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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詭秀 第151章:早上

作者/新初二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臘月二十一的傍晚,這天,注定鑿進(jìn)每個人的記憶中。

    梁爾爾昨晚一夜沒睡好,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宿,早上起來時,有氣無力的。

    她望了一眼天邊,只見朝陽被陰云壓在東方,死死反抗不了。天氣陰沉,預(yù)示著一場暴風(fēng)雪的到來。

    “起床了?”初三每天起得很早,手里端著熱騰騰飯菜。

    “知道你要早起,就準(zhǔn)備了吃食。”初三笑了笑。

    梁爾爾看他,輕輕嘆氣。

    這些天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一件事。比起一個影衛(wèi),初三更是像是一個大管家,大掌柜,這人為人處世,面面俱到。梁爾爾終于明白,蕭見楚為什么會讓他做影衛(wèi)之首了。

    “多謝。”梁爾爾在桌前坐下。

    “你也吃吧。”她從來不在乎什么主仆,攬華院中一直都是跟鄒藍(lán)小七一起用餐的。

    本以為初三來了之后,會大大方方坐下。

    但是,他沒有。

    跟在梁爾爾身后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提醒梁爾爾一件事:主仆有別。

    梁爾爾說:“我沒有把你當(dāng)仆人。”

    初三高深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拿你當(dāng)主子了。”

    梁爾爾皺眉。說了幾次,初三都不肯與她一起用餐,梁爾爾也不強(qiáng)求了。

    倒是小七,這小家伙好的不學(xué)壞的學(xué),也從初三那里學(xué)了一套主仆關(guān)系。

    梁爾爾拿筷子敲他腦袋:“規(guī)矩真多,坐下吃飯。”

    小七抱著腦袋,看了看初三。

    坐下了……

    初三靜靜站著,看著小七微笑,笑得小七拘謹(jǐn)?shù)暮埽袷且恢槐惶崞鸩鳖i的貓兒,縮手縮腳地吃完飯。

    第二天,用餐時候,小七就再不出現(xiàn)了。

    梁爾爾一個人吃了早飯。

    “今天還要去?”初三問道。

    “恩。”梁爾爾點了點頭,

    她要去的地方,其實就是拜訪那些參加臘八節(jié)宮宴的人。

    雖然梁爾爾已經(jīng)跟蕭見楚達(dá)成了約定,由楚王爺來找鄒藍(lán),但是,她也不想就此等著。與其沒有線索,就這么干坐著,倒不如將那天參加宮宴的人,一個挨著一個問一問。

    說不準(zhǔn),誰能看見什么線索呢?

    初三每日跟著梁爾爾。也的虧了初三處事圓滑,能說會道,梁爾爾問起事情,才得以順利許多。

    …………

    …………

    梁爾爾站在天師府門前

    這座宏偉高大的府邸,建于前朝,原本是前朝一位富貴閑散王爺?shù)淖√帯?br />
    后來,蕭家得了天下,定國號為齊,將這前朝的王爺府重新翻修一遍,改成了天師府。后來又幾經(jīng)修葺,才有了今日的相貌。此時,這座建筑已經(jīng)不見侯府官氣,上方游絲裊裊,似乎是有著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今天來拜訪童不兮?”初三問。

    梁爾爾盯著天師的府門,輕輕嘆了口氣。她轉(zhuǎn)頭,看看身后的初三。只見初三望著天師府,神色無虞。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蕭見楚與童不兮的關(guān)系。

    梁爾爾又一想,覺得自己不僅可笑,初三怎么會知道呢?現(xiàn)在的童不兮跟蕭見楚還沒有交集。

    《大家閨秀》中。

    童不兮最恨之人,就是蕭見楚。

    【楚王爺死后,童天師將王爺分尸,尸首葬在了風(fēng)水極惡之地,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梁小姐?”

    “啊?”梁爾爾回了神。

    “進(jìn)去嗎?”初三問。

    “恩,進(jìn)去。”梁爾爾說。

    梁爾爾上前,稟了身份,說自己是大理寺,負(fù)責(zé)查建極殿案子的,想拜見童天師了解情況……

    “天師今日不在。”那守門的護(hù)衛(wèi)干凈利索地說。

    “去哪里了?”

