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伊定定地盯著沈歸雁,等著她的回答。
可是,沈歸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趙小姐。”沈歸雁看著趙清伊說,“你一上來,問了我這么多問題,能否容我也問你一個呢?”
“你問。”趙清伊坐正身體。
“為什么問我這些問題?”沈歸雁雙手放在膝蓋上,面帶微笑,開口問道。
趙清伊頓了頓。
“因為,我……”趙清伊猶豫了一下,說,“因為,我也喜歡三公子。”
“啊?”沈歸雁一歪頭,“你……為什么說也呢?”
趙清伊看著她:“你跟三公子,難道不是……”
“是什么?”
趙清伊抿了抿嘴唇,說道:“之前三公子說過,他喜歡的人是皇親國戚,我算過了,跟他年紀相仿有沒有成親的皇親國戚,根本沒有……那時候,我把你忘了。”
沈歸雁的父親沈英堂是異姓王爺,太后的義子,嚴格來算,他也是皇親國戚,那么他的女兒應該也算是。
“趙姑娘,你誤會了。”沈歸雁扶額,有些哭笑不得,“我跟三公子,就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真的?”趙清伊不太相信。
“是真的。”沈歸雁重重點頭。
趙清伊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的意思,是你對三公子沒有那份心思……那三公子呢?”
沈歸雁不喜歡肖叔倫,但是這也不能反過來說,三公子不喜歡沈歸雁啊?肖叔倫說過自己喜歡的人是皇親國戚,但是可沒有說那個皇親國戚喜歡他呀。
“三公子怎么會喜歡我呢?”沈歸雁張大嘴巴,跟聽見什么笑話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沈歸雁連連擺手。
“那還有誰?”趙清伊盯著沈歸雁。
沈歸雁一頓,神情有些僵住。
“你是不是知道?”趙清伊追問。
“我……哪里去知道啊。”沈歸雁干咳了一聲,說,“我跟三公子就是普通的朋友啊。”
趙小姐幽幽:“這是普通朋友的話?那他讓你讓你靠近他?”
“我靠近他?”
“今天早上,我在將軍府的門口見到了。”趙小姐口氣酸酸。
“那是三公子受傷了,我正好手里有金瘡藥。”沈歸雁抓了抓后腦勺。
趙清伊微微垂下眼,緩緩說道:“我找人查過了,三公子身邊的姑娘,沒有幾個……他跟姑娘都很有距離的,唯獨你……”
“你是真的誤會了。”沈歸雁站起身,嘆口氣,說道,“我跟三公子真的沒有關系。就是普通朋友,我也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誰……我家里還晾著衣服,我先走了啊。”
說完,不等趙清伊多說什么,沈歸雁連忙走了。
走出茶館,沈歸雁吐了口濁氣,拍著胸脯逃似的,走了。
她并沒有往家里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大理寺。
“你來找肖大人?”衙差看著沈歸雁。
“嗯。”沈歸雁說,“他人在這里嗎?”
“沒在,肖大人去城西的醫館了。”
“多謝啦。”沈歸雁沖衙差揮揮手,往城西醫館趕去。
…………
…………
此時的城西醫館里,老方已經醒了。
肖叔倫與高景川守在他的床邊。
“大人……”方默山一張口,聲音嘶啞。
“你覺得怎么樣了?”肖叔倫問。
“好多了,謝謝大人……”
“應該謝謝皇上的影衛。”肖叔倫說,“是他救了你,現在不說這個了,你在馬氏的家鄉究竟發現了什么?”
說起這個方默山臉色微白,神情鄭重:“邪壇!”
“什么?”
