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兩拳頭”白軍作勢抬起手臂揮舞著往白水背上邊襲去，被白水靈活的閃身躲過，兩兄妹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般瘋瘋鬧鬧、無拘無束的時候，小時候，兩個小孩子總會大人大語的說，希望快快長大，可以自己掙錢，然后買各種各樣喜歡的玩具，喜歡的零食，美麗的衣服等等，等到長大之后，又開始很懷念那段日子，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各有各的小家糾紛和解不開的結，如果世間真的有神靈，可以許諾他們一次選擇，那到底是回去當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嗎，還是不回去，承擔著一個成人該承擔起的所有責任。白水朝著白軍揮揮手，拜拜之后兩人就分開了，不同的方向，白水往左，白軍往右。
白軍其實根本沒去什么汽車站，當然也不像他跟白水說的急著坐車了，他反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他都沒有去過的地方，那地方之偏僻，不說了。白軍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已經(jīng)褶皺了的白紙，上邊是用黑色墨水寫的地址和名字，自己蒼勁有力，肯定不是白軍寫的，他那字就跟他長相差不多，張牙舞爪，毫無美感可言。
白軍一路問著過去的，那地方真的還挺不好找，白軍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走到了白紙上的地方，從一條長長的小巷子進去之后再右拐然后又左拐，終于站到了一屋門前，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家藥房，不僅地方不好找，那店名字也很小，白軍光看藥房外邊，一點不像是個藥店，更像是住宅，窗戶緊閉，半新半舊的防護欄鑲嵌在墻體中，里邊用窗戶遮住了，外邊看不到里邊的任何樣子，防護欄旁邊就是一道黑紫色的防盜門，門上掛了一個很小的牌子，寫著陳氏醫(yī)館，那字真的挺小，稍不注意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看著也不協(xié)調(diào)，上邊輕下邊中的搖搖欲墜感，白軍站在門口，確認自己沒找錯地方之后，躊躇了四五六秒時間，突然間往前一邁，然后抬起有利的手臂，手掌心對著門邊，咚咚的敲了敲門，門沒被立即打開，白軍站在那，手臂也沒放下，心里邊特別傻的數(shù)著一二三四，腦子想三十下還不開門，他就再拍一次。等待中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好比度日如年的感覺。
“你找誰”門開了，是個女人，年紀看上去可能就三十來歲，頭發(fā)卷卷的，披散在她的后肩，穿著一身連衣群，上邊不規(guī)則的印有很多條紋，那人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軍，把白軍都給盯出神了。
“陳醫(yī)師在嗎？”白軍見了人之后，顯得還有點局促，說話也有點沒精神的樣子但還是挺有禮貌的，至少語氣是。
“進來吧”那女的看了兩眼，像個激光掃描儀一樣，從頭到腳都給看了一眼，才幽幽的側了個身，讓白軍進去，白軍進了門之后，里邊就很像是藥房了，墻壁的一側全是柜子，中醫(yī)的那種藥柜。
“左手邊進去吧”女人看了看白軍隨意打量的眼神開口提醒道，白軍順著女人手指頭的方向，走過去，另一個房間，沒門，是用兩塊半截白布擋著的，白水撩開一看，終于見到陳醫(yī)生了，一張長方形木頭桌后方坐著一位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歲樣子的一個男人，穿著白大褂，見白軍進來之后，指著他桌子邊上的板凳，讓他坐下。
“年齡、姓名”他那面前有個小本子，說完看著白軍問他，筆也拿在手里，做著一副隨時準備記錄的樣子。
