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衛芙的面上并無異色，那至少說明，程家三姑娘那里，很有可能沒有什么問題，就算有問題，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如此，周氏也就放心了。

    放心的同時，周氏心里卻仍有些急于想要知道程家三姑娘的確切消息。

    “小姑，咱們也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與你外道了，你就趕緊跟我說說吧，那程家三姑娘的情況到底如何？”周氏拉著衛芙的手道。

    衛瑩原本正與甜姐兒說話呢，聽到周氏這話，笑嘻嘻地道：“是呀姑姑，您就快說與我母親聽吧，母親這幾日可一直都念叨著這件事呢，要是嫂子真的進了門，我看母親都得把我給拋到一邊去不可。”

    “你這丫頭！”周氏笑著嗔道。

    不過，被衛瑩這樣一打岔，她到底不像之前那樣急了。

    衛芙見狀，倒也不再賣關子了，“是這樣的，程家三姑娘那里，倒是沒有什么問題，程家大夫人也確實是個厚道人，程家三姑娘自小長在她的跟前，她待程家三姑娘與程家大姑娘并無二致，程家三姑娘無論性情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要說做媳婦做兒媳婦，那定是沒的挑的。”

    衛芙對程家三姑娘的評價可是不低，那也是因為程家三姑娘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而秦氏周氏衛瑩幾人，聽到這里，也長吁了一口氣。

    不過……

    周氏揣摸了一下衛芙話中的意思，總覺得她話中還有那未盡的轉折之意，于是問道：“小姑，可是還有何不妥之處？”

    屋里一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衛芙的身上。

    衛芙沉吟了一會兒，“倒也算不得不妥，不過，程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尚未定親，程家大夫人之所以會越過了長姐，先給程家三姑娘定親，卻是因為程家三姑娘的繼母小盧氏，前些時日寫了信回來，道是給程家三姑娘尋摸了一門婚事。”

    周氏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程家的事，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雖然當初小盧氏的進門必定有些什么不光彩，但不管如何，小盧氏仍是程家二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作為程家三姑娘的繼母，操持女兒的婚事，這也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程家大夫人竟然想要給程家三姑娘另尋親事，難不成……

    “這是要一女二嫁？”周氏有些不悅地道。

    她與程家大夫人來往了幾次，對程家大夫人其實是有著相當的好感的，哪里能想到，程家大夫人竟然還能做下這種事。

    也因此，周氏心里那對程家大夫人的好感，也降到了最低點。

    衛芙輕輕搖了搖頭，“大嫂先不用動怒，當初程家二老爺外放離京時，將程家三姑娘托付給了程家大夫人，曾經明言，日后程家三姑娘的一應大小事，自可由程家大夫人完全定奪，所以，程家三姑娘的婚事，程家大夫人還真的就能作得了主，倒是那小盧氏，這次是手伸得太長了。”

    周氏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若是這般，那倒也無礙了。

    想想程家大夫人會在這個時候為程家三姑娘定親，莫非，那小盧氏提到的婚事，其中還有何不妥？

    心中疑惑，周氏不由得看向了衛芙。

    衛芙點了點頭：“那小盧氏十來年都沒有管過程家三姑娘，突然說要給程家三姑娘定親，程家大夫人自然不可能不好好打聽一番，這一打聽才知道，小盧氏這哪是要給程家三姑娘定親，壓根兒就是要將程家三姑娘往火坑里推呢。”

    小盧氏所說的婚事，其實就是她娘家嫡親的侄兒，盧家的十二少爺。

    小盧氏是范陽盧氏的嫡枝嫡女，她的長兄是范陽盧氏的五老爺，雖然不是盧家如今的主事人，但地位也是不一般的。

    而盧家五老爺攏共也就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嫡子，因為只有這么一根獨苗，小盧氏這侄兒打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偏偏還沒人能治得了他，長到十七八歲上，可不就成了一個紈绔么？

    要是在前朝，像盧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就算是皇室那也是不能輕慢的，有個盧家嫡枝嫡子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在哪里都橫著走。

    可現在并非是前朝，景朝歷代帝王對于從前那些名門望族可從來都沒少過打壓，到得如今，盧家雖然底蘊還在，但其風光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如此，盧家這位十二少爺便是嫡枝嫡子，那自然也是不可能橫著走的。

    不過，盧十二從小就被慣壞了，又向來都呆在范陽這一畝三分地兒，不管他有多荒唐，他遇到的那些人看在盧家的面子上，也總會給他幾分顏面。

    這卻讓盧十二有了自己可以像螃蟹一樣走路的錯覺。

    若只是在范陽，他有這樣的錯覺倒也算不得致命，但前些時日，許是在范陽呆得有些膩了，盧十二卻是帶著他的一伙狐朋狗友直奔京城來了。

    京城不僅比范陽大，而且還比范陽繁華了不知道多少，像盧十二這種紈绔，一入了京城，只需幾日就足以讓他樂不思蜀了。

    不過，京城的紈绔，也比范陽要多。

    盧十二打小就張揚慣了，就算到了京城，也沒有任何的收斂，才在京城呆了幾日，就直接與這段時間憋壞了，即使腿還沒好全了，也一定要出來找找樂子的申睿給碰上了。

    兩個人都是紈绔，而且行事都極為張揚，這樣碰到一塊兒，要不就是意氣相投，要不，那就只能互相看不順眼了。

    不巧的是，申睿和盧十二，就屬于后者。

    兩人在京城有名的銷金窟天香樓里遇見了，最開始時倒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但后來，為了爭天香樓里才掛了牌準備接客的頭牌，兩個人卻是互不相讓的競起價來。

    若只是如此便也罷了，既然是競價，那也就是價高者得，輸了也是自己的荷包不夠鼓而已，也怨不得旁人。

    壞就壞在，這盧十二不僅在競價的時候毫不相讓，這嘴上也一點沒有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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