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爺的危機解除了,楚王爺的危機也解除了。
王府的一眾人恢復了自由。
梁爾爾見到蕭見楚的時候,王爺又恢復成了之前的那個王爺。
“好久不見了。”蕭見楚說。
“確實好久不見了。”梁爾爾頷首一笑。
蕭見楚打量她:“要去上課?”
“是啊。”梁爾爾說,“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蕭見楚微微頷首。
“去吧。”
梁爾爾轉身走了。蕭見楚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王爺。”初三走到蕭見楚身邊,開口說道,“恭喜您度過難關。”
蕭見楚擺了擺手,說道:“這次他沒有出手,不能算是難關。”
初三不解:“王爺,三殿下為何沒有出手?”
“他一向深不可測,誰知道呢。”
“那初四跟青神醫研制出來的假的迷魂丹,也用不上了。”初三說道。
“留著吧。”蕭見楚擺擺手,“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用的上了”
…………
…………
這邊,梁爾爾去了學堂,在去學堂的路上,買了一屜包子,往大理寺走了一遭。
“小表姐!”肖叔倫揮揮手,“來大理寺吃早飯?”
“我是見你早飯沒吃,給你送的。”梁爾爾道。
“我已經吃了!”肖叔倫笑得美滋滋的,“景川給我帶了!”
“哦,這樣啊……”
梁爾爾山下打量他,見肖三公子的心情不錯,她開口問答:“是有什么好事嗎?”
“沒有啊。”肖叔倫納悶,“怎么了嗎?”
梁爾爾搖搖頭,問:“高少卿呢?”
“景川在青大夫那里陪著高靈雨。”
“哦。”梁爾爾點點頭,將包子交給了其他衙差,說道,“那我走了。”
“恩!”
肖叔倫擺擺手。
梁爾爾走出了大理寺往后看了看一眼。
她本來想去讓鄒藍看一看青澤蘭床下的機關,這下是沒機會了。
“走吧。”梁爾爾只能指著下次,肖叔倫跟高景川都不在。
…………
…………
書院門口,沈歸雁等著梁爾爾。
見她來了,揮了揮手。
“爾爾,早上好!”
“早上好。”梁爾爾走上前,打量一下生沈歸雁,見她眼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你沒睡好啊?”
“你被關在楚王府里,我能睡好才怪吧?”沈歸雁張口就道。
“已經沒事了。”梁爾爾拍了拍她肩膀,說道,“今天晚上,你就能好好休息啦!”
沈歸雁無奈笑了笑:“趕緊進去吧,我們又快遲到了。”
“恩!恩!”
兩人走進去,發現書堂門口多了兩個人。
梁爾爾一看那兩人的打扮,了然了,那兩人都穿著天師府的衣服。
“是童天師的課……”沈歸雁說道。
“恩。”
梁爾爾點了點頭。
走進書堂,童不兮還沒來,梁爾爾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會兒,童不兮來了,目光掃視一周,然后落在了梁爾爾的身上,梁爾爾繃直了身體,想著若是他忽然發難,自己要好好應當對,絕對不能丟了面子!
結果童不兮一節課上下來,除了剛走進教室的時候,掃了一眼梁爾爾,其他時間,真的是在認真地講課……
梁爾爾有些納悶了。
等到了下課時間,眼看童不兮就要走了,梁爾爾這次松了口氣。
“梁爾爾,你來一下。”童天師說道。
我就知道!
梁爾爾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童不兮的身邊。
“去哪里?”
“跟我來就知道了。”童不兮將梁爾爾帶到了自己臨時休息的房間。
然后,示意屬下關上了門。
“夫子,有什么話,就光明正大地說吧。”梁爾爾一邊說著,一邊將門又拉開。
她知道,鄒藍就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躲著。
“好,那我就說了。”童不兮說道,“梁爾爾,我不想跟你為敵。”
梁爾爾轉頭看向他:“我沒將夫子當過敵人。”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么說的。”童不兮掃了一眼外面,臉色有了一些表情,“我知道翎喜歡你。”
梁爾爾一怔。
“之前,我反對他喜歡你,但是……想一想,我好像錯了。”童不兮說。
梁爾爾聞言,不語,靜靜打量著他,不知對方打的什么注意。
“他總要長大,總要娶妻生子的。”童不兮說,“若是,他喜歡你,我也成全。”
梁爾爾打量著童天師:“你的口氣,跟他父母似得。”
“我不是翎的父母,卻比父母更親近。”童不兮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成全我們啊?”梁爾爾反問道。
“恩。”童不兮竟然點了點頭。
梁爾爾不由一個白眼:“那,真是謝謝了。”
說完,就想走人。
“慢著。”童不兮將她喊住,“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啊?”