“在馬氏的家鄉,有一個邪教祭壇。”方默山想起當時的情形,心里還是不由地發顫,“那里的當地人,都說是那個教壇是前朝廢棄的,但是我去查過,并不是廢棄的!那個邪教壇是有人守著的,我剛靠近,就受了傷!我知道自己功夫不敵,所以趕緊撤出來!回京的路上,還有人想要殺我,但是應該是有人幫我引走了那幫殺手,不然,我也沒辦法活著回來。”
“邪教?”肖叔倫與高景川對視一眼。
“我知道的有限。”方默山說,“在馬氏的家鄉,那個教壇還是很猖獗的,包括縣官都有邪教的人。還有,大人,您說是皇上的影衛救了我……我猜,皇上的影衛應該也在調查那里。”
那也就說得通,為什么初四恰巧能救了老方。
“老方,你先休息。”肖叔倫拍了拍方默山的肩膀,說道,“以后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大人,你打算去馬氏的故鄉?”方默山問。
“這一趟,看來是免不了了。”肖叔倫道,“不過,我們先把馬氏這邊弄清楚,再說那邪教壇的事情。”
高景川也跟著點頭同意:“你好好休息。”
“嗯。”
兩人從醫館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才徹底暗下來了。
“三公子。”找到醫館的沈歸雁沖肖叔倫擺了擺手。
“沈小姐,你怎么來了?”肖叔倫詫異。
“有個事,來給你提個醒。”沈歸雁說著,走到兩人面前,“那個禮部侍郎家的趙清伊趙小姐,傍晚的時候,來找我我了。”
“啊?她找你?”
“是啊。”沈歸雁說,“她懷疑你喜歡的皇親國戚是我……”說著,不由看了看一旁的高景川,沈歸雁收回視線,低著下唇咳嗽了一聲。
“而且趙清伊還說了,他找人查過了你了……三公子,我覺得這個趙小姐挺執著的,你當心些。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接著查案的名義暫時離開洛京避避風頭。”
肖叔倫有些詫異地看著沈歸雁,久久沒反應過來:“這……多謝你了。”
“這話,是爾爾臨走之前,讓我說的。”
“啊?”這些肖叔倫更吃驚了。
沈歸雁不僅笑了,說道:“爾爾說了,女人要是對一個男人志在必得,那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來!哦,當時,她追鄒藍就是這樣的。”
肖叔倫,高景川“…………”
沈歸雁又道:“她還說,你也屬于藍顏禍水的哪一類,說不準那天就被那個姑娘盯上了,總之,要小心些。”
“這……”肖叔倫扶額。
沈歸雁友好一笑:“總之,三公子,少卿大人!加油!”
“多謝。”高景川一本正經地道謝。
三公子嘆口氣,也道謝道:“謝謝了,讓你……跟我小表姐費心了。”
“我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啦。”沈歸雁笑了笑。
“一起吃晚飯嗎?”肖叔倫問。
“不啦。”沈歸雁看看一旁高景川,說,“你們去吃吧,我早點回家去。”
說完,揮揮手走了。
“吃飯去?”肖叔倫撞了撞高景川。
“嗯。”
“吃晚飯去馬氏吧。”兩人一邊往飯館走,肖叔倫一邊說。
“嗯。”高景川點頭。
“你又進入惜字如金的狀態啦?”肖叔倫笑道。
高景川:“……嗯。”
…………
…………
吃晚飯,兩人一起來到了地道,見到了馬氏。
馬氏受了刑罰,牢房伙食很差,她又被肖叔倫的話吊了整整一天,如今,精神眼看頹唐了下去。
“過的還還好嗎?”肖叔倫走到了馬氏的面前。
馬氏盯著肖叔倫,如果眼刀能化成實實在在的刀劍,現在的肖叔倫一定被馬氏砍成遍體鱗傷了。
實際上,此時的三公子不疾不徐,穩占上風。
“肖叔倫……”馬氏深吸一口,她的恨意與怨毒,不能傷肖叔倫半分,反之,若是這次肖叔倫再次離開,惶惶不安的還會是她,“你到底想怎么樣?!”
“說說你家鄉的情況吧。”肖叔倫瞇起眼。
馬氏僵住。
“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如果你不說,我不會再來了。”肖叔倫說,“到時候,你沒有機會將功折罪了。”
馬氏僵住。
她這個人,無牽無掛,說白了,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一條命。若是大理寺在審完她最后一次之后,就問斬,她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若是我說了……”馬氏說,“你能繞我一命嗎?”
