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姑娘，犯法的事咱們可不能干。”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去了，那地方寒氣重，我體虛，萬一生病影響應試就麻煩了。”
“嗯，說得也對，你還要趕考，確實不能連累你。”秦蓁蓁點點頭。
“對，那明日我便啟程先走一步，在都城與秦姑娘會和。”說著連笙拱拱手。
“可是晚上要是就我一個人，拿不走多少明器啊。”秦蓁蓁作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什么？你還要拿明器？”連笙面露驚訝，“拿墓里的東西也是犯法的，秦姑娘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天字房舒不舒服？”
連笙楞了一下，呆呆地道，“舒服。”
“想不想住？”
“這……讀書人不打誑語，想。”
“你有錢嗎？”秦蓁蓁盯著他。
“沒……沒有。”
“你還有錢再買書嗎？”
“沒……沒有。”
“什么都沒有，還不想著怎么掙錢，真是酸腐書生。”秦蓁蓁瞥了他一眼，進了自己的屋。
連笙本想跟進去，突然意識到這樣有違禮節(jié)，只得在外面大聲道，“我這不是酸腐，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你就喝西北風吧。你是全村的希望，因為書丟了落榜，怎有臉回去見父老鄉(xiāng)親。”秦蓁蓁在屋里幽幽地道。
連笙剛要反駁，忽然轉念一想，確實秦蓁蓁說的有些道理。他站在外面沉默良久，“我跟著你能干什么？”
秦蓁蓁一聽連笙松了口，知道他已經想開，抿嘴一笑，隨即正了正神色，“你要這么隔空對話，不怕被人聽了去？進來說。”
連笙想想也是，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便推門進了屋。此時，秦蓁蓁正坐在桌旁悠閑地喝著茶。“改變主意了？”
連笙清了清嗓子，“我是不會做有違道義的事情的，頂多是過去幫你們盯個梢。”
“我也沒指望你能做什么，你在洞口看著就行了。”
“為什么要在洞口看著，大晚上，在亂葬崗……”說著連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膽子這么小的嘛？剛才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
“誰說我怕了？就這么定了，我在洞口看著。”連笙咬著牙應了下來。
“好。那你回去吧。”秦蓁蓁下了逐客令。
連笙剛轉身要走，忽道，“等下。我想問問，要救那個人必須要回到墓里嗎？”
秦蓁蓁看著他，“你知道怎么救他嗎？”
連笙搖搖頭，“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聳聳肩，“所以去下墓又能救人，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可若是回去了卻找不到救那個老五的辦法，他們不會放過咱們的。”連笙一臉焦急，像是突然想明白了，“秦姑娘，要不現在你趕緊走吧。”
“你以為他們找到我，是真想讓我救那個老五的？”
“這……什么意思？”連笙一臉疑惑。
“那個老五不過是吊著一口氣，活著與死了沒分別了。他們的目的在于那些明器，方才依他們所說，出來的時候匆忙，什么都沒拿。如果換做是你，知道哪里有寶貝卻沒拿到，會甘心嗎？”
“好像確實有些道理。不過不對啊，回去是秦姑娘你提出來的。”
“我是隨著他們說的，而他們只是說自己不想回去，并未反對我去。”
“那就不對了啊，他們既然不想下去，又怎么能拿到那些明器呢？”
“所以我要讓他們一起下墓，若是讓他們在外面等著，恐怕等我下去，他們就會把耳室的明器全搬光了。讓你在洞口看著，也是為了怕他們有人偷跑出來。”
“原來是這樣，”連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沒明白那個劉二壯為什么如此相信你有能力治好病，還能放心跟著你下墓。”
秦蓁蓁看看他，“你不用明白了。回去睡吧。”
“哦。”連笙聽話的轉身回屋了。
秦蓁蓁坐在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人是好人，就是腦子有點木。”
亥時五刻。秦蓁蓁和連笙出來的時候，劉二壯一行四人已經在一層等著。她看著他們，“咱們走吧。劉二壯你帶路。”
一行六人就這樣趁著在月色的掩映下，直奔郊外亂葬崗而去。秦蓁蓁見只有其中一人手上拿著裝滿了東西的包袱，且?guī)兹硕际菓阎泄闹袷谴Я耸裁礀|西。她不動聲色，沒有說什么。
劉二壯來到一片墳冢之間，此時月亮在烏云之下時隱時現，整片地方忽明忽暗。他看了看拿包袱的那人，“老四，把火把拿出來。”
老四把包袱放在地上，打開取出了兩個火把，遞給自己兄弟一把，自己留了一把。隨即取出火信子，將火把點燃。
隨著光亮的出現，秦蓁蓁二人才得以將這周圍看清楚。在一片片雜草的掩映中，到處都是荒墳野冢，有的只是墓碑歪斜，而有的已經被刨墳掘墓，棺蓋就那么敞開著，露出了里面的尸體。
就在這洞口附近，就有一具打開的棺材，里面的尸體顯然是近兩年才下葬的，尸體上的衣服還很完整，只是尸體已經高度腐爛，有些地方漸漸露出白骨，其相可怖。
連笙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說話都變了語調，“火把，你們給我留一個火把。”
“火把我們一共就帶了四個，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咱們先點兩個就好了。”劉二壯不耐煩地道，看不得他這膽小的樣子。
“沒有火把，黑漆漆的，讓我怎么在外面待著？”連笙一聽急了。
“外面？誰讓你在外面了？咱們都得進去。”劉二壯一聽不答應了。
“我讓他在外面的。你們都說里面的女鬼活了，萬一她用什么法術把洞口封了怎么辦？”秦蓁蓁道。
“這，”劉二壯眼珠轉了轉，“秦姑娘說得也有道理，只是他一介書生，就是洞口被封了他都挖不開，留他在上面有什么用？我看不如把老二留下。”說著他看了看老二，“你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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