梁爾爾轉頭看他。
“你既然是翎的,那么,就要服從他。”
梁爾爾簡直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你說什么?服從?”
“對。”童天師竟然格外認真,根本不是在開玩笑的。
梁爾爾簡直無語,搖著頭看他:“你用服從這個詞,只能說明一件事,你從沒愛過一個人。愛,是平等的!不存在掌控與服從的關系,起碼我的愛,是這樣的!”
童不兮看著她:“你想跟翎平等?”
“不然呢?”
“只有我與他是平等的。”童不兮道。
“夫子,你簡直……”
有病兩個字,梁爾爾處于晚輩的禮貌,沒有說出來。
“總之,我跟你,沒話說。”梁爾爾一攤手,轉身離開了。
童不兮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神色淡淡。
“你都聽到了。”他忽然說。
“聽到了。”鄒藍從屋后的屏風走了出來。
童不兮看向鄒藍。
鄒藍道:“你讓我在這里,就是聽你跟爾爾說這些?”
“你聽見了,她不會服從你的。”童不兮說。
“我將爾爾剛沒有說完的話,還給你。”鄒藍走到童不兮身邊,側著身子,聲音冷淡,“有病!”
“……”
說完,鄒護衛就要離開。
等到鄒藍離開了,童不兮望著他的背影,皺眉。
“不懂愛?”童天師盯著鄒藍離開的方向:“翎,我跟你之間,就是愛啊。”
…………
…………
日子平淡如水的過,梁爾爾很喜歡這種如水的感覺……就像是浸泡在暖流之中,渾身的骨頭都要酥了。
“爾爾,爾爾……”沈歸雁推了推上課快要睡著的梁爾爾。
“恩?”梁爾爾擦了擦口水。
“梁爾爾!”上課的石夫子吼道,“給我出去!”
梁爾爾站起身來,一攤手,訕訕走了出去。
第二次罰站,只有梁爾爾一人,盯著大太陽的梁爾爾卻不覺得自己有多熱,反而身上有些涼颼颼的……
梁爾爾攤開自己手心,上面一層虛汗,她擦了擦額頭,也是滿頭的虛汗。
剛才在課堂上,她就出虛汗了,只是被石夫子講得混混欲睡,沒有留意到。
直到現在……不僅是虛汗,梁爾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的也有些快。
好端端的出虛汗,心跳加快,這些都是蔓心要發作的征兆。
梁爾爾拍了拍腦袋,怪自己之前過的太愜意,將人將這件大事給忘了!
“夫子!”梁爾爾捂著加快的胸口,說道“我,我不舒服……”
石夫子白她一眼:“剛才睡覺的時候也見你不舒服!”
“我真的不舒服。”梁爾爾說道,“想請假離開。”
石夫子上下看她:“老夫看,你就是裝的!”
“我……”
梁爾爾的心跳更快。
這次蔓心的發作,來勢洶洶!她必須快些趕到青大夫那里。
“我先走了。”梁爾爾說完,也顧不得其他了,就要走。
“你站住!”石夫子拉住她,豎著眉,呵斥道,“梁爾爾!你簡直目中無人!你……”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梁爾爾忽然倒地。
“梁爾爾!”石夫子這下慌了,“你!你不要裝模作樣啊!你……”
話沒說完,被一道掌風震開很遠!
鄒藍來到了梁爾爾身邊,將人一把抱起來。
“你是誰!你要做什么!來人啊!”鄒藍掃他一眼,也沒廢話,雙腳墊底,運氣輕功,直接帶著梁爾爾走了。
“來人啊!”
師父招來了一堆學堂的侍衛。
“給我攔住他!攔住!”
“夫子,不用攔人!”沈歸雁連忙見侍衛擋住,說道,“剛從帶走爾爾的,是她的護衛!”