“30，白軍”白軍老老實實，問什么答什么，不能再聽話了。
“哪不舒服”醫(yī)生又問。
這時候白軍就沒剛才那邊敞亮的問一句答一句了，他目光向醫(yī)生那看了看，然后又飛快的移開之后，遲遲不見他說一句。
醫(yī)生見了，顯得特別淡定，緩緩開口說“沒什么不能說的，我是醫(yī)生，干的就是這行”醫(yī)生也不看白軍，免得給人壓力，比阿軍想想，也是，早說晚說都要說的，白軍也不知道剛才為什么自己就是沒張開那張嘴。
“我和我媳婦一直吃藥，想要個孩子”
“這懷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你媳婦怎么沒來”醫(yī)生也是常規(guī)設想。
“我媳婦她來過了，就是她要我來這的”白軍這時候說話莫名的就不慌張了，他還把剛放進兜里的白紙給摸出來，遞給醫(yī)生。醫(yī)生接過來一看，字體醫(yī)生一看，還是他的，醫(yī)生沉思了幾秒鐘，才喔了一聲，說自己想起來了，這才讓白軍伸出手又是把脈又是伸舌頭的，檢查下來，醫(yī)生開始寫藥方，也沒跟白軍廢話，一張紙直接遞給白軍，讓他拿著出去抓藥。
“就是拿給剛才開門那個嗎？”白軍重復了一次，看著醫(yī)生問。
醫(yī)生點頭，白軍拿著處方單一手掀開白布簾，聽見動靜，那女人起了身，攤開手讓白軍把方子遞給她，白軍也看不懂，就看到那中藥包一重一重的，交到白軍手里邊的時候，滿滿的五大包，用透明塑料袋裝著。
“刷卡還是現(xiàn)金”女人望向白軍。
“現(xiàn)金，多少錢”白軍看了一眼藥包，才看女人。
“四千三”
白軍整個人框當一聲，猶如被重錘敲擊一樣，四千三，從女人的嘴里說出來，仿佛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她那表情一點閃爍都沒有，平靜的很，只有白軍感覺這藥真貴啊，心里有點遲疑，這藥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就花這么多錢，他也有點拿不定主意，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不要買，腦子這時像幻燈片一樣閃過很多圖像，有他媽的，有媳婦的，還有大小寶的，越想之后，還是咬著牙從上衣內(nèi)兜里掏出他那一大疊鈔票。數(shù)完之后，剛才還有一指甲蓋厚的鈔票也沒了，就剩了一張整鈔和一點零錢，白軍看了看，女人把錢接過去的時候，還可能覺得有點麻煩，嘴巴撇了撇，一張一張的又數(shù)又看的，這數(shù)錢的時間比剛才看病的時間還多。
“這錢不用看，沒假的”白軍在旁邊看女人一直在看一疊錢中的某一張，看了看白軍，又低頭看手里邊的錢，沒出聲，數(shù)完之后，點點頭，白軍提著一口袋的價值四千三的中藥出了那個矮小的門，出門沒走幾步，白軍聽到咚的聲響，轉頭看過去的時候，那門又給關上了，一進一出，白軍花了四千三，換來一口袋的中藥，他帶來的錢也真的是將將夠，白軍心想，幸好來之前想了想，不然得相在那了。
“你去了沒”也不知道廖玲是有順風耳還是千里眼，白軍那小巷子都還沒走完，廖玲電話就追過來了。
“去了去了“他敢不去嗎，不去回家還不得鬧，要不是想到回家還有這種事，剛才那四千三根本不會掏的那么爽快，只是遲疑了一小下而已。
”那你早點回來“廖玲一聽到白軍按她說的給買了，心里歡快，聲音都透著點不一樣的風情。
“嗯”白軍有點不解風情，沒聽出來廖玲心底的愉快，實打?qū)嵉哪绢^樁子一個。
白水回了店里，吳勇正在剖魚，白水找零錢給了客人，就坐在那板凳上發(fā)呆，迷瞪了眼有點。
“吳哥，這魚賣完就關門吧，我有點事先回去了”說著也不瞇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讓吳勇見了，也沒耽誤她時間，點點頭說了句好，白水拿起自己的小包，小跑著回家，穿的是運動鞋，正好方便她跑著回去。這段路平時也沒覺得有多長，這突然急著回家，就覺得這路怎么真么長啊，長的額沒有盡頭，白水闖著粗氣到了自己家門口，白水掏出鑰匙扭轉鎖眼，轉開之后，沒人啊！白水打開蔡淑芬的房間，滿小小的東西還在，箱子在角落里放著呢，白水一時心落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好久未曾這么早回到家，看完蔡淑芬的房間之后，也安了心，也不知道回來之后除了看看小小在沒在之外，沒其他事可以做了，身子一接觸到被子，整個身心都充斥著一種久違的難得的懶勁兒。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跟白軍調(diào)皮后的后遺癥，現(xiàn)在躺上床之后，犯懶的在床上來回的滾了好幾圈圈，跟婚前沒多大差別，就差再吼個兩嗓子了。
