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被季無常引著到了白華的住所——
剛一進門,觸目驚心的一幕落入武玄月的眼中——武玄月霎時之間,心顫膽痛不止。
只看,曹云飛被人五花大綁在一根十字木樁之上,渾身上下重要氣門穴位插滿銀針,此狀懾人。
曹云飛目光呆滯,眼瞼下垂,毫無生氣,身體上方時不時飄忽不定幽冥的黑紫色邪氣……
看到這里,武玄月一手掩唇,驚慌失色,轉(zhuǎn)而痛心疾首,再也不忍下看一眼——
雖然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看到曹云飛現(xiàn)在何其慘狀的心理準備,但是當真的這一幕在自己眼前出現(xiàn)之時,如此強烈的視覺沖擊力,自己內(nèi)心果真受不了。
季無常一手搖扇,只看了一眼曹云飛此時的慘狀,心中更是蒼涼不盡,不時哀哀嘆了一大口氣。
自打曹云飛中了蠱之后,季無常的臉上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笑容,整日愁云慘淡,唉聲嘆氣。
曹云飛可是西疆最后的指望——他是曹家最后的血脈,若是連他也不成了,那西疆沒落攻陷之日即將來臨,武邪之人攻擊入侵,哀嚎遍野,生靈涂炭,勒爾曼最后一片綠地也要淪為沙化之地,永遠地埋藏于黑暗的地下……
一想到這里,讓季無常怎么笑得出來?現(xiàn)在只怕是連哭都沒了力氣!
白華見有客來訪,這方騰出手來,趕忙上前恭拳行禮。
“單協(xié)領(lǐng)好,季先生好——”
季無常又是一副長吁短嘆道:“堂主今日如何?”
白華低頭嘆息,搖了搖頭。
季無常走上前去,與曹云飛僅有咫尺的距離,小聲喚道:“堂主……堂主……我是老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曹云飛面無表情,目光呆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這里,季無常煩躁了搖了搖扇子,走到桌前,一手捶桌,怒坐而下,恨不成聲。
武玄月再也忍不住,急火上頭,滿臉焦躁地拽著白華追問不止:“奎星君,白華醫(yī)師!你可是西疆第一圣手,曹云飛不過是中了蠱,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兒的事情嗎?當初!當初!你不就是這樣輕而易舉救了秦勇他們?nèi)藛??br />
白華一臉喪色,滿面失望張口解釋道:“單協(xié)領(lǐng),此中蠱非彼中蠱——若是像秦勇那般潛與體表之上的中蠱之術(shù),我還尚有一絲辦法,偏偏曹堂主中的是蠱術(shù)之中最為陰險的蠱念之術(shù),蠱念是一種念力,既沒有媒介也沒有實體,一旦中招,迅速蔓延至體內(nèi)的氣血和念力之中,無藥可救!”
聽到這里,武玄月拽著白華的手,頓時停滯無力,滿眼的驚愕失望之色。
稍稍收了神的武玄月,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而視,沉聲而言:“你們倆說吧,到底我該如何去做!”
季無常微微抬眼,給白華使了一個眼神,白華頷首示意,這方雙手奉拳,畢恭畢敬道——
“能夠救治曹堂主的辦法,天下唯有‘共靈同念’之術(shù),此術(shù)乃是靈族善用之術(shù),而現(xiàn)在西疆之域中,唯有單協(xié)領(lǐng)體內(nèi)有一股子淳厚的靈氣所在,所以……”
聽到這里,武玄月滿臉疑惑,將目光投向道季無常這方道:“不是!季先生也算是仙門術(shù)士高手,為何他就不行?”
季無常緩緩站起來,一手搖扇一本正經(jīng)道:“單協(xié)領(lǐng)忘記了嗎?我說過我是后天修靈之人,體內(nèi)的靈氣只夠平日御扇行武之道,和你體內(nèi)這淳厚的靈氣相比,季某自愧不如……”
武玄月低頭凝眉沉思,毫無底氣道——
“我知道靈族的‘共靈同念’之術(shù),可是以我現(xiàn)在對靈氣的了解,根本無法嫻熟操控我體內(nèi)的靈氣,你讓我現(xiàn)在出手相助,只怕是有些差強人意為人所難,若不然我們請專業(yè)一點的靈族人事,出手相助如何?”
武玄月實在不想因為自己半吊子的靈氣水準,再次害了曹云飛,若是如此,自己寧愿讓更有實力的人來救治曹云飛。
卻不想此話一出,季無常和白華異口同聲道:“不可!”
聽到這里,武玄月怔然,這兩個人到底想怎樣?為何在等關(guān)鍵的時刻,變得如此驕矜呢?