“護衛?”
“護衛怎么在這里!?”
“可能,是……”沈歸雁抓著腦袋,“可能是路過吧……”
石夫子看沈歸雁:“路過?”
“恩!是路過!”
“從我們學堂的房頂路過?!”
沈歸雁道:“江湖人嘛,都喜歡,飛檐走壁……”
“簡直胡鬧!胡鬧!”石夫子道,“等梁爾爾來了,讓她來見我!聽見沒有!”
“聽見了。”沈歸雁連忙應下。
這邊,石夫子總算不糾纏了。
沈歸雁松了口氣。
“沈小姐……”身后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鄒公子怎么會在這里啊?”
沈歸雁一回頭。
跟她說話的,正是梁綠雪。
她在這個學堂,幾乎是默默無聞,她很少說話,也沒有朋友,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
“梁小姐。”沈歸雁頷首。
“鄒公子,怎么會在這里啊?”梁綠雪問。
沈歸雁干笑了一聲:“我剛說了,路過……”
“那也很巧了。”梁綠雪道。
每次遇上梁爾爾出事,鄒公子都能及時的出現?上次也是這樣,梁爾爾被人為難了,鄒藍出來護住她。
這種事,一次算偶然,但是第二次了,就不會是巧合了。
“鄒公子,是不是就躲在哪里?保護著爾爾啊?”梁綠雪問。
正中紅心!
“我也不知道啊。”沈歸雁笑著打哈哈,“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歸雁說完,擺手溜了。
梁綠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
梁爾爾這邊,鄒藍抱著她,迅速來到了青大夫的院落。
梁爾爾已經陷入了昏迷,周身開始疼痛。
鄒藍連忙將百歲丹交給了青大夫!
青大夫頷首,接下百歲丹,道:“稍等片刻!”
說完,走了……
梁爾爾疼得恍恍惚惚中,她好像是見到鄒藍將什么東西交給青大夫………
青大夫拿著安東西,快速離開了屋子……
梁爾爾迷迷糊糊地想,她現在蔓心發作,青大夫怎么出去了?
青大夫再次進來的時候,梁爾爾已經不省人事。
“藥好了!”青大夫遞給鄒藍,鄒藍扶起連梁爾爾,跟上次一樣,嘴對嘴地,將藥喂了下去。
喝了藥的梁爾爾,明顯有了好轉,臉上的痛苦漸漸消失了,恢復了平靜。
青大夫將針灸包打開……
鄒藍讓開,讓他為梁爾爾施針拔毒。
…………
…………
梁爾爾再次醒來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落了山,紅霞裹著暮色,像是上了胭脂的女子的唇,吻上了西山。
“醒了?”鄒藍將梁爾爾扶起來,“感覺怎么樣?”
“就跟剛睡醒似得。”梁爾爾笑了笑。
鄒藍聞言,也不由地笑了笑。
“我餓了……”梁爾爾說。
“沈歸雁正在廚房做飯呢,”鄒藍說道,“我去看看好了沒。”
“恩。”
不一會兒,沈歸雁帶著做好的粥,擺在了梁爾爾面前:“吃吧。”
“只有粥啊?”梁爾爾嘴里寡淡。
“青大夫說了,你剛施完針,雖然自己覺得沒事,但是身體還是虛的,要溫補。”沈歸雁端著自己的粥,“我用雞湯煮的,撇干凈了油,只留下乳白的湯……還加了一些香菇……”
梁爾爾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那也不能多喝。”沈歸雁將青大夫的話當成圣旨,說道,“要溫補,吃七成飽就好了。”
梁爾爾禁不住笑了:“你什么時候成老媽子?”
“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就不是老媽子了。”沈歸雁說著,抬手給她喂粥。
在梁爾爾的央求下,她喝了兩碗粥,然后滿意地拍著肚子。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梁爾爾跟青大夫告辭,往楚王府走。走了沒幾步,鄒藍拉住她。
“怎么了?”梁爾爾問。
“我背你。”鄒護衛說道。
“我沒事,我能自己走。”梁爾爾有些不好意思。
“我背你。”鄒藍說著,將梁爾爾背在了背上。
梁爾爾看看身邊的沈歸雁,有些不好意思。
沈歸雁權當是沒看見,表情很自然。
“我到了!”沈歸雁指了指不遠處,說道,“你們回王府吧,我也回去了。”
“恩。”
“爾爾,回去早些休息。”沈歸雁說道。
“你也是!”
