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尚未分明,這師徒兩人便辭別了掌門,踏出了儲靈派的大門。
“御劍。”伊椀甩下二字,便上劍向前急速駛?cè)ィ瑑傻缹捫浔伙L(fēng)吹鼓開來,似兩枚戰(zhàn)斧,在前方劈出了一條昏沉的路。
肖墨用力凝神,即使努力提高了御劍的速度,劍身還是只能發(fā)出尖銳的鳴叫聲,拖著濃重的氣流,勉強追上師尊的背影。
一種無法觸及的恐懼在肖墨眼前漫開,他不顧體內(nèi)開始亂竄的靈力,強行又提高了劍身的速度。
“呲——”更為刺耳的鳴咽聲激蕩開來,終于引起了伊椀的注意。
她回過頭,登時感覺渾身一顫,心口一涼。“你瘋了嗎!使這么多靈力做什么!”媽蛋,就御個劍,肖墨這都是要把自己搞死的節(jié)奏啊,這是什么神仙大魔王啊,明明是個白癡!
“師尊.....為何這么快,我趕不上......”終于又抓住了師尊的目光,肖墨將喉間即將涌出的粘稠液體,硬生生咽了回去。
伊椀沉下臉,卻將劍速降了下來,將手覆上肖墨的后背,輸著靈力幫他進行了一遍氣息的運轉(zhuǎn)。“......是為師沒注意,你下次告訴為師便可,有關(guān)靈力之事,斷不要魯莽。”
順理完畢后,她收了手,繼續(xù)目視前方,負手之間,一種清冷的氣息不露自現(xiàn)。
肖墨本欲再貼近些的劍身,顫了顫,還是回歸了原位。世人皆言,儲靈派伊椀尊君,性格冷清,不喜世俗。不喜啊.......他聽得自己心里似乎傳來一點冷笑,他不由一驚。
為什么,他會有這種想法......師尊向來是什么謫仙般的存在,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就算是念著與娘親的情誼縱他,也不可能沒有發(fā)自真心。而他,怎么可以對師尊不悅!
“宿主提示,肖墨愉悅度有所下降。”忽然有聲音在伊椀腦子里響起。
伊椀諷刺道:“原來你還活著啊。”
“......我一直跟宿主綁定,不存在活不活的問題。”
“我就納了悶了,其他小說里面的系統(tǒng)簡直就是個開了掛的存在,怎么到你這,除了給點人物關(guān)系和背景,就龜縮得跟個千年石精似的。”
“人家那是小說。你不能懷疑本系統(tǒng)的專業(yè)性。”系統(tǒng)回答的簡直是義正言辭,天衣無縫。
伊椀無話可說,只能冷冷一笑:“下降了我也沒有辦法,誰叫這人設(shè)太好了呢。”
系統(tǒng)便又沉默了。
伊椀一記白眼掃去,不再理會它的存在,只是默默點開一個小說文檔,看了起來。
御劍一日,可行千里。
憑著感覺,伊椀覺得差不多到華楠派了,便收了小說,微微將劍壓了下去探看方位。
只見下方連綿的遠山,躲藏在縹緲的云煙之下,恍若被籠罩了一層輕紗,影影綽綽,透著神秘的氣息。
跟儲靈山系的巍峨大氣相比,它的美感迥異。伊椀養(yǎng)了養(yǎng)眼,找準(zhǔn)了位置,俯沖下去。
剛堪堪落地,大門里頭就沖出了兩人,不由分說,左一只手右一只手就結(jié)了個人造結(jié)界,堵住了她倆的去處。
“哪位仙者,報上名諱來。”
伊椀神情自若的從袖口掏出了自家的木牌,玩心乍起,將其故意抵在了某個人的鼻尖上。
那人免不了翻了個斗雞眼,隨后很快松了手,作了個揖,語氣變得很恭敬:“原來是儲靈派的尊者,還請跟我來。”
伊椀在心里笑了笑,這牌子還挺好使,下次,得多找?guī)熜忠c存著才好。
帶路的那個人顯然事先得到過什么交代,徑直將伊椀她們往正殿引去。
進來左右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只是穿過了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伊椀便見到了端坐在正殿六方椅上的一男一女。
這兩人,對伊椀來說都是極其陌生的,她便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右側(cè)那女子看著雖是不老,但神色已然透出了些許滄桑。一身深紅色淺領(lǐng)紗袍,倒顯得整個人都十分明亮,能感受的出來,她若再早個百年,定是個靈動的女子。只是不知為何,她此刻看向伊椀的眼里,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失落。
而那左側(cè)男子,面色板沉,就算著了身與女子無異的深藍色情侶裝款式,給人的氣場卻是天差地別。怎么說呢,就好像一只漂亮的夜鶯,和一只只會嘎嘎嚎叫的烏鴉給好上了——她不由心下一嘆,感情這事兒,真特么是門玄學(xué)。
“七師妹?”女子終于開了口,一記眼神掃下去,一個小弟子連忙向伊椀遞過來了一杯茶水。
伊椀接過來,做個樣子別了別茶蓋,料想這便是梁音了,于是開了口:“許久沒見二師姐了,還是這么美得出塵。”
她客套的笑笑,“不知道七師妹此番前來,可是有什么事?”