白華上前恭拳行禮道:“單協(xié)領(lǐng)不知,曹堂主現(xiàn)在中蠱尚淺,救治時間也是非常關(guān)鍵,這車馬一來一回請人,誤了最佳救治時間,即便是華佗在世,也在無回天之力!”
季無常這方也上前行禮道:“單協(xié)領(lǐng)不知,現(xiàn)在武道大亂,人心不古,我們現(xiàn)在西疆這方一片混亂,相信南湘那邊的境遇不比好到哪里去!若是在請人的路上,出了什么紕漏,曹堂主身陷絕境的事情敗露,只怕會加速西疆滅亡,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聽到此,武玄月醒悟,這方抿了抿嘴,思索片刻道:“可是,我那半吊子水準的靈氣,若是在施術(shù)之中出現(xiàn)了什么紕漏,不但不會救治曹云飛,到時候連同我也一同會走火入魔,你們覺得我們二人同時邪化,西疆的安危就有保證了嗎?”
聽到此,白華和季無常眼睛微顫,瞬時黯然無光,竟然毫無反擊之力。
沒錯,“共靈同念”之術(shù)雖然威力無窮、藥理狠烈,但是此術(shù)失敗之后的反噬作用力更是驚人——連同著施術(shù)者會一同拉向深淵,淪為武邪之人
“共靈同念”之術(shù)的作用力,在與靈氣武學高手將自己的混有意念的靈氣注入到“蠱念”受害者體內(nèi),通過感同身受對方的執(zhí)念,化解凈化對方體內(nèi)的邪念,而此術(shù)對靈氣者要求極高,若不是高品級的靈氣使用武者,是絕然不敢枉用此術(shù)的。
“共靈同念”之術(shù)失敗的效力,便是連同施術(shù)靈氣者,和受害者一同被邪念所吞噬,走火入魔,成為一個無人類意識的武邪之人。
白華想了片刻,訕訕然張口道:“單協(xié)領(lǐng),我和季先生商議已久,也考慮到你的不擅長使用靈氣的問題,所以我們是這樣想的,集你、我、季先生合力,一同實施此術(shù),也不是毫無勝算……”
武玄月凝眉疑惑,這種大膽的想法,自己想都不敢想,到底白華想說什么?
“你什么意思?”
白華依然埋頭行禮,小心翼翼道:“您看你有靈氣,卻不會使用靈氣,我可以通過醫(yī)術(shù)的手段將你的靈氣的抽離出來,而季先生則是知道靈氣的使用方法,咱們?nèi)齻人合力協(xié)作,沒準……”
聽到這里,武玄月眼中霎時發(fā)出一陣閃光,看到了希望一般,剛才那半死不活的心又再次跳動了起來,這方一個激動,張口問道:“白先生,此術(shù)可行?你有幾成把握?”
白華遲疑了片刻,小聲道:“嗯……這個是我的一個設(shè)想,前人無人嘗試,我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武玄月更顯得激動,這方一手拍桌,異?簥^道:“三成嗎?三成足夠了!當初我打段八郎的鬼氣,僅有兩成把握,卻也成功了!三成!呵呵呵!生生多出來一成,還愣著干嘛?趕緊實施吧!”
這次到換成季無常和白華驚愕,萬萬沒有想到武玄月竟是一個極端的樂觀派和行動派,只要她決定的事情,便是要放手一搏!
看到這里,季無常霍然站起身來,一臉疑慮質(zhì)問道:“單協(xié)領(lǐng)真的做好準備嗎?此事不能兒戲,你也知道‘共靈同念’之術(shù)反噬作用力,難道你不怕嗎?”
武玄月臉上掛起來一絲嗤笑,好聲沒好氣道:“季先生事到如今還說這個干嘛?要知道剛才是誰在我面前痛心疾首,苦苦哀求我救曹云飛一命的?現(xiàn)在最不該打退堂鼓便是季先生你啊!”
季無常怔然,而后一臉苦笑不止,搖扇搖頭道:“哎~你說說我怎么會變得如此優(yōu)柔寡斷呢?”
武玄月左右一手拉過身旁兩個男子的手,一臉興奮,鼓動人心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決定好的事情,就執(zhí)行下去,就來一場痛痛快快地決戰(zhàn)!我相信人定勝天,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會這么瞎!”
白華和季無常驚愕地相視一眼,臉上竟然露出同樣欣慰而后無奈的笑意來。
武玄月按照白華的要求盤坐在行醫(yī)榻之上,并按照季無常之前教授自己的行氣運氣的方式,調(diào)整自己靈氣的小周天,在施術(shù)之前白華將一根銀針交給武玄月,小心囑咐道。
“單協(xié)領(lǐng)這根銀針是注入我念力的銀針,你一定要收好,它會跟著你一同進入曹堂主的念力世界里去,若是你覺得在那邊實在撐不住了,就用這根銀針刺入你的合谷穴,我和季先生便會合力將你的念力給拉回來,千萬不可逞強!”
