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初,你罪大惡極,我們正在商議將你圍捕,亂刀分尸。既然你送上門來,那就再好不過,你自行了斷,以祭奠那些武道英雄的在天之靈吧!”
鏘!地一聲,洪俊山拔出一把寶刀,扔在了姜天跟前,怒氣沖沖地喝斥道。
見對方咄咄逼人,唐玲瓏受不了了,上前一步,寒聲道:“哼,我?guī)煾杆鶜⒅耍挠幸粋是英雄,都是狗熊,都惡犬!”
“小丫頭片子,口出狂言,你想死不成?”
“是啊,小屁孩一個,也敢妄議天下武道英雄,簡直找死!”
“我要是你家家長,早就一巴掌就把你拍死了!”
“瞧瞧,狗熊惡犬,這話多難聽啊!”
諸多武者都怒不可遏,紛紛指著唐玲瓏怒喝,現(xiàn)場一片嘈雜之聲。
“住口!”
唐玲瓏俏臉一寒,秀眉一軒,一聲輕叱,夾帶龍吟魔音,震得眾人耳膜劇痛,眼神驚懼,紛紛安靜下來。
“這丫頭什么來頭?怎么氣息如此渾厚!”
在場的不少武者都驚嘆起來。
“好像是唐國柱的孫女,但此前也不是武者,沒見她如何厲害啊!”
有眼尖的武者認(rèn)出了她,但更覺得不可置信,心中大感詫異。
唐玲瓏可不像姜天那樣天高云淡,對一切都懶得解釋,而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再加上對這些人都看不起,哪能閉嘴不言?
當(dāng)即語飛快地道:“你們不信嗎?洪天照那狗賊是他設(shè)伏陷害,還下毒,我想要奪我?guī)煾傅牡に帉氊悾規(guī)煾笧槭裁床荒芊纯梗侩y道要引頸就戮,任由他殺不成?他的命是命,我?guī)煾傅拿筒皇敲 ?br />
“這個……”洪俊山啞口無言,一時間臉色尷尬,不知該如何分辨。
“那魏朔風(fēng)呢?魏老神仙是世外高人,難道也該殺不成?”張明麗再次開口道。
唐玲瓏不屑一笑道:“那魏朔風(fēng)更不是東西,爭奪生意不成,仗著法術(shù)神通,曾經(jīng)在我家臥龍山莊養(yǎng)鬼,害得我爺爺重病不起,后來又派出弟子要控制江北群豪。我?guī)煾干祥T討說法,約定賭斗,有軍方曹世雄作證,他技不如人,被我?guī)煾笟⒘耍值昧宋規(guī)煾竼幔俊?br />
莫浩雄的后人剛要反駁,唐玲瓏卻已照顧到他們,冷笑道:“我?guī)煾冈菊椅核凤L(fēng)討要公道,莫浩雄自認(rèn)為修為強(qiáng)大能夠仗勢壓人,就多管閑事非要對我?guī)煾赋鍪郑@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死了活該!”
“你,你說話怎么那么難聽!”
“一個女孩子家,難道你就沒有一點(diǎn)同情心嗎?”
莫家眾人氣得臉兒都白了。
但偏生唐玲瓏鞭辟入里,切中要害,他們的反駁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我想問問在座的諸位,你們哪個沒有殺過人?”唐玲瓏突然寒聲道。
一時間大廳一片寂靜,在場的眾人都是默默無言,臉色尷尬。
俠以武犯禁!
雖然9o年代開始龍
組和武聯(lián)成立,開始鞭撻天下,維護(hù)武道秩序,世界安定了許多。
但真正的武道不是強(qiáng)身健體,不是請客吃飯,而是殺人技,屠龍術(shù),是你死我活的爭斗!
利益爭奪也好,江湖仇殺也好,切磋較量也罷,無論什么原因,在場的眾人誰不曾傷人殺人,誰手上沒幾條人命?
只是若被殺的那人也是武者,親朋好友一般都會當(dāng)他學(xué)藝不精,就自認(rèn)倒霉,也不報(bào)官。所謂民不報(bào)官不究罷了。
說白了,無論龍組和武聯(lián),真正保護(hù)的世俗界的普通人,不允許武者傷害普通人。
至于武者之間的廝殺,除非傷及了無辜,他們也一般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我?guī)煾赣凶铮窃趫龅谋娙硕加凶铮 ?br />
唐玲瓏聲音冷冽地道:“若我?guī)煾敢J(rèn)罪,要被懲戒,那諸位也要一視同仁,概莫能外!”
她聲音宛若劍鳴,隱隱有金石之聲,震得眾人耳膜轟隆直響:
“若你們認(rèn)為自己無罪,從未殺過人,那就朝我?guī)煾竸邮职桑 ?br />
一席話結(jié)束,全場一片死寂。
諸多武者都是訥訥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
“其實(shí),我也是剛剛踏入武道,很多規(guī)矩還是不太懂的……”
姜天臉色一片閑定和從容,懶洋洋地笑道:“我想問在座的各位一句,我要想殺你,你能不能別反抗呢?”
“當(dāng)然得反抗,你再大的本事,你就是葉戰(zhàn)天,我也得扛一扛啊!”
座中,有個脾氣暴躁的一拍桌子梗著脖子高聲咆哮道。
“你腦子缺根弦吧……”
“呆霸王不愧是呆霸王啊,腦殘之極!”