梁爾爾與沈歸雁揮手告別。
鄒藍背著她,往楚王府走。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街上沒什么行人……梁爾爾將下巴抵在了鄒鄒護衛肩膀上。
鄒藍往前走著,一步一步。
“鄒藍……”梁爾爾在鄒護衛的背上蹭了蹭。
鄒護衛身材修長,梁爾爾以為,他的背也一定是挺拔勁瘦的,這樣的背,看著賞心悅目,但是背起人來,就不免會硌人吧?
但是……
梁爾爾這邊趴在鄒護衛的背上,嘴角禁不住笑了笑。
鄒藍的背啊……雖然骨骼分明,但是意外的溫暖。
“鄒藍啊……”梁爾爾又蹭了蹭,笑著,滿意的嘆息。
“怎么了?”鄒藍問。
“沒什么,就是想喊一喊你的名字。”
鄒藍失笑:“恩,我在呢。”
“一直都要在。”
“恩,一直都會在。”
梁爾爾聞言,抱住了鄒藍的肩膀。
兩人一步,一步地往楚王府走。
梁爾爾在鄒護衛的背上,昏昏欲睡……
“快到了,回房間再睡。”鄒藍的聲音從胸腔中,傳出來,比以往低沉,醇厚。
梁爾爾埋在鄒護衛的脖頸里。
“你累不累啊?”
“不累。”
“真不累?”
“恩。”
梁爾爾蹭了蹭鄒藍的脖頸,然后,又睡意朦朧。
…………
…………
鄒藍腳步很慢,梁爾爾睡意更濃,直到……停住了腳步。
梁爾爾揉了揉眼睛,親昵地蹭了蹭鄒護衛的臉頰,聲音迷迷糊糊,透著一些曖昧:“到了啊?”
鄒藍沒回答,目光看著前面。
梁爾爾稍稍清醒一些,順著鄒護衛的目光看過去。
“梁小姐?”梁爾爾眨了眨,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梁綠雪站在楚王府門口,旁邊站著她的丫鬟,主仆兩人都瞪著她跟鄒藍。
梁爾爾頓了頓,從從鄒護衛的背上上下來,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梁綠雪一站口,眼淚卻忽然留了出來!
梁爾爾下了一跳!
“你今天在學堂暈過去了……我不放心,就,就是想來看看你!”梁綠雪一邊說著,一邊擦眼淚,“王府的人說你沒回來,我就在這里等了。”
梁綠雪低著頭,道:“你沒事太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跑了!
“梁小姐!你太過分而來!”梁綠雪的丫鬟,上來指責梁爾爾。
梁爾爾一怔。
那丫鬟紅著眼,恨恨地鄒藍:“鄒公子!我總算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了!是梁爾爾!”
說著,又恨恨地看向梁爾爾。
“哼!”
小丫鬟用冷哼恨恨表示地表示了自己不屑,然后去追梁綠雪了。
梁爾爾看著主仆消失的方向,抓了抓頭發。
鄒藍站在她身后。
“你的爛桃花……”梁爾爾嘟嘟嘴,拿手肘撞了一下鄒護衛,然后往王府鄒藍。
鄒藍輕輕搖頭,跟了上去。
…………
…………
回到楚王府,梁爾爾回道了自己的屋子。
“早點休息吧。”鄒藍說著,頓了頓,又道,“我跟梁綠雪什么都不是。”
梁爾爾笑了笑:“我當然知道!”說完,又理直氣壯道“但是我就是吃醋!”
鄒藍無奈,還能說什么?
“早些休息。”鄒護衛道。
“恩,你要是!”
梁爾爾乖巧地上床睡覺。
前半夜梁爾爾梁爾爾不困,等到后半夜的時候,她總算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然后迷迷瞪瞪睡著了,呼吸越來越平緩。
此時的梁爾爾不知道,鄒藍一直站在她門外。
等確定梁爾爾睡熟了,鄒藍才轉身離開。
梁爾爾睡著了,但是睡得不太踏實。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夢,夢的場景很模糊……就是鄒藍正在遞給青大夫一樣東西……
梁爾爾瞪大雙眼,想要好好看清楚,但是奈何怎么都做不到。
她一著急,從夢中醒了!