    “被太后召走了。”

    梁爾爾與初三聞言,面對面。

    “要去宮里嗎?”初三問。

    梁爾爾道:“既然童天師沒在,我們?nèi)テ渌胤桨桑魅赵賮怼!?br />
    “好。”

    …………

    …………

    梁爾爾說的這個其他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沈王府。

    梁爾爾報了大理寺查案的身份,終于見了到了沈王爺。

    沈王爺見到男裝的梁爾爾,愣了一下,覺得面熟:“你是大理寺的?”

    “正是。”梁爾爾說了這些天的謊,眼睛都不帶眨的。

    “建極殿的事情不是已經(jīng)查清楚了嗎?是夜游宮做的。”沈英堂皺了皺眉,“你們還要查什么?”

    “只是問王爺幾句話。”梁爾爾說,“那晚,您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現(xiàn)象,比如說……有人破窗而出?”

    “場面亂的很,本王記不清了。”沈英堂擺擺手,眉心不耐煩起來。

    “王爺,請您好好想想。”

    “本王說了……”

    “爹!爹!”沈英堂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撒著嬌的蠻橫聲音,從后堂傳來。

    “爹!沈歸雁偷我東西!”

    梁爾爾聞言一怔,只見沈芳凝嘟著一張嘴,不滿地走了出來,見到大廳還有客人,她也沒怎么收斂,掩飾不住的趾高氣揚:“你們是誰?”

    梁爾爾拱手說道:“大理寺的。”

    “來我們家做什么?”

    “詢問建極殿之事。”

    沈芳凝皺了皺眉:“不是查到是夜游宮做的了嗎?來我們家做什么?難道,你們還懷疑我們跟夜游宮有關(guān)系不成?”

    “芳凝。”沈英堂打住口無遮攔的女兒。

    “讓兩位見笑了。”沈王爺?shù)溃氨就跞羰窍肫鹗裁矗瑫ゴ罄硭赂嬖V你們的。”

    沈王爺在客氣地攆客。

    梁爾爾與初三對視一眼:“那好,我們這就走……”

    她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有忽然停住。

    “沈小姐,你說,你被偷了東西?”梁爾爾道,“用我們幫忙嗎?”

    沈芳凝一愣。

    “偷竊是罪,也在我們大理寺的管轄之內(nèi)。”

    沈芳凝眉目流轉(zhuǎn),眉梢一挑:“你們留下吧!”她惡狠狠道:“幫我把那個偷竊的小偷關(guān)進(jìn)大理寺牢房里,長一長教訓(xùn)!”

    梁爾爾嘴角含笑。

    “人在哪里?”

    “讓我抓起來了!”沈芳凝擺擺手,“把她帶上來!”

    不一會兒,只見沈歸雁被兩個家丁扣著胳膊,壓到了廳堂中。

    她明明是沈家二小姐,但是穿著打扮,還不及沈芳凝身旁的丫鬟。加之,她頭發(fā)凌亂,衣裳上滿是腳印,不想也知道,在后院沒少挨打。

    “你們把她關(guān)起來吧!”沈芳凝指著沈歸雁,恨恨。

    沈歸雁一言不發(fā),一直低著頭。

    “這位就是偷竊者?”梁爾爾開口說。

    她話一出口。近乎放棄掙扎的沈歸雁身體劇烈一抖,倏然抬起頭來。

    “爾……”

    梁爾爾沖她試了一個眼色。

    沈歸雁將嘴里差點脫口而出的“爾爾”兩字咽了下去。

    “她偷你東西了?”梁爾爾看向沈芳凝,“偷你什么了?”

    “金銀首飾!”沈芳凝張口就說。

    “什么樣的金銀首飾?”

    沈芳凝有些嫌她啰嗦,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說:“這樣的!”說完,一伸手。

    身后的丫鬟連忙將一個巴掌大的布包放到了沈芳凝手上。

    沈芳凝遞給梁爾爾:“就是這個!她偷了我一包金銀首飾!”

    梁爾爾掂了掂,煞有介事:“這么名貴的東西,夠她蹲上個大半年了!”

    沈芳凝聞言,冷哼一聲,得意地看著沈歸雁。

    “不過……”梁爾爾的話鋒忽然一轉(zhuǎn),微微瞇起眼。

    “不過什么?”沈芳凝不解。

    “不過,誰看見她偷了?”梁爾爾道。

    沈芳凝道:“東西就是在她屋中找到了!”

