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服不服？還敢不敢嘲笑人了？”

    眾目睽睽之下，纖細嬌柔的雙馬尾少女一手拽著個男生的領(lǐng)口，一腳踩著地上某個胖子的背，臉上沒有一點張狂，只有輕松愉悅的笑。

    “臭丫頭，你給老子等著！老子——”

    話未說完，少女腳下又使多了三分勁，地上匍匐著的胖子臉色更扭曲了。

    像是從牙縫里憋出來的話：“服，我服了還不行嗎？可以放了我們嗎？”

    少女無視了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皺著眉頭看向旁邊眼圈紅紅又瞪大了眼睛看自己的母女倆，視線在那小女孩宛如老葡萄藤皮斑駁晦暗的面皮上多留了一秒，很快收回。

    “想走也可以，先給人道歉！”

    經(jīng)過短暫的思想掙扎，這兩個一胖一瘦的小痞子就不大情愿地轉(zhuǎn)向母女倆的方向道歉。可能是極少吐出“對不起”三個字，兩人說的時候像大舌頭一樣含含糊糊。

    “哼！走吧，以后嘴巴放干凈點！”

    兩人忙不迭打著滾起了身，跑遠了才惡狠狠回頭朝司甜豎了個中指。

    司甜呵呵笑著朝他們掰了掰指節(jié)，兩人跑得更快了。

    今天是周末，她本來只是照常找借口出門看店，不料竟在半路上一個醫(yī)院附近撞上了龍興文的小弟，后者當時還正好在對著個疑似皮膚大面積燒傷的小女孩瘋狂嘲諷。

    司甜憋了一晚上的火終于找到地方發(fā)，一怒之下沖了過去，定睛一看竟發(fā)現(xiàn)小女孩身邊的母親就是女房東本人。

    她挺身而出替這母女倆說話，兩個小痞子沒認出她來。

    最后，因為嘴皮子不夠利索，二人道理講不過司甜竟想動手，還被小宇宙爆發(fā)的司甜1V2巧妙制服。

    因為靠近醫(yī)院，這里人來人往，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還有好事者舉著手機在拍小視頻，幾乎將司甜仗義執(zhí)言打跑小混混的經(jīng)歷都錄了下來。更有不少中老年人過來夸她勇敢正直，女房東也抹著眼淚過來謝她。

    童女士是帶女兒來醫(yī)院復診的。雖然知道公立醫(yī)院周末人多，女兒又怕出現(xiàn)在人前，但今年女兒進了特教學校讀書，她也就近找了份工作，也只能周末過來，想不到今天竟這么倒霉，碰上兩個混不吝、嘴巴臟的壞小子。

    “今天真是多謝你了，司小姐。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那兩個家伙我認識，他們之前也欺負過我，今天算是一報還一報。你們不用太感謝我。”

    母女倆現(xiàn)在住的地方和他們家的老房子很近，正好跟司甜順路，三人便一起走了過去。

    司甜邊走邊問：“上回的事善后了嗎？那個老何掏腰包給維修了沒？”

    她握了握拳，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就是現(xiàn)在去教訓一頓老何也完全不在話下。

    她自己對這個提升的效果也感到很吃驚，研究過后，她覺得，很可能是養(yǎng)生保溫杯和《五禽戲秘典》帶來的雙重加成。

    可惜，房東童女士說：“責任認定書早就下來了，他也不敢抵賴。不過他不肯賠錢，只說自己掏錢找人過來施工。前兩天已經(jīng)開始粉刷外墻了，可能店里味道會比較大。也是我不好，這事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上頭裝修乒乒乓乓的，一樓也不好走動，肯定影響你的生意，也不知道他自己要刷到什么時候……這樣吧，下個月的店租你給我一半就好了。”

    小女孩突然扯著嘶啞的聲音說：“姐姐，我媽媽為了做活，這幾天幾乎都沒睡覺，她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還有，今天謝謝你……”

    司甜又看了母女倆一眼，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

    雖然有一棟四層高的舊樓放租，但那個地段并不好，介于普通居民區(qū)和一個小城中村之間，房租也比較低，每個月的這筆固定收入并不高。

    這個小女孩顯然是那場大火里僥幸逃生的受害者，應該算重度燒傷了，過了好幾年也只能恢復到這個模樣，母親又是一副被生活這條惡犬追逐得心力交瘁的模樣，而且她們感情甚篤，今天還是去醫(yī)院復診的……

    看來母親在努力攢錢給小女孩做植皮手術(shù)，花費高昂，效果未必理想，卻是小女孩的唯一希望。

    想起自己的母親，司甜的語氣更柔和了。

    “沒關(guān)系，助人是快樂之本嘛~”

    很快到了黑記小店門口，果不其然樓上搭了腳手架，綁著安全帶的老何正笨拙地刷著側(cè)面的外墻，附近的空氣里滿是刺鼻的乙醛味。

    童女士皺了皺眉，牽著女兒正要告辭，卻被司甜喊住。

    她很快打開門，蹬蹬蹬跑進去，又拿了個杯子出來遞給小女孩：“這個是店里囤的貨，不值什么錢，送給你當個小禮物吧。”

    小女孩看著灰色保溫杯瓶身上的大臉貓貼紙，老樹皮似的小臉扯出了一抹難看的微笑。

    “謝謝姐姐。”

    童女士把這當成司甜接受自己減租好意的禮尚往來，便也沒太注意，剛好天氣轉(zhuǎn)涼了，這個杯子女兒可以放在學校用。

    此時的她萬萬沒想到，幾個月后女兒的病情竟會出現(xiàn)讓她驚喜到落淚的轉(zhuǎn)變，故而也只是客氣謝過司甜，兩母女就手牽著手拐進了另一條街巷。

    司甜看著最后剩下的幾只保溫杯，開始陷入沉思。

    沈季禹此人雖然看似野心勃勃、城府深沉，但他商業(yè)運作上的天賦還是很高的。

    從昨天的短暫接觸，前天的課堂理論傳授，再及前世的結(jié)果，種種線索聯(lián)結(jié)到一處推導出來的結(jié)果都是如此。

    司甜有心防范，但這和她“偷師”的決定并不沖突。

    她開始思索，是否有更好的銷售方案。

    比如說，像他前天說的，在逐漸透明化的現(xiàn)代商業(yè)社會，給予商品更好的包裝會是更好的攫取更大利潤的辦法。

    這個包裝并不僅僅是外在的、肉眼可見的精美包裝（如她給小女孩貼上去的大臉貓），而是一個泛指，或許將其稱為產(chǎn)品包裝更為合適。

    就像一支100g的牙膏，成本可能只有一塊錢，放在超市里賣十塊錢，但賦予它一個黑科技美白牙齒、或天然中草藥護齒脫敏的噱頭后，它就能賣出幾十塊的價格。

    司甜覺得，自己之前可能還是太謹慎了。

    林老爺子都知道從系統(tǒng)出品的古怪洗發(fā)水里汲取神秘科技力量，她居然不敢給自家的產(chǎn)品打個小廣告？

    反省過后，司甜抱著保溫杯和廣告招牌火速奔赴宛城最為高端上檔次的醫(yī)院門口。

    閑來無聊叫長孫帶著自己逛林家名下產(chǎn)業(yè)的老爺子：……怎么走哪兒都能碰到這丫頭？上回不是才跟她買了幾萬塊的貨嗎，這么快又缺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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