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怕哥舒仁顯的事暴露之后,玉穹跟燕歌兩國再起什么戰禍,只是擔心自己使用禁術的事曝光之后,會引來一
些麻煩。目前他還需要這個國師的身份,來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御暖兒抿緊了嘴唇,貼在他身邊,換了乖巧溫柔的語氣,“是,我會注意了。別生我氣了,如果師父讓我嫁他,那我
就嫁。不過我的心,還有我的人,永遠都只屬于師父……”說著,她踮起腳來,湊上前,親吻著他的臉頰。
尹子虛的臉頰微涼,在御暖兒主動獻吻之下,也不為所動。
御暖兒小心翼翼地勾著他的脖子,見他雖沒有什么反應,也沒拒絕,便愈發大膽地,慢慢吻向他的唇。原來跟喜歡的
人做這快樂事,是會上癮。
若此時,尹子虛是一塊冰,御暖兒便是熊熊烈焰,不消片刻,便能將這冰塊融成熱水。
尹子虛所練法門,守身多年,但并不代表他能真的斷了欲念,他也是男人。男人的欲望,很多時候并不是受自己大腦
控制。
御暖兒一雙手滑進他道袍的衣襟里面時,尹子虛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抱進內殿。
半個時辰之后,兩人才一前一后從里面出來,御暖兒笑得甜絲絲的,還一邊低頭整著自己的衣裙。
尹子虛拉開殿門,送她出去。御暖兒站在門口,還有些戀戀不舍,回頭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尹子虛伸手幫她把
額前一縷落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后,輕聲說道,“乖,快回去吧。”
御暖兒心里一動,忽然憶起當年母妃過世之后,沒多久她被送到寶華法殿來拜師,初見尹子虛的那光景。
當時他的神情跟語氣,說了些什么話,她雖然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似乎就是今天這個樣子,讓她覺得很溫暖,很幸
福。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這么喜歡師父了,結果卻繞了這么遠的路,才看到自己的真心。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退出了大殿。
只要師父心里有我,這就夠了。她跟自己重復著,也不敢再奢求更多。
等送走了御暖兒,尹子虛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自上一次跟那墮仙有了一次奇妙體驗之后,他的功力不僅全部恢
復,而且比往日更盛。他雖確定肯定是與墮仙的體質本身有關系,但也給了他啟發。
在尹子虛本尊的記憶中,曾看過一本古籍中記載了一種陰陽合修秘術,乃是一男一女兩個靈修者,以歡好過程為修煉
途徑,相互配合,提升靈力,達到更超然的境界。但前提是需要雙方心意相通,互相愛慕,真心以對。
這幾日,那墮仙清醒之后,他才發現之前御逸塵為了控制她,給她服下了不少成癮的丹藥,效力不是一般的強。導致
她精神都有些崩潰,神智幾乎有些癡傻,不僅口不能言,而且即使清醒過來,也似乎聽不懂人話。
只不過她對自己的道袍十分執著,每次自己進密室看她時,她都咿咿呀呀地抱著自己,像個無助的嬰兒看到母親一
樣。那眷戀之情,不予言表,只能讓尹子虛猜測,曾經有一個道家人是她很重要的人。
或許這便可以解釋,那一次的體驗,他是因為誤將對方當做銀月,真心愛慕,而她也是將自己當成了心目中那個人。
可惜她徹底復活,清醒之后,身體不再散發出那種幽異奇香,露出真正容貌來。尹子虛看到的不再是銀月的臉,而是
一個輪廓五官都十分清秀,又不失俏麗的臉蛋。雖然也算是漂亮,但確實不是銀月,于尹子虛而言,不無遺憾。
他猜測,她的那種香味只在瀕死狀態散發出來,是一種自保的機制。雖然他做過幾次試驗,普通的傷口在她身上很快
就能恢復,測試出來她的身體是有很強的自愈能力,但是他也不敢保證下了狠手之后,她的身體能停留在瀕死狀態而不是
真的死亡。
如果用布遮住她的眼睛,只看下半張臉,倒是有幾分銀月當年的感覺,小巧高挺的鼻梁,跟尖尖的下巴,還有那張無
比誘惑的玫瑰紅唇。
因為得不到真正想要的那個人,而沉迷在一個幻覺里。他自嘲地笑著,而懷里的女子雖身為仙族,卻流落人間,被凡
人如玩物一般折騰,比起自己更是可憐。
他憐憫自己,亦憐憫她。
當他準備起身離開時,她有些著急地跟著起來,伸手抓著他的袖子,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很緊張,不想讓他離
開。他回身過來,輕撫著她的臉頰,“月兒,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月……兒……”她像是費了很大力氣,喃喃地重復著。
眼看就快八月十五了。
御無涯計劃著趕在中秋節之前回到皇都,還能陪母妃一起過中秋。不過今年的中秋,他又有了新的牽掛。
這一路急行軍,云孟辭都是住在單獨的帳篷里。上次夜里,她帳篷里鉆進一條蛇,把她嚇哭了。為了保護她,御無涯
干脆夜晚就守在她帳篷外面,隨便坐在那兒,實在困了就抱著把劍,瞇一小會兒就夠了。
白天行軍騎馬,反正跟著大隊一起走,哪怕他在馬背上打盹,也不怕走丟。
他已經守了許多天,都不曾讓云孟辭發現。
這天夜里,御無涯已經開始有點打盹,忽然聽見一聲尖叫,把他從半睡半醒的狀態驚醒。回身撩開營帳,借著月光,
找到云孟辭的身影,“怎么了?出什么事?有蛇嗎?”
