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可別說的這么絕對。畢竟，羨少也不是那種非得看家世的人。”白晴可沒有這么樂觀。
“他可以不看，那他上官家呢？我不信，他家里人也不看？當真以為什么樣的阿貓阿狗都能成為上官太太？你就放心吧，別杞人憂天了。”
何玉荷喝了點紅酒，“更何況，你剛才也看到了，還拍下來了，那女人勾三搭四，一看就是水性楊花的貨色，這種人，羨少能要？”
白晴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她也就今天抓到的這點把柄能夠讓她寬了心。
上官羨是什么樣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
G財團的頂層辦公室，上官羨剛開完國際視頻會議，手機震動了。
他點開看了一眼，眼睛上慢慢的凝結了霜。
袁子立站在一旁等著他簽文件，見他的臉色有異樣，也不敢出聲。
“還有事？”上官羨背過了手機，冷著聲問。
袁子立：“……”敢情他這是把正事給忘記了。
“這些文件，需要您親自過目簽署。”袁子立把早已經放在桌上的文件遞過去。
上官羨接過來，“嗯。”
“時間不早了，要不早點回去休息吧。”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
“你想下班就下。”上官羨已經開始看文件。
袁子立退后，“那我回辦公室了。”
上官羨看著文件，腦子里卻浮現出了那張照片。
那個女人還真是沉不住氣，早上讓她跟他一起去飯局，她說她要休息。呵，這才多久，她就跟別的男人共進晚餐。
這是想要腳踏兩條船嗎？
上官羨第一次沒有心情看文件。
他把手上的筆往桌上一摔，靠著椅子，一臉的冰霜。
幾分鐘過后，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夜市。
北陌一手端著狼牙土豆，另一只手端著奶茶，在人群里擠著，聞著各種食物的香味，很是滿足。
人太多，洛斯年把她護著，不讓別人撞到她。
“你還想吃什么？”洛斯年說：“我給你買。”
“太多了，我手上的還沒有吃完呢。”北陌看著路邊的這些美食，什么都想吃，但胃只有那么大一點，她只能看著。
“沒事，我幫你拿著。”
路過一些小吃攤位的時候，洛斯年就問她要不要吃，她看著垂涎欲滴，想吃又怕吃不了。
洛斯年就直接買了，提在手上。
這么一來，洛斯年的手上就提了好些小袋子，全都裝著好吃的。
北陌吃完一樣，洛斯年就給她一樣。
兩個人像極了小情侶，沒有吃山珍海味，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最發自內心的。
擠過了小吃街，走到一處噴泉，坐在長椅上，看著樹上五顏六色的彩燈，還有一些年輕小伙玩著滑板，一對對的情侶肩并著肩，說著悄悄話，看了讓人想談戀愛。
“年輕真好。”北陌感嘆一聲。
洛斯年笑了，“你才多大。”
北陌揚眉，“我都快二十五了。”
“不也只是個小姑娘嗎？”洛斯年把后面買的一杯酸奶遞給她，“也年輕。”
北陌接過來了，“謝謝。是年輕，但已經不能像他們這樣，談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了。”
她只談過一次，就是陸衡陽。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單純，純真，只有彼此的喜歡，沒有別的東西在。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的跟喜歡的人過，可最后還是沒有逃過背叛。
洛斯年在她的眼里看到落寞，還有懷念。
“怎么就不能了？只要你想，就可以。”洛斯年按捺住內心的那股躁動，“像今天這樣，吃了飯，一起逛街，吃好吃的，不是高檔的酒店，也沒有勾心斗角，更不會有什么陷害算計，普普通通，簡簡單單。”
北陌捧著酸奶，看著前面一對依偎著的年輕男女，“這樣美好的日子，是短暫的。誰說得準，今天的美好幸福，能不能延續到以后的每一天呢？”
“為什么不能？只要堅持著初心，就一定可以走到最后。”洛斯年正色道：“北陌，我喜歡你。”
北陌一怔，驚訝的看著他，“你，你說什么？”
洛斯年從來沒有過這么緊張，就算是在手術臺上，給病人做手術，他也不曾這么緊張過。
現在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他的心慌了，手好像都在抖，“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一直不敢表白，怕嚇到你了。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忘不掉你了。你每一次來找我，我都很擔心，但也很開心。甚至自私的想過，你能夠每天來醫院。這種想法，真的很要不得。但，就是控制不住。當然，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愛惜自己，保護好自己。所以，這段時候沒有見到你，我是又開心，又失落。”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又不懂得照顧自己，不愛你的人巴不得你過得不好，愛你的人卻是很擔心記掛。北陌，我想照顧你。”洛斯年說完，他的手心全是汗。
這是他這輩子，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了。
他等著她的回答，心里很忐忑。
北陌完全是愣的，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
這……
她被嚇到了。
“我……”北陌結巴，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
洛斯年是個很好的男人，人長得又帥，心地又好，而且還是醫生。種種方面，他都是一個非常好的人生伴侶。
