓她和小杰把葉磊當親哥哥。
她才不要!她只想他做她的愛人、丈夫。
她,愿只為一人,終其一生!
“許小姐……”
杜文月見她神思恍惚,輕輕喚她一聲。
她被驚醒,沖著她莞爾而笑,攥緊她的手,貼心地說:
“你放心,于情于理,我都會好好待他,一生一世!”
杜文月茫然無緒,她當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愛恨情愁,但聽到她的誓言,也欣慰地笑了。
又躺了兩天,傷口愈合得已差不多,背部的傷情也漸漸好轉,現在已能自由翻身。
這些日子,許純美吃住都在醫院里,事事親力親為,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段日子,也是她過得最充實、平靜的日子。
每早睜開眼,就能看到他;晚上閉眼前,眼里也是他。
開心時,有他;低落時,有他;吃飯時,有他,睡覺時,還有他......
一天24小時,都有他陪伴身邊。
這就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
今天,是他傷口拆線的日子。
“這么短?”
當拆掉頭上層層包裹的紗布,他對著護士舉過來的鏡子,摸著自己的頭發說。
“當時你頭部創傷很大,又流了很多血,不好清理,只能把你頭發減短。”
他的主治醫生和藹可親地對他說。
“不過短發也很好看呀,又很精神。”
主治醫生回想起他剛被送來時,臉腫得像個豬頭,又滿身滿臉鮮血淋淋的,簡直慘不忍睹。
隨著傷情好轉,逐漸恢復本來面目,竟活脫脫是一個大帥哥。
“好不好看的無所謂,只是我沒留過這么短的頭發,有些不適應。”
葉磊摸著自己頭頂上毛茸茸的寸發,有些難為情地說,倒是顯得滿臉輕松。
拆完頭上的傷口,又著手拆右手的紗布。
醫生動手前刻意抬頭看了一眼許純美,許純美心領神會地沖她微微頷首,卻是面色凝重。
“不過……”
醫生避重就輕,一面低頭拆紗布,一面說:
“你頭部和手掌,恐怕要留疤了。因為傷口太大太深了。”
醫生掂量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右手落殘、再不能打拳的實情。
拆完了線,握住他右手端詳了一會兒,笑咪咪地說:
“傷口恢復得還不錯,疤痕也不算大。
當時傷得那么重,能恢復神速,全仗著年輕底子好啊!”
醫生描繪得輕巧,葉磊也笑意盈盈地聽著。
然而他心里明白,從此以后,這只手,就不再是原來那只手了。
他伸展著手掌,輕輕曲動五指,緩緩拳起掌心。
明顯感覺到掌部肌肉緊繃,手掌不能靈活屈曲。
正常生活應該不受影響,但是打拳,恐怕以后想都別想了。
許純美看到他在努力嘗試手部動作,也體察到他淺淺笑意下蘊含著的濃濃悲涼。
她心下難過,差點掉下淚來。
醫生又囑咐了一些,譬如如何護理傷口、如何調養身體、如何飲食禁忌,等等等等,然后帶著助理、護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頃刻間安靜下來。
葉磊低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悶不作聲。
許純美則擔心忡忡地看著他。
距離拆線的日子越近,她反而越惶惶不安。
她反復思索著該如何對他實情相告。
這些天來,此事如骨在喉,叫她總不得安寧。
拳擊是他畢生所愛,但是以后卻要徹底告別了,這樣的現實太過殘酷!
知情不告吧,于心不忍;
據實以告吧,難以啟齒。
就這樣左右為難,惶惶不可終日。
她曾偷偷地央求醫生,先不要向他吐露實情,她自己會尋找適當的機會親自相告。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愣是日復一日開不了這個口。
如今見他魂不守舍地盯著自己的傷口,她心里酸楚難捱。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小手拉起他的右手,將他手掌攤開,輕撫著趴在他掌心中央的那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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