伊椀在心里默默拍了把大腿,她就喜歡這種直來直往、不矯揉做作的性子。
“我想借貴派的護心鏡一用。”伊椀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兩人臉?biāo)⒌囊幌虏粚帕恕?br />
修顏真冷哼一聲:“若是現(xiàn)在又想要了,當(dāng)初何必要送?”
“顏真!”梁音皺皺眉頭。修顏真閉了嘴,拽過袖袍,但臉上的冷意并未散去。
伊椀也沉了臉:“只是說借,不是要。等我大師兄渡過這劫,自然雙手奉還。”
伊椀不傻,看著兩人神色有異,便在不動聲色中托出了穆云南。
梁音嘴唇似乎失了些血色,話語隱隱有點不穩(wěn):“大師兄......終于要渡劫了嗎?”
伊椀點點頭,表現(xiàn)出擔(dān)憂的樣子:“也不知為何,我前日與他飲酒時,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真氣很是紊亂,他卻只叫我來借護心鏡,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梁音看向修顏真,表情很不自在。修顏真卻不再癱著張臉,只是嘆了口氣:“這護心鏡,我們已經(jīng)送給了小女做及笄禮。若你要的話,需找小女借去。”
伊椀心里罵娘,臉上還是要做出一副自若的神情:“無妨,我可以等她過來。”
“不用等了,我已經(jīng)過來了!”一清脆少女音從門口打來,讓伊椀恍然間生了歲月的滄桑感。這鶯語繞梁,怎地不刻刻催人老。哪怕她現(xiàn)世也不過被催婚的二十六,此時也頓感心塞。
那女孩奔進來,杏眼圓臉,像極了她媽,分分鐘吸人眼球,更別說她身上還攜了絲不知名卻好聞的味道。她與伊椀四目相對了一下,便將目光投向了她背后端站著的肖墨。
這回,就不是一下的時間了,而是盯了有好幾秒,才放開。她嬌笑起來,聲音脆的就跟剛新生的小筍兒似的:“要借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伊椀剛覺得這小丫頭片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下面這廝蹦出來的話就驚的她除了瞪眼,便再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
“你——再說一遍。”
“我說——”她眼里閃過一絲狡黠,腕間的銅鈴叮叮作響:“只要他陪我玩?zhèn)三日,我便借。”
“胡鬧!”伊椀并沒來得及張口,倒是梁音先扯了嗓:“真是平時把你嬌縱慣了,居然還會拿東西要挾人了?”
修顏真按下梁音正欲下座的身體,緩緩開口:“借總不是白借的,相信伊椀君該知道這個道理。”
伊椀點點頭,思忖了片刻道:“二師姐既已離開了儲靈派這么久,自然也無需顧著那點同宗之情,華楠掌門言之有理,便如孩子所愿吧。”
梁音臉色一白,唇間似乎嚅囁了些什么,但顯然不是能讓人聽清的音量。最后,也只扯起一抹牽強的笑:“也罷。”
伊椀心里將她鄙視了個遍,明明跟大師兄曾有過什么匪淺的關(guān)系,卻還裝出一副表面悲傷,實則還是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真是替穆云南感到悲傷。
“我叫修依音,你叫什么?”那女孩已經(jīng)跨過了伊椀,走到了她身后。伊椀回過頭去,朝著無動于衷的肖墨遞去了一個“快給我配合”的眼神。
肖墨睫毛顫了顫,勉強向修依音抬了臉,語氣不是很自在:“肖墨。”
這精分,終于是收了那招搖的大尾巴,但怕也是與女子相處得少,還不知道應(yīng)該調(diào)個什么模式,不只沒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現(xiàn)在看起來還十分拘謹(j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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