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若寧正躲在房間里,耳邊是父親瘋狂錘砸房間門的聲音。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因為輸了幾場比賽,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就突然之間變了臉色,對她破口大罵,什么重話都往外講,難聽至極,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面,令場下那么多人看笑話。
還好這不是決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無非就只有評委和剩下的幾個選手而已。
明天就是決賽了,主辦方將會特意放開限制,讓觀眾們自行購票來圍觀場上選手的表現(xiàn)。
明天……明天是自己最后的機(jī)會……
一路走到現(xiàn)在,區(qū)若寧的積分和池冉之間其實總是相差了兩三分而已,只要她再稍微努力一下,反超并不是什么難事。
到時候,她拿了冠軍,父親是不是就會變回以前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人了?
區(qū)若寧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指甲,雙眼發(fā)直,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魔怔一樣,很是嚇人。
——
池冉今天意料之外的圍觀了一場父女爭吵的場面,不禁咋舌。
看來區(qū)家父女的感情也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么好啊……
她此時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濕噠噠的,正打算去找找吹風(fēng)筒吹干頭發(fā)的,就聽見房間的門鈴響了。
池冉動作一頓,而后往門的方向走去。
打開一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謝則安。
池冉連忙解開防盜鏈,讓出一條路給謝則安進(jìn)來,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謝則安勾起唇角,彎下腰湊近池冉的耳邊,聲音沙啞地說道:“悄悄告訴你,我家可是這個大賽的贊助商之一。”
池冉覺得自己耳邊被青年溫?zé)岬暮粑冒l(fā)癢,身體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了一步,但不巧的是剛好撞到了門板,一時站不穩(wěn)差點兒摔倒。
好在謝則安眼疾手快的攬過她的腰際,將人往自己這邊靠過來,免去了這一場失足的發(fā)生。
“……謝謝。”
“……不客氣。”
二人相視,總覺得氣氛忽然間在變得尷尬之余還多出了些曖昧。
因為謝則安剛剛的動作,二人現(xiàn)在身體貼得極近,謝則安甚至只需要稍微低下頭,就可以一親美人芳澤。
不過他沒有這么做,而是放開了池冉。
兩人現(xiàn)在還是朋友,突然捅破那一窗紙像什么話,萬一連朋友都沒得做怎么辦?
“你……”
“你……”
二人一愣,竟是連開口的時間都掐得一模一樣。
就在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幸好有一道暴躁的聲音將他們二人的思緒拉了過去。
池冉側(cè)身往外一看,入目的竟然是區(qū)成銳不顧形象的瘋狂用腳去踹一個房間的門,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不過聽不清是在說什么。
謝則安微微瞇眼,眸光銳利:“那是誰?”
“比賽你看了嗎?他是區(qū)若寧的父親。”說這話的時候池冉掩下眸中的諷刺,繼續(xù)說道,“下午他們父女就吵過一次了,只是沒想到回來以后還不消停。”
“打擾到你休息了?”
“那倒沒有。”
“嗯哼。”謝則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我這回就當(dāng)個熱心群眾,勇于舉報吧。”
聽出他要做什么的池冉驀地?fù)溥暌恍Γ溃骸靶邪。俏以谶@兒先謝過這位新時代**了。”
而后,二人便趁區(qū)成銳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時候鉆回了房間里,鎖上房門。
在謝則安舉報的電話打過去不久,門外的走道上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隱隱約約還有區(qū)成銳大罵掙扎束縛的聲音,但很快就被人制止住。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了。
池冉心想,沒準(zhǔn)區(qū)若寧還要感謝一下自己,幫她處理了她的渣爹。
“開心了?”謝則安看出了池冉的情緒變化,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她的臉頰,“太瘦了,都沒剩什么肉了。”
“可我真的沒有刻意減肥。”池冉聞言眉頭一皺,手掌也撫上自己的臉頰。
謝則安沒有細(xì)思,便笑道:“沒事,以后我來養(yǎng)你,保證把你養(yǎng)得臉圓圓的。”
然而,此話一出,他才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個適合開玩笑的時機(jī)。
剛剛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息還未褪去,現(xiàn)在說這種話池冉不會再當(dāng)朋友間的調(diào)侃來看,而是會當(dāng)真的。
果不其然,他就見到池冉的臉沉下來,面色嚴(yán)肅的凝視自己。
謝則安輕嘆,他知道今天自己不解釋清楚就過不去這個坎了。
“今天不是個表白的好日子,我既沒準(zhǔn)備鮮花,也沒帶你去一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謝則安說著說著,面上卻浮現(xiàn)出真誠的笑容,“但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自從我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以后,我天天都在想著哪一天你才會知道我的感情,是不是會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害羞的接受我……”
池冉覺得自己的耳根子發(fā)燙,抬手就想捂住謝則安的嘴巴:“停……”
“你讓我說完最后一句。”謝則安抓住她的手腕,漂亮的鳳眼里因為此時充滿愛意而變得水光粼粼,“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我以一個軍人的忠誠為誓,此生對你絕不背叛。”
“你太突然了,至少需要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
然而謝則安卻不放過她,扯住她的手腕,令她直視自己,問:“那你喜歡我嗎?冉冉。”
池冉望進(jìn)對方的雙眸,咬了咬唇,道:“……喜歡。”
可如何分得清,這是對朋友,還是對愛人呢?
謝則安何其聰明,他步步緊逼,問:“那你回答我,你對我,和對盧明凱,是同一種喜歡嗎?”
池冉這時才恍然大悟,一雙杏眼圓溜溜的,流露出幾分她身上不常見的可愛。
“不一樣!”
她有兩位朋友,同樣都是十幾年的朝夕相伴,可是一個卻化為了親情,對另外一個的感情似乎卻變異了,變得她極其陌生,在對方出任務(wù)的那三年,她會擔(dān)心他的安危,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看著手機(jī)和他的聊天界面,想著對方會不會在下一秒忽然之間就發(fā)給自己一句晚安。
謝則安笑了,笑容無比燦爛。
他輕輕地在池冉的手背上烙下一吻,目光深情而堅。
“那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自開竅以來,他用幾年時間布了一個大網(wǎng),終于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將自己心愛的人籠住了。
他的愛是熾熱的、堅定不移的,就像猛獸在準(zhǔn)備捕獵之前,會認(rèn)真地做好潛伏,到了最后一擊的時候,堵上全部努力勇敢一躍。
在這一點上,盧明凱那個傻子怎么比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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