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奉肅現在身中雙聲只毒,若是在她這里毒發了,不僅會壞了她的名聲,還會連累她被太后遷怒。
“臣妾,今日……有些不適……”良妃說著,按著自己雙鬢,有氣無力道,“可能是感染了風寒,怕是不能侍寢了。”
“是不能侍寢,還是不敢啊?”蕭奉肅玩笑似得,這么一說。
“皇,皇上?”良妃本就心虛,聽他這么說,心中“咯噔”了一聲。
“你既然不舒服,就要看太醫。”蕭奉肅卻又像是沒事人一樣。
良妃還跪在地上,緩緩仰頭,看了一眼皇上,心中有些惴惴。
蕭奉肅撩起袍子,緩緩坐下了,說道:“去傳太醫。”
“是。”宮人連忙下去下去傳話了。
蕭奉肅看向良妃,笑了笑,說道:“坐下吧。”
“是,謝謝皇上……”良妃吞了口水。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蕭奉肅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不一會兒,太醫來了。
不是其他太醫,正是皇上的御用太醫,徐太醫。
“參加皇上,良妃娘娘。”徐太醫年邁,說著就要行禮。
“起來吧。”蕭奉肅指了指良妃,對徐太醫道,“你好好幫良診治一下。”
“是。”
徐太醫說著站起身來,幫良妃切脈。
“如何?”蕭奉肅問。
徐太醫臉色沒變,緩緩地收回手來,說道:“皇上,娘娘……節哀。”
“節哀?”良妃一聽,微微一怔。
“良妃娘娘的病,藥石罔效了。”徐太醫望著蕭奉肅,一眨不眨地說道,倒是有些像是背書。
“你,你說什么呢!”良妃皺著眉,“什么叫藥石罔效!我明明……”
“你明明怎么樣?”蕭奉肅忽然問。
“皇上!”良妃道,“臣妾只是身體稍微不適,怎么會想徐太醫說的?”
她的身體她最清楚,只是裝個病,怎么到了徐太醫這里就是藥石罔救了?!
徐太醫依舊像是背書一般,拔高了聲音:“皇上,良妃娘娘的病,傳染,您不適合一直待在這里。”
良妃聞言厲聲道:“徐太醫!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太醫卻一眼都沒有看向良妃,他從頭到尾,都是看著蕭奉肅。
皇上看了看良妃,竟然點了點頭。
“皇,皇上……”
良妃可不傻,此時她已經明白了過來,這是皇上的主意,徐太醫的話都是皇上授意的。
“皇上,您……您這是……”良妃不由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手心冒汗。
“都下去吧。”皇上說道。
話音落下,漱玉宮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蕭奉肅看向良妃:“你這個病,既然藥石罔救了,上下的日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皇上,您在說笑呢吧?”良妃道,“臣妾,臣妾什么事情都沒有!”
“剛才不是說自己身子不適嗎?”蕭奉肅反問。
“臣妾……”良妃嗓子發干,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臣妾是有些身子不適,但是還沒道徐太醫說的那種地步。”
“徐太醫行醫多年,不會診錯的。”蕭奉肅道。
“皇,皇上……”良妃見狀,她知道,若是自己一直裝傻下去,蕭奉肅也會在跟著裝下去。難道,蕭奉肅知道了雙生的事情?
不,不會!
良妃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下毒這件事牽扯太廣,她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都是親自動手的。沁蘭跟景徹不會背叛她的!絕對不會!
可是蕭奉肅的樣子,也著實有事。
“皇上……是不是,臣妾做了什么?惹您不高興了?”良妃小心翼翼地問道。
消蕭奉肅看著她,也總算用正眼看她了。
“你說呢?”
“我……臣妾不知……”良妃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那朕提醒你一下,雙生。”皇上道。
良妃臉色驟變,整個人的血液刷的一下,涌到了腳上,她幾乎是本能,想要逃走。
“皇,皇上,你在說什么?”良妃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用盡了全身的鎮定,只是臉色刷白。
“那朕再提示一下,你跟蕭景徹給朕敬酒。”皇上慢條斯理。
良妃直接跌在了地上,嘴唇發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蕭奉肅掃了她一眼:“你們一人往杯子放了一顆雙生。”
良妃表情一片空白,大約是太吃驚,太恐懼,饒是鎮定如她,也一時間沒了反應。
蕭奉肅倒也不急,就這么冷冷地望著她。
“皇上……您,您在說什么……”良妃戰戰兢兢站起身,“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都這個時候,你也還能撐到下去,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蕭奉肅道,“要朕將沁蘭傳進來嗎?”
