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面上表情并無過多流露,但鳳冉知道他內(nèi)心是有多擔(dān)心唐浮。
說來也是奇妙,到底是因為慕容千釋的妖魄在他體內(nèi),還是因為他們倆時常會想到同樣的事,久而久之,生出更多的
默契來。
鳳冉合上扇子,嘆了口氣,苦笑道,“你且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的琢磨琢磨要如何扮好這個假太子!
根據(jù)靈雀回報的訊息,慕容千釋用瞬移之術(shù)趕到玉穹境內(nèi)的一個小鎮(zhèn)外,便匆匆進了鎮(zhèn)子。
此處地方不大,住戶不多,要去的地方也十分注目。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草味,順著氣味找了過來,柴門
半掩,輕輕一推就開了。
不大的院子里站滿了人,有抱著長劍的斷水流,還有一個煎藥的童子,邊上還站著一個個頭矮小的老者,看著陌生。
“咦?怎么又來一個?”那老者看見慕容千釋這么闖進來,如此說道。
斷水流抬頭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算是應(yīng)答,“你倒也快,不過現(xiàn)在屋里正在治療呢。先等著吧!
“藥呢?還沒煎好?都要死人了!還這么磨嘰!”屋里傳出這樣的吼聲,慕容千釋心都要揪起來了,忍不住想要進去
看一眼,卻被先前說話的老者攔下了。
煎藥的童子,急急忙忙端著整個藥鍋進屋里去,神色幾分慌張。
攔下慕容千釋的老者才開口,“不必?fù)?dān)心,我那老哥就是這么個急脾氣,反正人已經(jīng)送進去了,你們急也是沒用的,
對不對?而且剛才那小子靈力深厚,我看他應(yīng)該能幫得上忙。”
“不行不行不行!不對不對不對!”屋里的人又繼續(xù)吼著,帶著幾分惱怒。
似有東西碰撞的聲音,夾雜著一陣腳步聲,木門被打開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者從屋里出來。
外面的人都愣了一下,跟慕容千釋搭話的那老頭上前一步,“哎,老哥,你,你怎么出來了?那丫頭怎么樣了?”
白發(fā)老者瞪了他一眼,“簡直是胡鬧!那小子暈在里面了,你們先把他弄出來再說!”
慕容千釋聽的是一頭霧水,他幾乎是跟斷水流兩人一前一后一起進去。
屋里地方也不大,一眼就看到木床上躺著的唐浮,一動也不動,而邊上地板上躺著的一人,慕容千釋多看了一眼,竟
然是南里澤。
卻見南里澤臉色蒼白,確實是昏厥了過去。
斷水流與慕容千釋對視了一眼,見他走到唐浮床邊,關(guān)切地望著唐浮,便低頭先將南里澤搬到外面去了。
唐浮的臉色雖然看似正常,但氣息卻微弱,連靈力都幾乎全無。若不仔細(xì)看,還真有些像雕刻精細(xì)的人偶一般,慕容
千釋被自己這個念頭驚了一跳,他緩緩地伸手出去,探了一探她的脈搏。
她還活著,但卻已經(jīng)不像是真正活著那樣。
慕容千釋陷入深深的自責(zé)當(dāng)中,明明自己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跟她在一起了,為何不再勇敢一些,將她接到自己身邊來。
外面的爭吵聲,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趕緊振作了些,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說老哥,你好歹也是半仙,就算是賣我個面子,再給想想辦法唄!”秦追風(fēng)厚著臉皮對秦半山說道。
“一,本人大名半山,并非什么半仙,天下奇難雜癥那么多,有幾例治不好的有什么出奇,二,你在我這兒,還有什
么面子,少跟我套近乎,要不是看在落玉的份上,我都懶得讓你進門!鼻匕肷剿ら_袖子,黑著臉。
斷水流才懶得看他們兄弟二人拌嘴,問道,“方才不是說有那小子做引,可行嗎?怎么回事?這人都暈了,也沒見什
么成效。”
秦半山掃了一眼斷水流,才指著秦追風(fēng)說道,“這沒大沒小沒規(guī)矩的人,跟你果然是一路子的!
秦追風(fēng)呵呵一笑,“你看他面相嫩,其實老著呢!
慕容千釋也沒什么心情看戲,走到斷水流邊上,對他拱手行禮道,“神君大人,可否告知在下,如今到底是什么情
況?”
斷水流眉心一動,才將他叫到一邊來,簡單告知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而邊上,秦半山則是先去看了看南里澤,讓那啞巴徒弟灌了一大口湯藥給他,催得他一陣咳嗽才醒轉(zhuǎn)過來。
慕容千釋正聽斷水流說著林中遇襲的事情,讓他起了疑,能驅(qū)策妖族如此異動,很有可能是玉清靈仙境的人。外祖父
明明已經(jīng)跟他有過約定,玉麒麟也暗示過他,圣尊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
那還能有誰?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而南里澤稍微清醒過來之后,馬上便追著秦半山問唐浮的情況,秦半山搖著頭,“這法子不行,她中的是蠱,又不是
毒,只能慢慢將蠱引出來,又不是你靈力高,就能辦到的!
秦半山幾分懷疑地盯著南里澤,“你當(dāng)真是她夫君?為何卻不能用你們過往記憶來喚醒她?”
