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可都在你身上。”應軒端起酒杯，將笑容掩在了紅酒杯下。“我說你有必要這么高調嗎？”
“希望高調的人可不是我。”顧言之淡淡道。
此時他們兩個人身處虎鯨派某位重要人物的晚宴上。雖說是晚宴，但從表面上看并沒有電視上演的這么富麗堂皇，奢侈高端，不過就是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飯后各自端著酒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聊天罷了。
場面雖小，出席的人物來頭卻大。這里面隨便走出去一位，跺跺腳都能讓華國風云變色。
而顧言之能夠被邀請參加這么核心的聚會，也是從另一方面說明他已經成功的打入了虎鯨的內部。
“小顧真是后生可畏啊。”在席間，晚宴主人突如其來的夸獎讓顧言之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不得不被迫接收來自各方的窺探視線和注意。
“看來就是想考驗你呢。現在大家都還在等，看誰會做第一只吃螃蟹的人，而你這個螃蟹就在這邊等著，讓別人過來吃你吧。”
顧言之不語，垂下的眼瞼在燈光下顯得冷淡疏離，似乎對應軒的話并不放在心上。
應軒看著他這副樣子突然就來了氣。他抿了口酒，原本就淡薄的笑意逐漸消失。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叫你別摻和，別摻和，你不聽。現在滿意了吧？難受了吧？我要是你，我現在就趕緊抽身，然后回家陪小云卿看電視去。”
顧言之沉默的看了應軒一眼，沒接話。應軒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一句廢話。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顧言之說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了。從他沾到這趟渾水開始，這一切就已經由不得他了。
顧言之從不討論這種假設性的，并且十分沒有參考性的問題，所以他只是沉默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另一只手無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袖口。
在來參加這場聚會之前，蘇云卿親自幫他穿上這件襯衣，并且將名貴的寶石袖扣扣在了他的襯衫袖子上。
顧言之的手指輕輕撫過袖扣，仿佛還能感受到些許心愛之人留在上面的溫度。
分開不過一兩個小時，他就已經開始想她了。
“對了，你上回跟我說的事情有眉目了。”應軒邊說邊朝客廳另一邊時不時看向他們的人舉舉酒杯，臉上全是假笑。“封家的人已經調離了藥品局，這件事你知道嗎？”
顧言之抬眸，顯然是有些意外。“你干的？”
“我才剛查到那里，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呢，就有人捷足先登了。”應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里升起淡淡的冷意。“看來虎鯨十分中意你，一知道你正準備動封家，就忙不迭的幫你先把礙眼的人給清除了。”
他這邊剛剛拿到證據，還在想著用什么合理又合法的辦法把這批證據送上去，封家那邊就出事了。
“聽說是主動請辭的，但是這當中的彎彎繞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吧。不過現在這條賊船你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也沒有回頭路了。你要是真的能夠幫虎鯨爭取到他想要的東西，那他幫你對付封家人這點事還真不算什么。”
顧言之說：“知道是誰做的嗎？”
應軒搖頭：“不管是具體是誰下的手，總歸也是他授意的，你只要謝他一個人就夠了。話說回來，你聯系上老爺子了嗎？”
“嗯。”一說到這個，顧言之的眼中就閃過一絲狠意。“等這邊事情差不多之后，我打算去米國一趟。”
應軒神情一凜。“怎么，很嚴重？”
“不知道顧欣柔到底給他吃了多久，多大劑量的藥，那天跟他通話時，他說話顛三倒四，而且似乎……不太記得我了。”
顧言之聲音沉郁，語氣中全是冷意。
葉閃的工作效率是毋庸置疑的。他很快就查到了顧欣柔在米國的地址，并且親自上門要求見顧老爺子。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見他找上門來顧欣柔似乎并不意外，并且非常爽快的答應帶葉閃去見顧老爺子。
當時葉閃是和顧言之開著視頻通話的，所以當葉閃見到顧老爺子時，顧言之也如愿在視頻中見到了對方。
而顧老爺子的狀態讓人很吃驚。
不能說是不好，至少從外表和氣色上來看，他依舊紅光滿面，就像是以前一樣。可當顧言之和顧老爺子交談了幾分鐘后，顧言之卻發現顧老爺子的思維遲滯，每次回答他的問題時都要考慮一段時間才能答的上來，而且眼神黯淡無光，跟人聊天時表情也很少。感覺上就像是一個在內部生銹了的機器人，雖然表面看起來仍舊光鮮亮麗，但那里其實已經銹跡斑斑，不堪重負。
但最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顧老爺子對顧欣柔的依賴程度遠超顧言之和葉閃的想象。在整個談話期間，顧老爺子堅持讓顧欣柔陪伴在側，而且顧言之還注意到每當顧老爺子說話前都要先看一眼顧欣柔，有幾次甚至他根本連顧言之都不看，就只看著顧欣柔。只有當顧欣柔示意顧老爺子看向鏡頭時，對方才會轉過頭來，繼續跟顧言之交談。
應軒聽顧言之說完這些之后眉間緊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嚴重到這種地步。聽起來感覺顧老爺子簡直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多說什么，因為客廳中間被眾人圍著的某個人，此時正起身，似乎正打算往這邊走了。
他連忙低聲對顧言之急道：“行了，他現在準備來向你討要報酬了，你可接好招吧，顧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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