“沁蘭?!”良妃因為不可置信,倏然瞪大了眼睛,“沁蘭……沁蘭?!不可能!”她搖著頭,但是,腦海中閃過之前的畫面,她正納悶蕭奉肅沒有毒發的時候,沁蘭的反應……
沁蘭竟然背叛了她!
她是她從家中帶來的婢女啊!是她的貼身婢女啊!
“沁蘭!沁蘭!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良妃大吼,恨不得生啖其肉。
沁蘭沒有回答。
良妃像是被人抽取了所有力氣,在場踉蹌地坐到了地上。
蕭奉肅看著她。
“皇上!”良妃像是想了什么,重重地磕頭,“皇上!這都是我的主意,跟徹兒無關!他是被我逼的!根本不敢對你下手,是我逼他的!他……”
“他做了什么,朕心里清楚。”蕭奉肅打斷她,說道:“倒是你……想謀害朕的性命。”
“臣妾不敢了!”良妃磕地頭破血流,“臣妾知道,難免一死!”
剛才徐太醫來,就是宣布她的死刑來了!
良妃此時都明白了。
“臣妾死不足惜!”良妃聲淚俱下,“但是,徹兒是您的孩子,這次的事情,又是我逼迫他,皇上,您饒過他!”
“繞過他,讓他再對朕下毒嗎?”蕭奉肅冷冷道。
“皇上!”良妃連忙道,“可他畢竟是您的親生兒子啊!虎毒不食子!這次都是臣妾的主意!他也是因為高景川的事情,心里不舒服,才被臣妾利用了。”
她幾聲淚俱下,字字泣血:“皇上,徹兒他是糊涂了,他心里還是很尊敬您的!他拒絕了臣妾好幾次,都是臣妾等不及做太后了,才會逼著他,跟著臣妾做了糊涂事情……”
“不要再說了。”蕭奉肅道,“最后,他還是將那杯酒遞給了朕。”
良妃刷白的臉色,蒙上了一程灰蒙,絕望……
“皇上,您開恩吧……”良妃哆嗦著嘴唇,“您子嗣本就單薄……徹兒是你的孩兒啊。”
“所以,朕不會殺他。”蕭奉肅道。
“真的?!謝皇上!謝皇上!”
“但是……”皇上話音一轉,“這要看你這個為娘的表現了。”
良妃一頓。
“以命換命……”她喃喃一聲,點著頭,訥訥道,“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了……”
她理了理凌亂的頭發,踉踉蹌蹌地坐直了身體,沖著蕭奉肅俯身行跪拜禮。
“臣妾會讓皇上滿意的,也請皇上……信守承諾。”
蕭奉肅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轉身要往外走。
“皇上!”良妃又喊出了蕭奉肅。
“臣妾臨時前,還有一個問題。”
蕭奉肅轉頭看她。
“沁蘭!我要她給我陪葬!”良妃咬牙切齒,雙目泛著猩紅,“這種背叛主子的狗!皇上也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吧?!”
蕭奉肅頓了頓:“她沒有背叛主子。”
良妃一頓,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她沒有背叛主子?
“皇,皇上?”
蕭奉肅卻沒有理會她,轉身出去了。
“皇上!”良妃想通了似得!還想說什么,但是漱玉宮的大門卻鎖住了,“她是什么時候投奔你的!皇上!皇上!”
良妃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來。但是,蕭奉肅去卻聽不到了。
“良妃得了重病。”蕭奉肅道,“從今日起,封鎖玉漱宮,讓良妃靜養。”
“是!”
