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閑談之后,孔落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有單子就出去,沒任務就待在家里看書,他還安撫陸瑤瑤:“前輩不用著急,才過去兩天,消息沒打探出來也是正常的。”
陸瑤瑤似笑非笑,也不知道著急的是誰。只要這神魂不滅,陸瑤瑤就會一直以靈體的樣子存活。只是任務還是要盡快做完的好,免生事端。因此她不說話,當做默認。
“你怎么什么書都看?”
陸瑤瑤見這兩天,孔落看易經、道德經之類的書,也看故事大全,甚至連言情小說都看,看著封面上的嬌俏妻帶球跑,陸瑤瑤面色變得有些詭異。
孔落合上書,看了看封面,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又展開,道:“我不挑的,有書就行。”
其實剛開始時,老頭子是沒想讓孔落走上天師一道的。孔落白天老老實實上學,可是晚上看這些秘籍也看得樂呵,老頭子知道孔落逃不開這命運了,就開始教他。可惜老頭子教得太晚,孔落只學了三四成老頭子就去了。成了半桶水的孔落就自學成才,當然學業也沒丟下,大學畢業后就正式成了“無業游民”,加上在大學期間攢下的經驗,現在也有十年了。
陸瑤瑤現在成了靈體,也沒辦法享受人生,所以她要么修煉精神力,要么翻翻孔落的書。孔落在看到她看那些道家術法時,難得和陸瑤瑤之前看他看言情小說時的復雜心情達到了統一。
手機鈴聲響了,孔落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女子驚恐的聲音:“孔落,我,我現在在車子里,車子突然變成了婚轎,你救我,快救我……”
之后那邊就沒了聲音,孔落還想再問,結果電話被掛了。
“是那天那個姑娘?”
陸瑤瑤還記得那個女生叫丁洛微,應該也是孔落的顧客之一。
孔落點頭,抓起外套,道:“委屈前輩藏在傘里,我現在要趕過去。”
孔落一邊給丁洛微打電話,卻沒有打通,于是他轉而撥打丁洛微父母的電話,好在這回接通了。
“丁洛微在哪?”
丁家父母也知道女兒深受噩夢之苦,也知道孔落的存在。
“她出去買菜了,剛剛和我打電話說馬上回來。”
孔落上了出租車,和師傅說去朝陽小區,也是丁洛微所住的地方。
見丁家夫妻不能提供更詳細的地點,孔落也只能掛了電話,然后拿出羅盤。
陸瑤瑤藏身傘中,雖然不出來,但是只要她想,孔落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分明。
在出租車司機詭異的目光下,孔落拿出一個羅盤,然后放上一縷頭發,緊緊閉上雙眼,口中喃喃自語。
羅盤沒有動……
出租車師傅收回了目光,好好開車。
孔落睜開眼,頗有些喪氣,果然還是自己太水了,老頭子百里之內都可以查看,自己還是到了附近再試試吧。
很快就到了朝陽小區,孔落付完車費下車,然后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重復之前的舉動。可能為了增加準確率,他還滴了一滴血,抹在羅盤上。羅盤慢慢晃動,最終穩穩定在一個方向,正是陸瑤瑤查探到的方向。
……
丁洛微從一個月前開始,就不停做噩夢,夢境剛開始時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有人結婚。
夢里她笑得很開心,可是明明周圍的氣氛如此詭異。紅色的轎子,明明是喜慶的場面,可是嗩吶響起的卻是喪樂。
若只是如此就算了,那些擔著轎子的人還有隊伍后面跟著的丫鬟小廝,還有喜轎旁邊走著的媒婆,竟然無一例外,穿的都是白色的衣服。他們胸前掛著一朵紅色的花,顯得十分可笑。
可是丁洛微笑不出來。那些人動作僵硬、嘴角卻咧得很大,讓丁洛微擔心是不是下一刻嘴角會破裂開來。讓丁洛微頭皮發麻的是,她臉皮極痛,撫上自己的臉,自己的嘴角也大大揚著,與那些詭異的迎親隊伍如初一轍。
迎親隊伍慢慢走著,丁洛微站在原地,如同好奇頑劣的孩童,心中雀躍。可是同詭異的興奮之情同時生出的,是心里越來越盛的惶恐。
為什么不安?明明只是結婚啊。不要怕,這只是夢。
丁洛微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在一陣風吹過的時候,如墜冰窖。
轎子里的新娘正沖著自己笑!那張臉,丁洛微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自己的臉!
丁洛微驚叫出聲,走到身邊的迎親隊伍緩緩停住,圍攏過來。穿著白色喪服的媒婆掐著嗓子笑:“這不是新娘子嗎?怎么跑到這來了?”
說完那些小廝沖過來,緊緊禁錮著丁洛微的手腳,將一身如同染了血的嫁衣套在她身上……
第一次的夢,丁洛微驚醒過來,她覺得這夢雖然詭異,但是可能只是因為自己看多了電視劇的緣故。看到別人婚嫁,所以夜有所夢而已,雖然畫風很清奇。
之后的夜里,夢還在繼續。在被套上喜服,塞進轎子之后,丁洛微端坐在轎中,心里羞澀而緊張。
羞澀?緊張?
自己被囚禁了啊!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丁洛微想大聲喊,叫聲卻被淹沒在嗩吶聲里。
轎子停了下來。
“新娘子請出來吧。”
還是那個媒婆的聲音,掐著嗓子,聲音尖細,透出若有若無的嘲笑。
丁洛微坐在那里不肯動。只要她不下去,婚禮就不會再繼續下去吧?
外面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卻聽不清楚,仿佛有成千上百的人正擠在你耳邊,竊竊私語,但是偏偏又太小聲,讓人不知所云。
轎簾被掀開,從紅蓋頭露出的縫隙里,丁洛微看見了一只蒼白的手,上面經脈分明,血液停留,淤堵在血管里,與沒有血色的皮膚對比鮮明。
被那只冰冷的手扯出來的時候,丁洛微只覺得身上的血都涼了。
這不是活人的手。
這個認知讓丁洛微全身顫抖起來,這是**,而自己正是新娘子。
丁洛微找到天師孔落的時候,正好孔落接了一個查看破舊公寓的委托。在出租車上講完自己的經歷,孔落便留下了她的聯系方式,準備第二天再處理。但是丁洛微不敢再入睡,就跟著孔落進入公寓樓里,才有了之前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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