梁爾爾做起身來,喘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平復,看看窗外,天還沒亮……
但是,月光卻意外的好……將大地照的宛如白晝,縷縷月光,像是汩汩清波一般。
梁爾爾不僅掀開被子,想從床上去窗邊……
結果,下床的時候,一腳踩空了!
“啊!”梁爾爾整個人滾下床,慘叫一聲。
“小姐!”小七幾乎同時沖進了屋中!衣服都還沒穿好。
“小姐,你沒事吧?”小七點了蠟燭。
“沒事,沒事……”梁爾爾擺手,“就是扭了一下腳……”
說著,微微一頓,表情微變。
“小姐?怎么了?”小七不解。
梁爾爾忽然一把按住小七的肩膀:“你聽見我的叫聲了?!”
“是,是啊?!”小七眨眨眼。
“那,鄒藍怎么沒出現?”
小七一頓。
“去他房間看看!”梁爾爾不顧腳疼,一瘸一拐地走到鄒藍屋中。
空無一人……
跟上次一樣,空無一人……
…………
…………
鄒護衛回道府中的時候,是黎明時分,鄒護衛神色是少見地焦急,雙腳輕盈地落到梁爾爾的房屋前。
屋中傳來梁爾爾的呼吸聲,平靜均勻,看樣子是還沒醒。
鄒藍輕輕松了口氣,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吃早飯的時候。
鄒藍看見梁爾爾的腳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鄒護衛問。
梁爾爾道:“扭傷了。”
“什么時候?”
“早上……下床下床的時候……”梁爾爾緩緩道說。
“沒事吧?”鄒藍說道,“你腳上還有舊傷。”
“不礙事的。”梁爾爾拿起一個包子啃,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鄒藍問道。
梁爾爾放下包子,看向鄒藍。
她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鄒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鄒藍微怔,搖了搖頭,自然而然地說道:“沒有,你想多了。”
“真的,沒有嗎?”
鄒藍點了點頭。
“哦……”梁爾爾低下頭去。
她很清楚,如果鄒護衛不想說什么,她是什么也問不出來的。
…………
…………
日子平平淡淡地又過了幾日。梁爾爾好似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那個忽然欲言又止的早晨,像是鄒護衛的一夢。
三月初九,晚上。
梁爾爾迅速地吃了晚飯,然后嚷著自己困了,早早就入睡了。
半夜時分,鄒藍來到梁爾爾的床邊,抬手,輕輕摸索梁爾爾的頭發。
梁爾爾睡得很深,不知不覺。
鄒藍嘴角不禁浸出一絲笑意,然后,抬手,點住她的睡穴。
其實,鄒護衛幾乎每次出去都要點梁爾爾的睡穴,除卻她蔓心發作那次,青大夫說,她那時候,身體虛弱,不適宜被點穴……
鄒護衛點了梁爾爾睡穴,梁爾爾睡得跟沉。鄒護衛看她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等鄒藍走了之后,初三嘆口氣,緩緩地走進梁爾爾屋中,然后,抬手,點開了梁爾爾的穴道。
梁爾爾緩緩張開眼來,望著床帳,問道“他走了?”
明明是疑問,但是卻無奈的肯定。
“是的。”初三點了點頭,然后退到了外室,給梁爾爾時間,讓她換衣服。
不一會兒,梁爾爾穿好衣衫,走了出來:“你已經知道,他去哪里了,對吧?”
“知道。”初三說道。
“好。”梁爾爾說,“帶我去。”
…………
…………
鄒藍自然是去了童不兮的小院中。
童不兮與鄒藍面對面坐著。
鄒藍有些微微出神。
“翎?”童不兮抬手給他斟茶,那茶依舊是不同于中原的茶。
“在想什么?”童不兮問道。
鄒藍端茶飲下,說道,:“以后,不許再拖延時間。”
童不兮微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多相處久些。”
鄒藍不語。
童不兮又道:“我們這些天的相處,我相信,你幾乎已經想起了我們全部的事情,是嗎?”