云孟辭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不是,好像是……老鼠。”
御無涯在帳篷里環繞了一圈,這里敲敲,那里拍拍,想要嚇走老鼠。云孟辭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又覺得不怕了。
“無涯,你怎么來得這么快?”云孟辭的聲音在黑暗里,如泉水一般潺潺動人。
御無涯停下手中的動作,干笑了兩聲,“老鼠可能已經跑了。我正好在附近巡邏,聽到你叫,就過來了。”
他的借口被云孟辭一眼就看穿了,夜里巡邏這種事,怎么可能這么湊巧,而且他還是堂堂主帥,怎么會在聽見自己一
聲尖叫,就立刻來到自己帳篷里。
不過云孟辭卻不點破,只是輕輕一笑,“謝謝,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想她一介千金大小姐,雖然之前也跟父輩們親自跑過生意場,走南闖北,但他們出行,都帶有仆從,住的都是大客
棧,哪里像這種急行軍,在荒郊野外直接幕天席地湊合著過夜。
她能有個帳篷已經算是貴賓的待遇了。
之前大軍路過獻州時,剛好是秋征的時候,今夏大旱,不少地方糧食都顆粒無收。地方官不僅不把朝廷撥下來的賑災
糧食發放給百姓,還要提高秋征的比例,惹得民怨四起。
正好大軍過路,官府就借軍隊之名四處鎮壓,才逼反了一群農民,聯合其它兩州受災農戶,拿起鋤頭鐵鏟就要反了。
這本來也是御逸塵的計劃,讓御無涯在回程中故意經過這三州,又有人故意在兩邊都挑撥生事,造成大軍跟暴民的沖
突。若御無涯不過腦子,真的用軍隊去鎮壓百姓,那他就會背負上惡名,就算有戰功又能如何。等事情傳到皇都朝堂之
上,大有言官會筆誅口伐他,罵他這親王不懂民間疾苦,不懂體恤百姓。
御無涯自然不是無腦之輩,而且關鍵是云孟辭與他同行。
云孟辭直接以云家大小姐的身份,讓云坊在這三州的作坊接收了一批愿意去干活的人,只要有口飯吃,能自食其力有
錢賺,誰還會去造勞什子反。同時她還出錢專門從穹南請來水木工程的大師來監督興修水庫,以徹底解決旱澇的問題,讓
那些“暴民”也能安心回到自己的土地,再也不用擔心天氣影響收成了。
要不是云孟辭見多識廣,一眼看出癥結所在,替御無涯解決了后顧之憂,否則即使以他懷柔之心,也無法盡數平息百
姓之怨。
他們雖在這里滯留的時日有些長,但御無涯跟云孟辭的關系卻是在無形之中,突飛猛進。
離皇都還有四十多里的時候,云孟昭先快馬加鞭回云坊去報信。
而云孟辭則是坐著馬車,隨御無涯一起跟大軍隨后回城。又到日落時分,御無涯心疼云孟辭連日來都是露宿在外,建
議再多趕趕路,一夜疾行,天亮時差不多就能到皇都了。
云孟辭聽他這么說,臉色卻隱隱有些擔憂似的,“大軍趕路這么久,也是該休息休息了,反正皇都就在眼前,我們也
不急著這一時半刻的。”
御無涯想了想,便同意了,便下令大軍找合適地方扎營休息一夜,天明再趕路。
其實云孟辭的心思很簡單,回到皇都之后,她恐怕就沒有這么方便出門,不能像現在這樣跟他朝夕相對。她只想再多
點時間,跟他多待在一起而已,也算是一點小小的私心罷了。
“陪我去走走,可好?”云孟辭在馬車上坐了一天,也需要活動活動筋骨。
御無涯義不容辭跟著她,沿著一條幾乎看不太出來的小路走到了林子深處。他們倆就這么并行著,一路上御無涯用劍
柄替她擋開伸到眼前來的樹枝。雖然兩人都未說話,但這種相隨相伴的默契,甜蜜不言而喻。
云孟辭雖然喜愛花花草草,但是她特別怕蛇蟲鼠蟻,若是她自己一個人,打死也不會在黃昏時分在林子里這樣散步,
可現在卻不同了,因為身邊跟著一個他。
只不過她走著走著,忽然敏感地察覺到有一個什么東西飛到自己的肩頭,嚇得她身子都禁不住僵住了,扭頭過來顫巍
巍地問御無涯,“你……你幫我看看,我肩膀上是不是有個蟲子?”
御無涯轉頭一看,是一只小小的螢火蟲,正好落在云孟辭的肩上,還發著淡淡螢綠色的光芒,像一盞小燈籠似的。他
抬起手來,準備安撫云孟辭,“別怕,一只小蟲而已。不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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