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傲然地瞟了一眼，問道：“這是何物？功效幾何？是何來歷？”

    “此物為百容花戒。你素來心大，又有半月之忌，可將隨身寶貴之物放置其中，以免遺失。”他頓了頓：“也可將鬼草放置其中，哪日你想服用，便來尋我。”

    “此物從何而來？”我仍不肯接手，質問道。

    他面色蒼白，神情有些倦怠，靠在窗臺，調息良久，方緩緩道：“這是我本家至寶，放心罷。”

    望了望夜色，蒼穹墨黑，月已中天，我隔空取了水杯，小心翼翼地從衣襟中捻出納水珠，捏訣念咒，藍瑩瑩的水便飛入杯中。水滿收珠，將杯子遞給他：“喝了它。”

    他疑惑地望向我，見我神情堅決不容置疑，便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你問都不問，不擔心我毒你么？”我心有所動，疑惑問道。

    “你不會。”他笑道：“就算是，我甘之如飴。”

    我心中感動，踮腳在他唇角一點，也淺笑道：“方才啜了你嘴角的瑤池泉水，我們死生相系。”

    他有如觸電，全身僵住，呆立良久，蒼白的臉緩緩泛起紅暈。

    我雙臂抱前，好笑地瞧著他。

    “瑤池泉水？”他半晌回神，重復問道，似乎沒聽明白。

    我笑著點點頭，又捏了個木桶，復取出納水珠，念訣取水，白霧繚繞的水便飛入木桶中。

    “子時了，你快入桶沐浴。”我催促道。

    他又依言和衣入水。

    聽多鴖之言，父君此前給桐玉殿賜下了不少的靈丹妙藥，可洛齊之傷未見好轉。我目前體質，也不便出宮尋藥，便想試試這仙界圣水。半月前，我進入明玉潭，使用化形之術，逆流而上，到了瑤池，聽到池旁仙女們議論，得知瑤池泉眼之水，靈氣最純澈，可起死回生。便又一路避人耳目，東躲西藏地尋到泉眼，擠脫了我一身皮，方取得泉眼之水。

    “方才所飲，是瑤池泉水，現下所浴，是明玉潭水。內飲外療，你的傷想必快痊愈了。”我喚了婢女，取了兩只玉瓶。又分別將瑤池泉水和明玉潭水從納水珠中喚出，用靈力封好，放于榻前小幾上。

    “小瓶中藍色的，是瑤池泉水；大瓶中白色的，是明玉潭水。以后每日午時、子時，你需要飲用小瓶中水；每日子時，沐浴明玉潭水。今日最是關鍵，一定要泡足三個時辰，少一刻也不成。往后子時沐浴，添加少些明玉潭水，泡足一個時辰即可。”

    我轉到洛齊面前，偏頭瞧他，認真道：“記好了么？”

    他眼神清亮，點點頭，笑而不語。

    瞧了瞧打盹兒的多鴖，我走到角落里，屈指狠爆了那個綠腦袋，吼道：“多鴖！”

    “記得記得！”它猛地抬頭，撲閃著翅膀躲到一邊，抱怨道：“潑婦！”

    我一揚臂，手刀還未劈出，一道綠光便閃向門外。

    “阿練，你過來。”洛齊輕笑道：“何必唬它？”

    不過片刻，他便一掃先前頹靡疲倦，面色生動了許多。看來，仙界圣水果真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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