    “那也可能是栽贓嫁禍啊。”梁爾爾說。

    “誰要栽贓嫁禍她?!”沈芳凝面露不屑,眼神微晃。

    “但是,也有這種可能,不是嗎?”梁爾爾說,“我們大理寺斷案講究的是人證與物證。”

    “這個……”梁爾爾晃了晃手里的布包,說,“單單只有這個,你我們還真不好去定罪。”

    “那,那要怎么辦?!”

    梁爾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沈小姐,不如你問問,有誰看見沒有?”

    沈芳凝也微微一笑,心領(lǐng)神會,沖身后的奴才命令道:“去,問問有人看見她偷東西沒!”

    不一會兒,一個尖嘴猴腮的丫鬟來了。

    那丫鬟長相平凡,一對眼珠子虛溜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瞄一瞄這個,看一看這個,頗有些賊眉鼠眼的感覺。

    “你看到她偷東西了?”梁爾爾問。

    “是!大人!”那丫鬟挺直胸膛,擲地有聲,說:“我親眼看見二小姐偷大小姐的首飾了!”

    “就是這個?”梁爾爾將東西遞到她面前。

    “是!就是這個!”

    “她什么時候偷的?”

    “昨晚!”

    “昨晚什么時候?”

    “剛吃完晚飯的時候。”那丫鬟眼睛眨也不眨,“我見她進(jìn)了大小姐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鬼鬼祟祟拿著著這個。”

    “拿在左手,還是右手?”

    “呃……右邊!”

    “她出來的時候,只有你看見了嗎?”

    “恩,只有我!”

    “她當(dāng)時穿的什么衣服?”

    “啊?”那丫鬟有些不解,這個衙差怎么問起來沒完沒了?

    梁爾爾道:“她穿的什么衣服?”

    “跟今天一樣。”

    “有披風(fēng)嗎?”

    “沒有。”

    “什么發(fā)飾?”

    丫鬟更是一頭霧水,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下意識地看了看沈芳凝。

    梁爾爾擋住她的視線,抱歉的笑了笑,說:“這是衙門的規(guī)矩,都要問清楚的。”

    “哦……”丫鬟了然,放了心,一雙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自以為狡黠。

    “大人!你接著問吧!”

    “恩!”梁爾爾笑了笑,又張口問了一些似乎不著邊際的問題,大抵總結(jié)一下,就是一些細(xì)小的不能再細(xì)小的問題。包括那丫鬟見沈歸雁的時候,沈歸雁穿的什么鞋子。

    最后,梁爾爾道:“你當(dāng)時覺得她鬼鬼祟祟,怎么不去阻止?”

    “她是小姐,我是丫鬟,我哪里敢啊?”

    梁爾爾點頭,說:“這樣啊……好了,問好了!”

    那丫鬟聞言,知道敘事結(jié)束了,該到了抒情的時候了。

    她伸出手指,狠狠指著沈歸雁,像是對著殺父仇人似得:“大人,請你們?yōu)槲覀兇笮〗阕鲋鳎《〗闼皇侨肆耍∵M(jìn)了我們沈王府就手腳不不干凈!”

    “是啊……”一旁的沈芳凝剛才聽梁爾爾問細(xì)節(jié),聽得都要睡著了。

    梁爾爾問完了,她也站出來,輕飄飄地看著沈歸雁,說:“你喜歡什么,跟我說一聲是了,我給你就是,何必用偷的!”

    沈歸雁看了一眼梁爾爾。

    梁爾爾沖她微微點頭。

    “我沒偷。”沈歸雁說。

    “還嘴硬!”沈芳凝氣急敗壞,“大人,你將她抓走吧!到了大理寺,伺候她幾板子,她就不嘴硬了!”

    梁爾爾摸著下巴不語,她忽然看向一旁的沈英堂。

    這個沈王爺,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fā),完全沒有一個家主該有的存在感。

    “王爺,可以嗎?”梁爾爾問。

    沈英堂一擺手,說:“帶走吧。”

    梁爾爾明顯看到沈歸雁眼中的濕意,剛才押上來時,她一句話也沒說,但是目光是倔的,現(xiàn)在……估計心碎了。

    沈歸雁說,她想認(rèn)祖歸宗,進(jìn)入沈王府,只是為了他娘有個去處,而不是因為名利金錢。

    梁爾爾相信她后半句,但是不相信前半句。

    她想認(rèn)祖歸宗,除了想完成她娘的遺愿,難道就沒有對沈英堂的孺慕?