屋子里回來人了，白水迷迷糊糊的聽到人講話的聲音，聽著像是蔡淑芬。白水把眼睛一睜開之后，揉了幾下還沒清醒的兩個眼睛，才準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棉花絮，重新捆了一下頭發(fā)，沒注意，一時間就給睡過去了，疊被子的時候，手機從里邊掉出來，白水撿起之后一看，大小寶都放學了，睡之前，還想著下午有時間還可以去接一下孩子的，也被自己給睡沒了。
說曹操曹操到，白水那屋子是開著的，大寶進來了，見白水站在那，表情透著點喜悅的叫了聲媽媽，真的很難得這個時候見到在家的白水，“媽媽，你今天怎么在家�。 贝髮毧拷姿�，白水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發(fā)說“魚賣的差不多了媽媽就回來了啊”大寶似懂非懂，不過沒耽誤他點頭，拉著白水的手往外邊走。
白水一走出去，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小寶此時正笑臉對著滿小小，更讓她覺得虐心的是小寶坐在滿小小的身上，兩人正高興的拆著桌上的一大堆的購物袋子，整個茶幾上擺滿了，連水壺都被移到了飯桌上，茶幾沒一點縫隙。
“媽媽”小寶見白水在家，同樣高興的叫了聲白水，并且朝白水招手，想讓她過去看看，白水的手被大寶放開之后，她也依然矗立在那，一動不動的，小寶有點急了，掙扎著想從小小腿上下來，被小小一把抱住，任孩子怎么掙扎就是不放開，小寶多霸王�。∧切∧樥f變就變，一個嗓子就開始哭，干嚎，左一聲媽媽右一聲媽媽的，叫的白水心疼，也不管剛才自己為什么站那不想動了，一個箭步走過去，像虎口奪食一般將小寶從小小身上奪過來，將小寶抱進懷里，孩子有點嚇壞了，止不住的哭泣，白水熟練的拍拍后背，抽空還給了小小一眼之后，就離她遠了些，一個在沙發(fā)的正中間，一個在沙發(fā)的末端。
“小寶，我們拆禮物啦”小小見白水抱著小寶坐在沙發(fā)上，沒哭，可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小鼻子通紅的，心里像是螞蟻過心般的癢。
見小寶沒理她，又舔著個臉離開沙發(fā)，半蹲著將茶幾上的屬于小寶的東西給拿出來，此時拿在手里邊的是一個鉛筆盒，粉嫩粉嫩的外殼包裝，上邊還印有一個花仙子，小小遞過來，小寶也知道矜持為何物，見喜歡了，就拿在手里邊，剛才還哭的山崩地裂的，一下又是艷陽天，這情緒轉化的實在是快的讓人沒做好心里準備之前，肯定會大吃一驚的，不過小孩嘛，誰都是從那個階段走過來的，她高興了，也看不見兩個大人之間的水深火熱和刀光劍影，見孩子喜歡了，這次換小小給了白水一眼，白水看過去，總覺得的那眼神里有炫耀的成分在，還有一丁點的小瞧人的感覺。
“嫂子，哥跟你說了嗎？”
“說啥？”白水說的有點氣沖沖，并不是針對滿心，而是對小小的，無意識的就一種隨時準備起來打架的感覺。
“哥已經(jīng)同意讓我把小寶帶走了”滿小小重新坐到沙發(fā)上，拋出一枚言語炸彈之后，一臉平靜的觀察白水的額表情。
“什么”不敢相信的看著小小，身子也站立起來，坐在她腿上的小寶也順勢滑下了腿，自己從白水身邊走過去，跟大寶并排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電視機里的動畫片，一點不受影響。
“不可能”白水也不聽小小準備說什么，自己就先斬釘截鐵的肯定不會的，不過那心從聽到同意二字之后就開始七上八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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