肖叔倫道:“那就要看看,你說的值不值了。”
“你們不是一直想想知道,我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說謊嗎?”馬氏說著,看向高景川,“我真的沒騙你,我小時候,真的生過一場大病,后來……我家里人覺得我救不活了,就不要我了,他們把我扔到了一處荒廢祭壇旁,讓我等死,好在,我當時命大,撐過來來了,大難不死,之后,就在祭壇旁邊,我被一個鏢局撿回去了。”
馬氏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抵觸,還帶著一絲恐懼。
“這個鏢局叫什么名字?”
“興源鏢局。”馬氏說。
“只是一個普通的鏢局?”肖叔倫追問。
“怎么可能?”馬氏閉上眼搓了搓手臂,她聲音嘶啞,像是想要揮走腦中的恐怖。
“明面是鏢局,其實是……是在做一些很恐怖的一些事。”
馬氏說著,身體不住地發抖,說:“我起初以為是培養殺手的,可是不是……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總之很奇怪……很像是邪教,又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總之……”
“你覺得,不是邪教?”高景川開了口。
“不知道。”馬氏抱著自己的膝蓋,“我在里面待了五年,每天過的都不是人的日子……”
“他們要你們做什么?”
“記不得了。”馬氏說。
“記不得?”
“是記不清了。”馬氏說,“我能想起倆,他一直再糾正我怎么哭,怎么笑……我也沒有受過懲罰,明明記得的都是不可怕的事情,但是仔細去想,就覺得很可怕。我也不知道……明明是笑著教我呢,但是……我就是不敢想……”
“你是怎么從里面出來的?”
“著火了。”馬氏這段記得很清楚,“我從里面跑出來了。”
“為什么會著火?”
“不知道。”
“那……除了你,還有誰?”
“孫乾……”馬氏頓了頓,。
“你是說……”
“對。”馬氏說,“起初,我沒有認出他,后來是孫乾找到我,我才知道的。我其實很想安安分分跟著王毅過日子的,但是孫乾那這件事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幫他除掉王林,就把在朗州的事情說出去……我沒辦法,只能幫他。”
“那你殺他,是因為……”
“也是因為他拿朗州的事情威脅我。”馬氏說,“我不知道孫乾為什么不害怕在鏢局的日子,但是,我很怕……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就是害怕,我不想會朗州了,不想了……”
馬氏說著,抱著自己腦袋:“我其實不想殺人的,我就是想要安安分分過日子……是孫乾,他一直拿朗州鏢局的事情威脅我……”
肖叔倫與高景川對視了一眼。
之后,高景川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是馬氏的回答卻沒什么價值了。她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句話了。
…………
…………
“朗州,鏢局,邪教……”
走出大理寺的牢房,肖叔倫揉了揉酸脹的腦袋:“看來,我來還真的去一趟了。”
“不只我們。”高景川說。
“什么意思?”肖叔倫不解。
高景揚了揚下巴,示意肖叔倫往前看。
只見初四站在不遠處,沖著他們兩人揮了揮手。
“你怎么來了?”肖叔倫走上前。
“是皇上想見你們兩位。”初四說。
“現在嗎?”肖叔倫看了看天色,這月朗星稀的,按理說,這個時辰,宮門都落鎖了吧?
“所以,我來請你們兩位了。”初四說,“走吧,皇上等著呢。”
“好。”
…………
…………
肖叔倫與高景川連夜趕到了宮中。
此時的蕭見楚正在御書房等他們。
肖叔倫他們走進去,跟蕭見楚行禮。
蕭見楚擺擺手:“免了。”
“你們兩個抓住了一個婦人,老家是朗州,對吧?”蕭見楚也不羅嗦,直接開門見山。
“是。”高景川說,“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朗州的事情,朕很清楚。”蕭見楚也沒解釋他為什么會清楚朗州的事情。
只見皇上從御案后走出來,揉了揉眉心,說,“那里有一個邪教壇,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吧?”
“剛知道。”高景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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