鄒藍皺了皺眉,沒有回道。
童不兮笑了笑:“今日,我還接著說吧……”
“不用了。”鄒藍說,“我想靜一靜。”
“好,你想靜一靜,我便陪著你。”
童不兮開口說完,忽而一怔,看向鄒藍,說道“翎,你好像……靜不下了。”
鄒藍一怔。
童不兮道:“……有人來了。”
話音落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鄒藍聽見腳步聲,臉色微變。他站起身來,往外走。
此時梁爾爾已經到了門口。
鄒藍打開門,兩人猝不及防,面對面。
一時間,周遭死寂,只要梁爾爾加快的呼吸聲……她盯著鄒藍,一言不發。
鄒藍看著梁爾爾,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梁小姐,春寒露重的,里面請吧。”童不兮抖了抖白色衣衫,緩緩站起身來,笑盈盈說道。
“不用了!”梁爾爾的雙眼直勾勾看著鄒藍。
她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鄒藍沒有說話。
“回答我,”梁爾爾一把抓住鄒藍的手,明明是氣勢洶洶的逼問,表情卻是像是擔心失去自己珍寶的孩子。
鄒藍還是沒說話。
梁爾爾去卻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那個迷迷糊的夢……其實不是夢……
“是蔓心?”這一刻,梁爾爾將一切聯系起來了,為什么蔓心發作的時候,她沒有一絲痛苦,鄒藍給了青大夫一種藥……
“你還是跟他做了交易?是嗎?”梁爾爾盯著鄒護衛,一字一頓。
鄒藍頓了頓,輕輕頷首。
“為什么?!”梁爾爾也不在乎童不兮在不在場,張口說道,“你明明知道,童不兮不安好心!你跟他交易,這是與虎謀皮!你……”
“若是中蔓心的是我,你會怎么做呢?”鄒藍忽然問道。
梁爾爾那剩下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中。
若是她,她會怎么做?
她自然是義無反顧地找上童不兮!管他是不是與虎謀皮,還是其他什么地!只要能救鄒藍……只要能……
梁爾爾緊緊攥著鄒藍的袖子,嗓子像是被人扼住,難受的緊,話出口,帶著壓抑的哽咽:“可是……青大夫說,說……只要我忍過一年,就不會有事的……我……我能忍下去的啊……”
“可我不忍心,看你忍下去啊。”鄒藍說。
梁爾爾眼中的淚掉下來,她明明是來質問來的,怎么會變成這樣啊。
鄒藍輕輕環抱住她,像是哄小孩似得,說道:“爾爾,我們先回去……”
“翎……”一旁的童不兮見狀,想要說什么。
鄒藍轉頭,警號地看了他一眼,童天師口中的話被噎住,轉而說道:“慢走。”
鄒藍要帶走梁爾爾。
“不……”梁爾爾終于想起了此次的目的,她擦了把眼淚,甩開鄒藍,氣沖沖地走到童不兮面前:“我不管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從今天起,鄒藍不會再見你了!”
“是嗎?”童不兮對上她的眼睛,眼中含笑。
梁爾爾沒來由的心發慌。
“是!他不會來見你了!”說完,她一把抓住鄒藍的手,“我能忍得住蔓心!你不許再來見他。”
“好……”鄒藍點頭。
他答應地太痛快,梁爾爾有些不相信。
只聽鄒藍又說:“下次蔓心發作,我陪你一起疼。”
“那怎么行?!”梁爾爾張口就道。
鄒藍望著她,不說話了。
“我……”梁爾爾又生氣,又心疼,又難過,像是一只被折磨地困獸。
鄒藍見狀,拉住她,說道:“我們回去說。”
梁爾爾不甘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童不兮,最后被鄒藍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梁爾爾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生氣!
“童不兮要你做什么了?!”梁爾爾問。
鄒藍說:“也沒什么,就是每月幾日,聽他說說話。”
梁爾爾警惕道:“他都跟你說什么?”
鄒藍一頓。
童不兮幾乎什么都說,生活遇到的各種瑣碎事情,他在朝堂上遇見的各種官員,但是,童天師說的最多的,還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小小的翎與少年的童不兮,相依為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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