所有強(qiáng)者都郁悶地看著他,心中暗暗腹誹。
“唉,都被姜太初帶到溝里了,實(shí)在是……”
有武者以手扶額,無可奈何地?fù)u頭嘆氣。
此武者正是韋飛龍的一個小兒子,叫韋三多,人稱呆霸王。
他身材高大,一身疙瘩肉,應(yīng)該有鐵身修為,但看目光有點(diǎn)飄忽呆滯,不聚光似的,腦袋不太好使。
“是啊,就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難道諸位不知道嗎?”
姜天贊賞地看了一眼韋三多,后者一咧嘴,給姜天一個憨厚的微笑。
姜天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道:“他們要?dú)⑽遥耶?dāng)然要還手了啊!”
“姜太初,你休要狡辯。難道你不知道與人為善,點(diǎn)到為止的道理?總之你出道以來,喪心病狂,處處掀起腥風(fēng)血雨,此刻韋會長愛你是個人才,只是讓你低頭道歉,可連這你都不服,難道是要與天下武道同仁為敵嗎?”
洪俊山站起身來,滿臉怒容,無理辯三分,指著姜天高聲道。
這句話,頗為誅心。
直接把姜天與韋飛龍個人與武聯(lián)與天下群豪對立起來,可謂是把姜天架在火上烤。
“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讓!”
姜天懶洋洋地一笑道:“我這幾天,就在鄱陽水莊住著,等著大家來報(bào)
仇!”
此語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這小子也太狂了吧!”
所有人臉色都大變,不敢相信,就連韋飛龍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他是存了幾分愛才之心才想著讓姜天低頭認(rèn)錯,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將這場紛爭就此揭過,但沒想到姜天竟然如此不知進(jìn)退,辜負(fù)自己一番苦心,非要硬碰硬,搞得自己夾在中間為難。
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我也懶得管你,任由你自生自滅吧。
“行行行,姜太初你好膽,有種你就在這里待著,老朽第一個不放過你!”
姜天這句話,可以說是點(diǎn)燃了怒火,洪俊山胡子都飄蕩起來,高聲咆哮道。
“姜大師,你此舉可孟浪了,就是你是化境宗師,但你一個人,能架得住我等天下群豪嗎?”
張聞道也冷惻惻地笑道。
“哼,擂臺賽結(jié)束之后,我們必將騰出手來,將你斬殺!”莫浩雄的子嗣也咬牙切齒。
“瞧見沒,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非要與天下人為敵不可!”
“這就是分明不把天下武道看在眼里嗎?竟然如此目中無人,不可一世!”
“唉,他年紀(jì)輕輕,哪怕是踏入化境小成,也算難得了,但不知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的道理啊。面對這么多強(qiáng)者,就是葉戰(zhàn)天親至,恐怕也不會這般傲慢無禮啊!”
“是啊,這種驕狂跋扈的個性,根本走不長遠(yuǎn)。他是嫌命長啊!”
一時間,諸多武者有的憤怒地高聲喝斥,有的遺憾地?fù)u頭嘆息,更有武者捋胳膊挽袖子,偌大聚義堂一片吵雜,混亂不堪。
“大家不要吵吵了!”
此時,韋飛龍站起身來,雙手虛壓,讓大家安靜下來。
等眾人都安靜下來,忽然有一道老鴰夜啼的聲音響起:“姜太初,你好大的口氣啊,舉世皆敵你也不怕,敢問你不懼大圈林震宇嗎?你殺了他的弟子邢山虎,他已經(jīng)在趕來了!嚇不死你!”
又是那道聲音!
“聒噪!”
姜天冷笑一聲,忽然間一揚(yáng)手,屈指一點(diǎn),嗤地一聲,一道風(fēng)刃破空而出。
人群中,一個人見姜天揚(yáng)手,正要逃竄,冷不防眼前一花,那道風(fēng)刃已經(jīng)催至。
只聽嗤啦一聲,這人脖頸被生生斬?cái)啵r血飚起幾米高,頭顱滾落在地。
“嗯?這不是洪拳拳師李凌嗎?姜太初,你就這般濫殺無辜?”韋飛龍氣呼呼地一拍桌子。
他性格本來沖淡平和,但姜天一言不合就當(dāng)著他的面兒殺人,他就是泥人,也忍受不住怒火了。
“他不是李凌……”姜天淡淡一笑。
“哎呀,他易容了!你瞧他的臉……”
忽然,韋三多驚叫道。
眾人此前都在怒視姜天,聽他這話才齊齊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那人臉皮皸裂,露出真容,竟然是個金碧眼的外國人。
“是林震宇的弟子,邢山虎的師弟,大圈加利福尼亞分舵的舵主漢克斯!”
有熟悉海外武道的人一聲驚呼道。
“這外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啊,我們都沒現(xiàn),他是怎么現(xiàn)的?耳力如此驚人!”
“他剛剛那絕對是凝氣成兵了,是大成還是小成不敢說,但絕對真正踏入了化境!”
此時,他們看向姜天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有了幾分懼意。
此前他們憤怒姜天,但對姜天的化境修為是有點(diǎn)懷疑的。
畢竟,在三十歲之前踏入化境的,放眼華夏,上下百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
但此時,他們看到姜天的那道風(fēng)刃,卻是絲毫不再懷疑了。
“那好,我等諸位過來報(bào)復(fù)我哦!”
姜天丟下一句話,氣定神閑地走出門外,公園散步般地迤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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