慕容千釋在旁邊聽得清楚,幾步上前,對秦半山解釋道,“這恐怕是誤會,我才是她的夫君!”
秦半山回頭打量了一眼慕容千釋,又看了看一臉錯愕的南里澤,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轉(zhuǎn)過來對著秦追風(fēng)說道,“你
那好友的徒兒,當(dāng)初到底嫁了幾回?”
“只嫁過一回,便是嫁我!”慕容千釋看在南里澤也是為了救唐浮的份上,才不跟他計較這些小事。
而南里澤也沒想到,自己奮不顧身來助神醫(yī)一臂之力,卻根本無法喚醒唐浮,甚至連自己都失去了知覺。他也不好再
跟慕容千釋爭個什么。
秦追風(fēng)抓著腦袋,“當(dāng)時我見她的時候,也沒細(xì)問過,這些事,我也不清楚啊!闭f著,他將目光望向了斷水流。
斷水流別過身子,一臉不情愿地說道,“都別看我,反正又不是我!”
秦半山嘆了口氣,望著慕容千釋,“你們二人之間可有快樂的記憶?”
“有!”慕容千釋堅定地回答道,但是下一瞬,他的臉色有些微微變了,“但前幾日,她似乎中毒,失去了記憶,不
記得我了!
“發(fā)生過的事情,就不會不記得!鼻匕肷饺绱苏f道,“人的記憶,如同參天大樹一般,縱有烏云蔽日遮擋光線,無
法看見那棵樹,但只要樹還在,就有辦法。”
慕容千釋聽神醫(yī)如此說道,不由得松了表情,緩了神色。
可秦半山又繼續(xù)說著,“她如今中的這蠱,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失傳已久的噬魂蠱。當(dāng)蠱蟲在她腦中長成之時,便
是將這大樹蠶食干凈之日。”
“那會怎樣?”斷水流忍不住插話問道。
“一個人出生開始,所有的記憶構(gòu)成了此人坐立行走,說話做事的最基本要素,有何喜好,曾做過何事,又識得何
人,再繼續(xù)決定這人以后的性格,再由這性格決定他以后會做怎樣的人。說直白些,便是一個人的靈魂所在,這些被蠱蟲
都啃噬干凈,這個人也就不復(fù)存在了!鼻匕肷降穆曇羰智宄,他說著還頓了一頓,才又補充道,“便只剩下一具皮囊
而已。”
慕容千釋跟南里澤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這種局面,是他們絕對不想看見的。
“請先生賜教,如何解蠱?”慕容千釋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論需要何種神藥,耗費多少人力財力,他都要將她救回
來。
秦半山抬起頭來,看了看慕容千釋,“你當(dāng)真是那丫頭的夫君?”
“是,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慕容千釋答得十分慎重。
南里澤跟斷水流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他,兩人表情各異,卻都略有所思一般。
“其實這蠱無解,書上是這么記的。”秦半山如此說道。
慕容千釋雖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仍然耐著性子,聽他繼續(xù)說下去,方才他們進去試過一次,肯定是有什么應(yīng)對的方
法。
見他反應(yīng)并不是那么強烈,秦半山才繼續(xù)解釋,“雖然書上說無解,但卻有辦法將其引出來,可僅僅限于這蠱蟲未長
成之前。若是蠱蟲長成,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了。”
既然神醫(yī)都這么說了,那顯然他們剛才進去試的便是這個引蠱蟲出來的方法。
慕容千釋開口道,“只要先生吩咐,在所不辭!”
秦半山捻著胡子道,“噬魂蠱的蠱蟲最喜歡情感強烈的記憶,它若開始吸食,便如同樹上的蛀蟲一般,將相關(guān)枝葉全
部都吞進肚中,所以要引它出來,必須是與寄主有強烈感情關(guān)聯(lián)之人!
他也算是解釋了剛才南里澤進去,為何會失敗的原因。
聽到這里,慕容千釋竟然有一種釋然的心情。
若說唐浮身邊出現(xiàn)一些對她有好感的男子,他一點都不在意,這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當(dāng)初看到她對斷水流那般依
賴,都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畢竟她是將斷水流誤認(rèn)做了師父,所以他才能按捺住心中的嫉妒。
接下來,秦半山便開始分派著任務(wù),“雖然目前這蠱蟲仍是幼蟲,但其成長速度無法預(yù)估,所以這一次我們便全力以
赴!
他指著慕容千釋,“你跟我入來,聽我口令,以靈力為牽引,多多回憶你們二人過往記憶深刻的畫面,不論悲喜皆
可!比缓笥种钢鴶嗨,“你靈力不錯,就一同進來護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用你那把誅邪劍……”
秦追風(fēng)在邊上聽得一愣,“還能出什么岔子?”
秦半山飛快地瞪了他一眼,才先對著南里澤說,“你這小子,結(jié)界術(shù)用得不錯,替咱們這院子布下個結(jié)界,守好,免
得被人打擾!
南里澤默默頷首,盡管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心酸的事實——他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但為了救她,他也愿意留
下來幫忙。
“那我做些什么?”秦追風(fēng)插嘴問道。
秦半山一邊轉(zhuǎn)身向屋里走去,一邊吩咐著,“你給小貴子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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