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么，我就是討厭她，看她不順眼。你還幫不幫我？”

    王崇嗣不說話。

    王宣靈怒道，“好，你不管我，我自己去。”她轉身帶著丫鬟氣洶洶的離開，王崇嗣本想拉住她，可一手撲了個空。

    “宣靈，你到底喜不喜歡我？”王崇嗣在后面喊道。

    王宣靈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話，隨后便是腳步堅定的離開了二殿，空留王崇嗣在原地眼神發呆，暗自神傷。

    秦蓁蓁自杜以城家回來后，渾身覺得疼痛。她只當是那日喝了冥界迷藥的后續反應，心想過幾日會好，便沒有在意。

    此后幾天，秦蓁蓁偶爾會去杜以城的裁縫鋪找他們敘舊。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冥人自那天之后便再也沒了動靜，而鶯鳴的消息則是徹底斷絕。

    秦蓁蓁的擔心越來越大，卻也是無可奈何，冥界自己沒去過，怎么去更是無從知曉。還好身邊有杜以城和穆念然陪伴，才不至于讓生活那么無聊。

    她的身體疼痛越來越嚴重，五日后已經徹底直不起腰來，只能靠路邊買的拐棍支撐身體。她只當自己依然還在冥界迷藥的藥效中，直到第六日早上。

    按照慣例，起來后秦蓁蓁到一樓點了一屜包子，一道小菜和一碗粥，準備用寫朝食。這時隔壁桌傳來幾個人大聲議論的聲音。

    “我說，你們聽說沒？南諸國大軍已經到邊境了。”

    “我也聽說了。十萬大軍啊，這南諸國是要動真格的了。”

    “怎么回事啊？突然就要打起來了？”

    “我聽說啊。我是聽說的，就我媳婦的表弟的鄰居家的兒子的二舅在咱們朝中為官，聽說是之前舉行的那場盛會，羅闕仙門先是失敗顏面掃地，后來又被凌霄殿放跑了他們的仇人，惱羞成怒，向南諸國皇帝進諫讒言，才有了十萬大軍壓境。”

    “什么仇人至于讓他們結下這么大的梁子。打仗可是兵戎相見，尸橫遍野啊。”

    幾人面面相覷，皆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四十年前他們羅闕仙門出了個叛徒，好像還打傷了掌門什么的。”

    “四十年前？這是什么深仇大恨，現在還窮追不舍。跟他們這幫修仙的真比不了，我過四十年都黃土埋半截了，還什么仇人不仇人的。”

    “要么說修仙的人命長了，活的無聊就喜歡給自己找事呢。”

    “給自己找事沒關系，別給我們普通人招事啊。咱們就短短數十年壽命，還想好好活著呢！”

    “是啊。”一群人應和著。

    “咱們寧玔城就在邊界，打了仗還不是咱們最倒霉？不跑還等什么？”此話一出，大家瞬間都坐不住了，連忙喊小二結賬，然后一桌人都走了。有隔壁桌聽見的，也都人心惶惶，小聲議論了兩句也趕緊結賬走人，有好心的還不忘勸老板趕緊離開。

    秦蓁蓁坐在凳子上仔細聽著，才明白原來南諸國貿然出兵不僅是因為羅闕仙門盛會敗于凌霄殿，還有自己的關系。錦云貿然放走自己，一定受到不少責備，怪不得那日他和自己說話時候一直悶悶不樂。

    她一陣自嘲，曾經還把人家當做壞人，心中決定要去邊境協助錦云抵擋南諸國。

    這時小二將包子和小菜送了上來，秦蓁蓁邊想邊用筷子夾了一塊蘿卜皮，“嘎嘣”一下，秦蓁蓁連忙突出個東西到手上，定睛一看，原來是顆牙。

    絕望涌上心頭，一直不肯相信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偏偏還來的這么不是時候。

    “沒想到這具身體這么不抗用……”秦蓁蓁靜靜地放下筷子，拿起勺子，默默地喝著小二剛剛端上來的粥，心中卻快速思索著，“怎么辦？鶯鳴不在，我該去哪里找？”

    放下碗筷，秦蓁蓁站起身想要結賬，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好在有板凳阻攔。掌柜看著她一臉疑惑，怎么之前好好的姑娘突然拄上拐了。

    回到屋內，秦蓁蓁躺在床上閉目。她想起之前鶯鳴總是說感應，那自己閉上眼睛仔細感受會不會就有什么感應了？

    四十年前，同樣的場景，鶯鳴陪伴在旁。四十年后，自己孤身一人，躺在一具就快發臭的尸體里，毫無辦法。

    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淚，淚痕滑過眼角滴在床上。若是鶯鳴在的話，她是斷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想他才哭的。

    感受了半天，依然是沒有任何感覺。她睜開眼，知道自己再這么躺著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只得拄拐打算到街上去碰碰運氣。

    喚來小二，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托他買了一套斗篷。隨后披著斗篷，拄著拐，秦蓁蓁來到了大街上。

    她來到這寧玔城已經有些日子，之前為了找杜以城幾乎每天都在街上閑逛，為此對這里已經頗為熟悉。

    走過每個熟悉的轉角，秦蓁蓁心中惆悵，“怎么知道誰才是合適的？總不能走過去問你想不想死吧？”想到這個，她突然靈光一閃，“死？對了，我可以去最容易去尋死的地方等著啊。”

    這寧玔城里有條小河貫穿，為此建有三座小橋，其中一座最大，橋下流過的河水也足夠深。

    秦蓁蓁來到這座橋，坐在橋邊的岸上，一臉希望的看著橋上。當然，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人尋死呢，橋上人來人往，有人在結伴玩耍，有人拿著包袱行色匆匆，顯然有些得到消息快的人已經準備舉家逃走了。

    秦蓁蓁就這么在橋邊坐了一天，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動一動太費勁。餓了就在旁邊的炊餅攤上買幾個炊餅吃，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橋上人流漸漸變少，貨郎們回家，她還依然坐在那里。

    此時，天色已黑。她隱隱看到遠處有影影綽綽的身影在靠近，越來越近。

    挨到近處，秦蓁蓁才發現原來是一對私會的小情侶，二人在橋上親親我我一段時間，便依依不舍的分開了。

    “看來是一對苦命鴛鴦。”秦蓁蓁此時覺得自己像極了偷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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