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寂靜無聲。
封青巖靜靜盤坐在草叢中，腦海里不斷推演“坐而論道”。
但是，“坐而論道”實在太大太雜了，似乎包羅萬象般，無所不有，讓他一時之間理不清，也無從入手。
而且，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也無法一下子全部推演出來。
片刻后，他站起來在山谷里散步，一點點屏除腦海里的雜念。
既然“坐而論道”太大太雜了，那么就刪繁就簡，只要簡明扼要即可。
“那么，坐而論道的第一步，是什么？”
封青巖一邊走一邊思索。
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口”，第二想到的就是“說”，既然是坐而論道，自然少不了開口說話。
唯有開口說話，才能坐而論道。
那么接下來呢？
他的思緒停住了，眉頭漸漸緊皺在一起。
這時，從天地的四面八方，有無數(shù)的文運涌入他腦海，迅速融入三尊君子鼎中，使君子鼎越發(fā)清晰凝實了。
“巧舌如簧，妙語連珠，是為出口成章！”
封青巖的思緒瞬間通了，道：“出口成章，則為坐而論道的第一章。滔滔不絕，為第一章第二境；口若懸河，為第一章第三境……”
“口若懸河者，可勝百萬之師，如此可成三寸不爛之舌！”
“那么，唇槍舌劍是為坐而論道第二章……”
封青巖文思如泉涌，不斷推演下去，但越到后面越難推演，不得不停下來。雖然無法再推演下去，但是他的思路已經(jīng)通了，可以一直推演下去，不會繁雜而亂。
“坐而論道，第一章是為出口成章！”
封青巖盤坐下來，開始把“出口成章”融入“坐而論道”中，使之成為“坐而論道”的第一章。
“何為出口成章？”
封青巖閉上眼睛再次推演起來，腦海浮現(xiàn)無數(shù)詩詞文章。
“坐而論道”是以詩詞文章為力量，而詩較于文章更短，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倘若是一篇數(shù)千上萬言的文章，還沒有待你誦完，就已經(jīng)被敵人殺死了，又有何用？
所以，一定要簡，要短，要快！
那么詩，就是最好的選擇。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且必形于言。
“先融入哪首詩？”
封青巖思索著。
而在此時，他腦海突然浮現(xiàn)一首詩，文宮內(nèi)的文氣猛然涌動起來，隨著他所思所想不斷演化，醞釀情緒后便激越澎湃念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四周文氣涌動，迅速浮現(xiàn)一個人形墨影刺客。
墨影刺客頭斗笠，身披蓑衣，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似乎就是一團墨所化的墨影，但渾身散發(fā)著森森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隨著墨影刺客的出現(xiàn)，山谷頓時變得秋風蕭瑟，溪水寒冽，使得天地充滿蒼涼悲壯的肅殺氣氛。
成功了？
封青巖心中一喜，想不到如此容易。
隨著他的念頭一動，墨影就義無反顧飛掠而去，如孤注一擲的飛箭般，絕不回頭。
墨影刺客在黑夜里無聲無息，讓人難以發(fā)現(xiàn)。
似乎融入黑夜般。
噗！
墨影瞬間掠出十余丈，猛然撞在一株大樹上就崩潰，消失于天地間。
封青巖看到皺了皺眉頭，這威力似乎不行啊。
他起身來到大樹前，發(fā)現(xiàn)大樹不知被什么洞穿了，伸手一碰就見洞口四周，竟然已經(jīng)粉碎了。
咔嚓——
大樹倒下。
封青巖心中一驚，這威力似乎不小啊。
不過，墨影只能發(fā)起一擊，一擊之后便會消失。倘若沒有擊中目標，豈不是……
封青巖看著倒下大樹思索起來。
不對！
不應(yīng)該是一擊，而是一個目標。
不擊殺目標，誓不罷休。
封青巖便開始不斷推演，不斷補充，不斷完善，準備把《易水歌》融入“坐而論道”的第一章中，讓它成為“出口成章”的第一式。
即第一首詩。
不知何時，天色早已經(jīng)大亮了。
封青巖感到疲勞無比，精力有些消耗過度，只好先回甲字院休息。
而葬山書院，正陷入圣術(shù)橫空出世的狂喜中，聽聞天下人皆可修煉圣術(shù)時，更是激動萬分。
封青巖醒來，用完早膳便來講經(jīng)堂。
“不知圣術(shù)坐而論道，攻擊還是防御之術(shù)？”
“還未知，難說。”
“吾聽聞，坐而論道的第一章，為出口成章……”
“出口成章是何意？”
講經(jīng)堂時，學(xué)子興奮討論著。
封青巖聞言愣了愣，坐而論道？出口成章？這不是自己昨夜所創(chuàng)的儒術(shù)“坐而論道”嗎？
奇怪了，他們怎么會知道？
“女郎，這圣術(shù)坐而論道，是怎么回事？”封青巖心中驚訝，沉吟一下便問剛好來到的牧雨。
“師兄不知？”
牧雨有些愕然，圣術(shù)橫空出世，早已經(jīng)引起天下的震動，師兄居然不知道？
倘若師兄一夜皆在藏書樓，不知道倒是可以理解。
在封青巖搖頭后，牧雨就興奮說起來。
這時，反倒是封青巖有些愕然起來，難道自己無意間創(chuàng)出來的“坐而論道”，就是讓天下震動的圣術(shù)“坐而論道”？
不可能吧？
假的吧？
他還是知道，圣術(shù)是由圣人所創(chuàng)。
所以，也震驚無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創(chuàng)出圣術(shù)了？
還有，什么圣光萬丈、文字共鳴、雷鳴圣音、天地生花等異象，他當時并沒有留意到，心思一直在推演“坐而論道”上。
不過他松了口氣，并不是有人在窺視他。
片刻后，老教諭滿臉笑容走進來，眾學(xué)子皆起身行禮。
“諸生可知圣術(shù)坐而論道，于昨夜橫空出世了？”
老教諭微笑道。
“知道。”
“豈能不知？”
眾學(xué)子紛紛回應(yīng)，依然有些激動。
“或許諸生也知，圣術(shù)坐而論道，并不需要大儒才能修煉，只要開啟文宮即可感應(yīng)到……”
老教諭說著說著便激動起來。
有些學(xué)子并不知道，聞言不由震驚起來，有些不敢相信。
“先生，吾等真可修煉坐而論道？”
有學(xué)子期待道。
“自然可以。”老教諭微笑點頭，道：“但機會需要自己爭取，畢竟圣殿前的云臺就那么大，不可能坐下天下人。”
“先生可知圣術(shù)坐而論道，是何人所創(chuàng)？”
又有學(xué)子問道，
“圣術(shù)未成時，倘若圣術(shù)之主不說，天下人不可知。”老教諭搖搖頭，道：“這是出于圣道對圣術(shù)之主的保護。”
封青巖心中有些驚訝，卻可以放心把“易水歌”融入“出口成章”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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