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嫁人怎么這么不好？”桃花一聽嚇壞了，讓她干活，不是要了她老命了？

    “哪個女人不是這么過來的？除非你嫁給富人，嫁給當官的，家里有下人。”杜老頭子喝了一口茶：“王家的條件算好的了，再說你要嫁的人還是個讀書的，如果以后有運氣，能考上秀才也不一定。但是，眼面前你嫁過去，是要幫婆婆一起干活的。”

    杜桃花皺著眉頭無奈的聽著。心里想著，娘一直都說自己是個有福氣的好運的，以后肯定也不用干活的。再說帶著一百兩嫁妝過去，都夠買一大堆下人了，還干啥活？看來爹爹真的是不懂。杜桃花一刻都坐不住了，身體不停挪動著。

    杜老太太一進門，杜桃花馬上撲過去：“娘，你去哪里了？”

    杜老太太有點心虛的說：“娘出去轉了轉。”

    “娘，您之前說的陪嫁銀子，那一百兩，啥時候給我啊？”杜桃花拉著杜老太太的手，不停搖晃著。

    杜老太太看著杜老頭坐在炕上一聲不吭，有點不敢說話：“女兒，乖啊，你到外面去玩一會。”

    “娘——”杜桃花向來是在家里霸道慣了的，這次向娘要陪嫁銀子，都要了好幾次了，心里有點煩躁起來；“娘，這銀子你反正要給我的，干嘛老是推脫啊！”

    杜老頭咳嗽了一聲，杜桃花看了看自己爹，也不敢說話了。

    “哪有女兒追著娘要陪嫁銀子的？走走走，去外面干活去。這么大了連口碗都沒洗過，地也沒掃過，梅花你這是養的什么女兒啊？”杜老頭煩躁的喝了幾口茶，降降火。

    杜老太太剛剛從外面野回來，特別心虛，也趕著女兒出去了。

    “梅花，你把這么多年的賬目給我看看。”

    “哪有什么賬目啊。我們是村里人家，小門小戶的，自己吃飽就不錯了，又不是大戶人家。”

    “行，沒有賬目，那我就現在跟你現算吧。先說說我們家那么多的稻田，每年種出的莊稼，賣的錢有多少？”

    杜老太太也知道地里的火老頭子門清，瞞不了。只能嘟噥著說：“再多的錢，也經不起一大家子花啊......”

    杜老頭猜到她百分百有貓膩，懶得多說：“先算收入，再算支出。那么多畝地，每年的收成起碼有個十兩銀子吧？我這還是按照收成最次的那年算的。”

    杜老太太只能點頭：“這個老頭子你比我清楚。”

    “那就是三十年每年十兩，一共三百兩。再算算兒子在外面打工的收入。”杜老頭喝了一口茶。拿出煙袋，杜老太太連忙上前幫他點了。

    “大兒子這么多年，每夜月至少給你1兩銀子。二兒子也差不多。我也不算多，就算個十年吧。那就有二百四十兩銀子了。”

    “他們剛開始沒那么多的......”杜老太太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我清楚，所以只算了十年，之前都不算了，就算給你的私房錢了。”杜老頭子抽了一口煙，冷眼看了老太婆一眼。

    “還有，大兒媳二兒媳，兩人做些針線活，你每個月都讓他們上交一兩銀子的。”

    杜老太太馬上大聲抗爭：“這個他們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的。”再讓他這么算下去，就沒錢可藏了。

    “我算個五年，一共一百二十兩，他們上交給你的銀子只會多不會少。”

    杜老太太冷汗直流，她實在沒話說了。她之前還抱著僥幸的心態，希望老頭子不把媳婦的算進去。

    “還有我編的籃子，和老三編的竹筐，我們每個集市都能賣個幾百文回來的。風雨無阻。這些，加在一起我算一下，每年有我們起碼去六十次集市，每次按照賣個五百文計算，每年也有三十兩，我去了差不多三十年，三兒去了差不多二十年，就算折中一下，按照二十五年算，那也一共有七百五十兩銀子。”杜老頭子也是第一次算家里的進賬，他越算越是膽戰心驚，那么多錢，為什么家里一直吃穿都這么差？錢都去哪里了？

    這邊杜老太太這么多年雖然管著錢，卻也是從來沒有算過一共收入多少的。她先是一有錢就給弟弟，后來又加了個杜升。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一共給出去多少，只是每次都是幾兩銀子的，她從沒覺得會有很多。現在杜老頭子一算賬，倒是把她嚇著了。因為她手頭只有五十兩銀子了。

    “你來算算，我們家這么多年，一共收入了多少？我還記得有時候三兒幫人家蓋房子，都有些收入的，他可是全部給了你的。這么多年，一年一兩次都是有的，每次都有三五兩銀子的收入。我就算少點，三兒每年給你五兩，時間就算個十年吧。那也有差不多五十兩了。”

    杜老頭子慢慢喝了口茶：“算算一共多少？”

    “這......我也算不來啊......老頭子，你還要算支出的啊。吃喝拉撒每樣都要錢的啊。”

    “我們先算算總收入：田里的收入三百兩，加上兒子的工錢二百四十兩，媳婦賺的一百二十兩，我跟三兒的七百五十兩，三兒打工的五十兩，一共一千四百六十兩。”杜老頭算出這個數字，心里一陣悲哀：我是有多蠢啊！這錢完全是村里最牛逼的一戶人家了啊。之前爹爹一年總共賺個十幾兩，也把家里過的紅紅火火，在村子里數一數二的。怎么到了他這里，一年都有超過五十兩的收入，卻把日子過的這么艱辛？要知道一戶人家的開銷，村子里跟他差不多的，也就一年十兩銀子足足有余了。杜老頭又不是笨的，平時跟村子里的人聊天，都有聽進去的。

    “老頭子，我們家有這么多錢？”杜老太太有點不敢相信，眼睛呆愣愣的看著前方，輕輕的問。心里卻在滴血：那我是給了兩個大男人多少錢啊？

    “只會算少了，不會算多的。我們家的實際收入，肯定遠遠超過這個數字。”杜老頭子一字一句的說。

    “現在，你來告訴我，這些錢，都在哪里？”

    杜老太太悶悶的說：“家里吃喝拉撒都要花錢的，我也沒有去記它，錢肯定是花家里了啊，不然去哪里了？”

    “我們家還有多少存款？”

    杜老太太覺得，這時候再不能瞞著口袋里的五十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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