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將尋人啟事廣告撿了起來,見紙頁上沾了一些雪花,便抬手小心翼翼的拂了拂,又吹了吹。
廣告紙上是湯圓出生第三天拍的照片,小寶寶睜著葡萄般的乘車眼眸,咧嘴一笑,嘴巴里吐著泡泡,襯得粉雕玉琢的小臉更加的迷人可愛。
因?yàn)榧垙埪涞卣戳搜,?dǎo)致湯圓照片那塊位置濕了很多,她很是心疼的將廣告紙?jiān)趪砩喜亮瞬,結(jié)果一不小心把單薄的紙張給弄破了。
湯圓好好地照片就一分為二的裂開了。
芳柔一愣,“呀,破了!
她滿是傷感的小臉沉了又沉,立馬將尋人啟事廣告抱在懷中,“對不起,是媽咪不好,湯圓不要生媽咪氣哦,媽咪就是不小心才弄破了你照片的,對不起……”
整個過程,戚言商都站在一旁,見到芳柔一舉一動那么小心翼翼而又對廣告紙上湯圓的照片呵護(hù)備至的樣子,他鼻翼一酸,眼眶氤氳著水霧。
一轉(zhuǎn)身,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梧桐樹上,“該死!”
明明湯圓已經(jīng)不在了,可芳柔抱著希望,無時無刻都盼望著湯圓能回到他們身邊。
殘酷的事實(shí)被藏在戚言商心底,他無數(shù)次想要走到芳柔面前告訴她真相,可終歸說不出口。
“言商,你怎么了?”
芳柔低頭將撕爛了的廣告紙拼接好,然后把那種破了的廣告紙夾在一摞子尋人啟事廣告單中。
一轉(zhuǎn)身,便見到戚言商左手一拳砸在梧桐樹上,右手手臂橫靠在樹干上枕著額頭,痛苦的姿態(tài),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朝著戚言商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他左手破了皮,溢出了殷紅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潔白的雪面上,格外的刺眼。
將廣告紙放進(jìn)了轎車?yán),轉(zhuǎn)身又走到戚言商身旁,抬起他的左手,吹了吹,然后從脖頸上取下圍巾裹在他受傷的手上。
硬生生把手包扎的像個圓球。
“我知道你也擔(dān)心孩子,著急上火!
她握著他的手,語氣極其溫柔的望著他,說道:“但我們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一定能很快找到他的。言商,只要我們不拋棄不放棄,總有一天能找到他的,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
芳柔自己因?yàn)楹⒆邮й櫍栾埐凰,夜不能寐,整個人短短幾天瘦了好幾斤,現(xiàn)如今卻一個勁兒的安慰著戚言商。
諷刺的一幕讓戚言商心里頗為不是滋味。
他直起身,轉(zhuǎn)了個身正對著芳柔,低頭望著裹著厚厚圍巾的手,又望著芳柔那凄楚可憐而又無助的臉頰,那么的消瘦憔悴,疼的他心都要碎了。
戚言商一把保住她,右手覆在她腦袋上,緊緊地?fù)е,帶著些許力道,勒的芳柔都快喘不上氣兒了。
但兩人緊緊相擁,芳柔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壓抑了太多的情緒。
他,素來都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而她是個女人,便是有壓力,哭一哭就好了,但他不同,所有事情藏在心里,才會覺得更加的心累。
芳柔伸手摟住戚言商,善解人意的安撫著他,“別難過了,一切會好起來的。”
因?yàn)槠菅陨檀饝?yīng)讓芳柔出來找孩子,她情緒得到了宣泄,相對前幾日崩潰的樣子,倒顯得人好多了。
“傻丫頭。我們……能不能不找孩子了,再生一個,好不好?”
戚言商感動不已,冰冷的心,因?yàn)樗痪洹畡e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溫暖到融化。
“那怎么能行?”
芳柔站直了身體,直視著戚言商,搖了搖頭,“湯圓是湯圓,就算是再生一個孩子,他也不是湯圓!
戚言商:“……”
扯了扯,卻發(fā)現(xiàn)對她除了心疼、憐惜,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四目相對,幾十秒鐘的安靜,四周除了獵獵作響的風(fēng)聲,便清冷寂靜的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湯圓他S……”
一個‘死’字還沒說出口,芳柔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戚言商,你胡說什么?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許你詛咒他!
雖然是一巴掌,卻沒有用多大力氣。
芳柔怒瞪著他,“快呸一下,那樣子說的話就不會靈驗(yàn)了。”
戚言商:“……”
復(fù)雜的目光閃了閃,看著她沒說話,只是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骨節(jié)處咔嚓咔嚓作響。
孩子分明已經(jīng)死了!
天知道戚言商有多么的無奈和糾結(jié)?
一方面瘋了似的想要把真相告訴芳柔,另一方面又擔(dān)心芳柔無法承受無情的真相而被逼的崩潰。
“戚言商,我讓你快吐個口水,快點(diǎn)!必然我要生氣了!
她氣的一跺腳,一臉的不悅。
好事不靈驗(yàn),但壞事時常就跟開了光的烏鴉嘴一樣,說什么都靈驗(yàn)。
芳柔真的不愿意看見那種真相。
她,接受不了!
在小女人一再堅(jiān)持下,戚言商放下了清冷的性子,偏著頭,當(dāng)真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
明明一切顯得那么幼稚。
但芳柔竟舒了一口氣,說道:“這樣我們湯圓就不會有事了。言商,你快回去吧,我再去發(fā)一會兒傳單。”
說完,轉(zhuǎn)身走到轎車旁,從副駕駛車窗里拿了一疊尋人啟事廣告,繼續(xù)發(fā)著。
見人就發(fā),見人就給,也不管別人答不答應(yīng),更不在意那照片能不能找到一個出生不滿一月的孩子。
“我們回家吧。湯圓不滿一個月,你就是一天發(fā)三百萬分傳單都不可能有人能找到線索!
別說湯圓已經(jīng)死了。
就算是活著,那也是一天一個樣兒,何況不滿一月的孩子整日都在襁褓中,哪兒那么容易找到?
戚言商解開手上包裹著的圍巾,走到芳柔的面前,牽著她的手朝著轎車走去,“走,回家,睡覺!”
“言商,你放開我,我不回去,我不困,你放開我。
她怒火三丈,覺得戚言商有些霸道,“你快松手,我要找孩子,不想睡覺!”
哪兒有困意?
孩子已經(jīng)‘失蹤’了好幾天,再耽誤下去要么會讓線索中斷,要么孩子會越發(fā)的危險,那是芳柔不想看見的。
“你別鬧了!”
戚言商忍無可忍,爆發(fā)一樣吼了一聲,抬手指了指空蕩蕩的大街,“你看看哪兒有人?你想發(fā)傳單你發(fā)給誰?何況你不好好休息,明天哪兒來的精神找孩子?芳柔,你能不能清醒一點(diǎn),能不能不給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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