侍衛將玉漱宮門關上,也將良妃的疑惑永遠關在了里面。
…………
…………
玉漱宮外,沁蘭縮著肩膀,乖順地等著蕭奉肅。
蕭奉肅走出來,看了她一眼。
皇上的眼神有些冷,但是沁蘭卻沒有感受到。
“皇上……”沁蘭的聲音在蕭奉肅身旁響起,“奴婢,不服皇上所托。”
“恩。”蕭奉肅點了點頭。
沁蘭小小地抬起頭來,眼中壓著小小的興奮,與期盼:“您之前答應臣妾的事情?”
“朕說到做不到。”皇上道。
“謝謝皇上!”沁蘭激動地下跪,“奴婢……不!是臣妾!臣妾謝過皇上。”
蕭奉肅掃了她一眼:“你先去前面等著朕,朕一會兒就過去。”
“是!”沁蘭滿臉通紅。
蕭奉肅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
…………
…………
第二日,良妃暴斃。
蕭景徹得到消息的時候,剛好走出瑞王妃,噩耗砸的時候,二殿下的雙腿就軟了,被身旁的小仆扶著,才勉強站穩了。
他哆哆嗦嗦看著傳旨的太監:“你,你說什么?”
“回殿下,良妃娘娘薨了。”
“不可能!”瑞王搖著頭,大聲吼道,“我母妃剛過完生辰,身體康健,她怎么會……”
“皇上讓您入宮。”那小太監說道。
蕭景徹驟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
“殿下,請吧。”那小太監說。
蕭景徹渾身發著抖:“本王,這,這就去……”
…………
…………
“良妃薨了?”梁爾爾聽見這話消息,小小吃驚一下,但是想了想,倒也了然了。
將這個消息告訴她的就是蕭景臨。
三皇子估計是擔心她在這里待著無聊,就時不時跟她說一些外面的事情。
他對待梁爾爾,總是笑盈盈的,一言一行,真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綁匪,倒是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敘敘舊。
“想必,你也知道是誰做的吧?”蕭景臨道。
梁爾爾道:“皇上?”
“你的口氣也太不確定了。”蕭景臨道,“應該說,就是皇上。”
“……”
梁爾爾輕輕的嘆口氣:“良妃不在了,蕭景徹估計也活躍不了多久了……”
“當然。”蕭景臨笑盈盈地說道,“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控中。”
梁爾爾不由看著他,不動聲色地打量。
只聽蕭景臨又開了口,半嘆息半遺憾,說道:“他為了給那人鋪路,倒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梁爾爾點了點頭,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她說道:“誰讓皇上愛慘了呢?”
“愛……父皇確實是一個一往情深地人……”蕭景臨頓了頓,說道,“梁小姐,愛一個人,喜歡做一件事,是什么感覺呢?”
梁爾爾聞言一怔。
對面,蕭景臨望著她,面帶微笑,殿下的表情不似隨口說說,而是在真誠的,虛心請教她。
梁爾爾道:“殿下,你為了得到皇位做了這么多,現在怎么反過來問我?應該是我問殿下吧,喜歡皇位,追逐皇位,是什么感受?”
“不是喜歡。”蕭景臨忽然說。
梁爾爾又是一怔:“不喜歡,殿下怎么會這么嘔心瀝血,殫精極慮?”
后面的尾音上揚,帶著嘲諷。
蕭景臨不著急,還回答她:“人生在世,總要做一些事的。不然,很悶的。”
“……”
梁爾爾皺了皺眉,一雙懷疑的眼睛,打量著蕭景臨。
蕭景臨也在看著她。
“真好……”蕭景臨忽然說。
“什么好?”
“你的表情,那么靈動……”蕭景臨說道,“真好。”
“梁小姐,大哭,大笑,大悲,大喜,是什么感覺呢?”三皇子忽然又問。
梁爾爾瞪大了眼睛,又皺眉,打量蕭景臨。
“就只是這種表情……”蕭景臨嘆口氣,說道,“真可惜,我沒有早一些,遇見你。”
前生也好,今生也罷。
“三殿下。”梁爾爾看著眼前認真的三帶你下,心底開始漸漸地發寒,站在她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懂喜怒哀樂的。
這樣的人,還能成之為“人”嗎?
“梁小姐?”蕭景臨揮揮手。
梁爾爾回了神,別過頭,不再看蕭景臨。
蕭景臨輕輕嘆口:“你若是不喜歡說這個,我們便不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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