武玄月聽命,謹慎的點了點頭,便將這根銀針藏于自己的指縫之間,方才開始上下運氣。
武玄月運氣周天之時,白華瞬時取出桌案上早早準備好的火罐,左手持罐,右手合并豎起食指和中指,雙眼微閉,調(diào)理周身,將自己體內(nèi)的血氣匯聚于這兩個手指之間,頓時兩手指之間燃起一縷白色的火苗來,如此火苗稱之為“指火”,說時遲那時快,白華將右手兩指插入火罐之中,快速旋轉(zhuǎn)一周。
待火罐溫度上漲之際,白華以迅雷之勢將火罐按在了武玄月的后腰之處,手法嫻熟的一陣行運走罐而上,沿著武玄月背后經(jīng)絡走向不停上移。
武玄月只感覺之際體內(nèi)的靈氣被這一股子熱流牽引著,氣流瞬時到了百匯聚頂?shù)奈恢茫兹A果斷拔出來火罐,一股子白色蓬勃通透的氣流鎖入在圓形透明玻璃罐中,說時遲那時快,白虎手中火罐一手擲出,扔即之季無常方向。
季無;叫D(zhuǎn)兩周,以扇面截住了罐口,站定之后,屏氣凝神,醍醐灌頂。
只見,季無常右手持掌放于扇子之下,一股子寒氣氣流蓬勃而出,沖擊扇面,不一會兒扇面上的方端方倒立的透明火罐上方凝上了一層薄薄的一層霧氣,罐內(nèi)的白色念力之氣也跟著一起凝化,再也不似剛從武玄月體內(nèi)出來那般活躍跳騰。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季無常尋扇繞身一周,一扇子揮去,凝化的火罐不偏不倚落在了曹云飛的頭頂百匯之上。
熱脹冷縮的原理所致,管內(nèi)的念力靈氣被罐壁的氣壓生生壓進了曹云飛體內(nèi)。
曹云飛目光兇閃,渾身一哆嗦,瘋狂嘶吼奮力掙脫,卻在氣流最后一絲完全進入對方體內(nèi)的一瞬間,曹云飛這方才變得安分了下來,陷入死一般的冷寂……
到此,白華和季無常無一不擦了一下額頭上汗珠子,第一步靈氣入體算是大功告成了。
“季先生,這樣真的能行嗎?”
到此白華年輕,心里承受能力不如季無常老道,有幾分擔心也是在正常不過了。
季無常無奈一笑,揚手扇了一扇渾身出力的燥熱道:“行不行也就這樣了,咱們已經(jīng)盡力了,能不能夠救出曹堂主,就看單協(xié)領(lǐng)的本事,曹堂主能不能渡過此劫,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武玄月在被施術(shù)之間,只覺得渾身燥熱,頭皮發(fā)麻,再來就是身體被壓扁一般,硬生生地塞進了一個容器之中,被火烤被冰煉,而后又是被拉長了形態(tài),生生抽進了一個偌大的空間之中。
終于,寧靜下來了,武玄月只感自己的身體再也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方才微微睜開了雙眼,只看自己在一片漆黑之中,漂浮不定,心中一片驚慌。
更在此時,武玄月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恐怖空靈的聲音來。
“你來了?你可知道,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來的,既然你來了,就不要想著可以輕易走出去!”
武玄月一腳踩空,瞬時晃了晃身子,相當吃力方才控制好自己身體的平衡。
此時的武玄月,心中既恐懼又驚悚,但是卻還壯著膽子揚天一吼道:“你是誰?好狂妄的口氣,憑什么斷定我走不出去!”
卻不想,一個穿著黑斗篷的神秘人事突然閃現(xiàn)在武玄月的面前,武玄月驚慌一閃,方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靈體狀態(tài),自己身體沒有重量,跌身一摔,身輕如羽,連翻了幾個跟頭,還是無法控制好自己身體的平衡。
黑衣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伸手拽準了武玄月的肩膀頭,武玄月方才直立了身子,卻是被人拎著半空中的姿態(tài)。
近在咫尺的距離,武玄月卻看不到此人的真面目。
黑色斗篷帽檐太長,生生壓住了對方大半張的臉,卻只見對方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鬼魅的弧度,發(fā)出令人恐懼的聲音道——
“歡迎來到曹云飛的念力世界!你問我是誰?呵呵呵~我便是曹云飛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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