可是，她現在這樣的處境，怎么配擁有他這樣真誠的心意？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考慮考慮。當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沒有關系，我們還是朋友。”洛斯年不想再聽她的答案了。
有些話說出來，只有一個結果。
一個是否定的，一個是肯定的。
這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勝算看著很大，但也很小。
索性，就不聽了。
北陌咬下了唇，她心里被他這翻話弄得七上八下，完全亂了。
“好啦，不用再糾結了。怎么樣？還想吃什么？”洛斯年故作輕松的問她。
“已經吃太多了。”北陌笑的不如之前那般自然。
“那再逛逛，還是送你回家？”
北陌搖頭，“不用送了，我去前面路口打車就行了。”
洛斯年凝視著她，“剛才我說的話你不用有壓力。”
“沒有。”北陌笑著摸了摸肚子，“我是想走走，你不用送。”
“那以后，我還可以約你嗎？”洛斯年一臉的期待。
北陌笑，“當然可以。”
洛斯年點頭，“那就好。”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北陌拿出手機，看到來電，笑容僵了一下，她轉過身，“喂。”
“在哪里？”隔著電話，也能夠聽到對方的不悅。
北陌蹙了蹙眉，“在外面。”
“在哪里？”男人很不耐煩的又重復了一句。
北陌知道他是在問什么，她回頭看了一眼正望著她的洛斯年，咬了咬唇，“在夜市。我馬上就回去了。”
“等我。”
“不……”用。兩個字都沒有說完，對方就已經掛斷了她的電話。
這人，又是哪根筋不對？
洛斯年見她臉色不太好，“怎么了？”
“噢，沒事。我朋友來接我，我該走了。”
“朋友？”洛斯年感覺得出來，她說的這個朋友，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北陌笑的不太自然，“嗯。那個，今天謝謝你帶我來吃這么多好吃的。改天，我請你吃飯。”
“不用客氣。”
“那你也早點回去，我先走了。”千萬不能讓上官羨看到洛斯年。
總覺得，他們要是碰上了，遭殃的會是她。
洛斯年點頭，“好。那你到家了給個電話。”
“好。”
北陌跟洛斯年分開，立刻走到路口，她剛到不久，就看到那輛邁巴赫招搖的開過來。
不少人都看到了這輛豪車，也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北陌不敢多待一秒，在車子停穩后，她立刻鉆進去，關好車門。
上官羨往外看了一眼，人很多，很熱鬧，受小市民的喜愛。
“你一個人在這里逛？”上官羨啟動引擎，聲音不輕不重。
“嗯。”北陌也不知道怎么地，有些緊張。
上官羨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著車窗，“呵，真有閑情雅致啊。”
“一個人太無聊了。”北陌不知道他這是幾個意思，有點陰陽怪氣的。
“那你不找個人陪著？”
北陌側過臉盯著他，那張妖嬈邪魅的俊顏看不出什么情緒。
“有這么多人陪，也不孤單。”北陌直視著前方，總覺得他今天很怪。
像是知道些什么。
不應該啊，他日理萬機，總不能派人跟著她的行蹤啊。
想來，他應該也沒有這個愛好。
再者，她又不是他的什么重要的人，也不會浪費那樣的人力。
上官羨一聲輕笑。
這聲笑讓北陌心里發怵，頭皮發麻。
忽然，她想到了白晴。
在餐廳的時候，白晴看到她和洛斯年在一起吃飯。
難道，她告訴他了？
不是這么多管閑事吧。
車子沿著江邊開，并不是回公館的路。
北陌微微有些緊張，“你帶我去哪里？”
“帶你吹風。”車子停下，上官羨先下了車。
北陌咬唇，這顆心就是一直沒有放在心窩里，始終吊著。
她還是下了車，跟在他后面。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會好心帶她出來吹風的。
江面很平靜，岸上有不少人排排坐，還有些光著腳踩在水里。
退了潮，水位沒有那么高，階梯全都露了出來，下面的水草也在岸上了。
上官羨雙手擦在褲袋里，眺望著江面，看起來真的像是來吹風的。
北陌正欲放下心，好好的享受這靜謐的時刻。
“清醒了嗎？”
“啊？”北陌沒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話是什么意思。
上官羨側過身，那雙陰柔的眸子帶著寒光，“北陌，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
北陌那顆來不及放下的心又懸起來，她隱約感覺到，他是知道了。
憋著一口氣，“我，我沒有。”
“給你自首的機會。”
自首？把她當犯人了？
北陌咬牙，心一橫，“是，我今晚是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了。是白晴告訴你的吧。呵，看著落落大方，沒想到也是個喜歡暗地里打小報告的人。”
“我不止跟他吃了飯，還一起去逛了夜市，吃了很多小吃。”最好是他一氣之下，就結束他們之間這樣的關系。
上官羨盯著她，一言不發。
北陌被他盯得全身難受，往地上一坐，也不管是不是干凈，“我說了，我是有自由的。你不準我喝酒，我不喝就是了。但是你沒有資格干涉我的社交。退一萬步講，我跟你的關系還沒有到你能管我跟誰來往的地步。”
她抬起頭仰望他，“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根本沒有立場來管我這些事。”
上官羨勾唇，笑容在這粼粼江面上，顯得格外的陰森。
北陌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還是保持著她的倔強，“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說是實話。說難聽點，我們倆就只有肉體關系。我欠你錢，我肉償。但是我的靈魂，我的心，都不是你的。所以，你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來管我的這靈魂和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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