    有的。

    梁爾爾看著眼眶濕潤的沈歸雁,微不可聞地嘆口氣。

    “沈二小姐,人證物證都在,我就將你帶走了。”梁爾爾蹲下身,看著沈歸雁的眼睛,“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沈歸雁吸了吸鼻子:“我沒偷!我冤枉!”

    “哦……”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那丫鬟先怒了,“二小姐,我真沒想到,你不僅手腳不干凈,還睜眼說瞎話!”

    梁爾爾看向那囂張的丫鬟。

    “對了,她昨天偷東西的時候,是左手拿贓物,還是右手拿贓物?”

    “啊?”丫鬟一頓。一時間,不明白梁爾爾的意思。

    “請回答。”梁爾爾說道。

    “她……她是……”那丫鬟愣住了。

    “你剛不是說了一遍嗎?再回憶一遍就是了。”梁爾爾氣定神閑。

    “右……右手?”

    “是嗎?”

    “不……”那丫鬟咽了咽口水,“是左手?!”

    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

    “你忽然問這個做什么!”沈芳凝站了出來。

    “哦,在我們大理寺,人證是需要隨時說出自己看到的,而且前后一致才行。”梁爾爾說著,瞇眼看向那個丫鬟,“若是不一致,就可能在撒謊!”

    “我,我沒有。”

    “自己經(jīng)歷過的事情,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梁爾爾緩緩靠近那個丫鬟,“但是,自己隨口胡編的,就不一樣了。”

    她甩了甩袖子,嘴角含笑,說道:“你需要把沈歸雁偷竊的事情,正著說一遍,反著說一遍!”

    梁爾爾瞇眼著,隱隱警告道:“你說的細(xì)節(jié)都對的上,你就是沒說謊,但是,若是對不上!誣告他人……也是重罪!”

    小丫鬟臉色刷白,不見剛才囂張模樣,求救地看著沈芳凝。

    沈芳凝擋在那丫鬟面前:“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

    “我?我剛說什么了?”梁爾爾道,“我們大理寺都是秉公執(zhí)法的,我都是按著規(guī)矩辦事的!”

    “來……”梁爾爾看向那丫鬟,逼近,“說吧。”

    丫鬟往后縮了縮:“我,我忘了……”

    “忘了?剛才還說的那么流利,怎么就忘了?”

    “我,我就是忘了!”小丫鬟一邊說,一邊往沈芳凝身后躲。

    “看來,這里不是問話的地方!”梁爾爾挽起了袖子,說,“我還是將你帶到大理寺吧!”

    “我,我不去!”丫鬟喊道,“我不去!”

    說著,連忙跪下,抓著沈芳凝的裙擺:“大小姐,你救我!救我!”

    “這有什么救不救的?”梁爾爾一把扣住那丫鬟的肩膀,聲音涼涼,像事夜間游蕩的魂魄。

    “只要你看見的是真的,就沒事!不過……要是你說謊了……”她沖那丫鬟脖頸吹冷風(fēng),“冤枉主子的罪,你就洗不了!”

    “我……我沒有!”丫鬟哆嗦地避開梁爾爾。

    “大小姐!你救我!你救救我!”

    “好了!”沈芳凝沉著臉,一甩袖子,“這件事我既往不咎了!你們可以走!”

    “你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報了案,我們大理寺不能既往不咎。”梁爾爾努努下巴,對初三說:“把他們兩個都帶到大理寺,我們一定要還沈大小姐一個真相!”

    初三嘴角含著笑,配合她,就去抓那丫鬟。

    丫鬟哪里是初三的對手,只見初三輕輕巧巧,似乎也沒做什么,就將人扣在手中,任憑那丫鬟怎么掙扎,也是蚍蜉撼樹。

    “大小姐!你救我!你救救救我啊!”丫鬟鼻涕眼淚一大把,沖這沈芳凝哭喊著。

    沈芳凝臉色難看至極。

    “大小姐!救我啊!是你讓我……”

    “住口!”沈芳凝臉色難看。

    那丫鬟嚇的哆嗦起來,登時不敢說下去了,只能哭訴著救命。

    梁爾爾將沈歸雁扶起來:“跟我往大理寺走一趟吧。”

    沈歸雁看著梁爾爾,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慢著!”從不開口的沈英堂終于開了口。

    “將人放了吧。”他說,“這是我們王府的家事,是芳凝方才記錯了。”

    沈芳凝跺腳:“爹!”

    “你閉嘴。”沈英堂打斷沈芳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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