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那個妖怪好像犯病了。”圍觀女生指著清歡，小聲和旁邊的同學竊竊私語著。
“她上次就這樣犯過病了，看起來好像是心臟病，可是她死活不去醫院，老師過來也辦法。”
“哎呀去什么醫院啊，沒看她穿著道袍么，沒準人家自己會法術也不一定。”
“哎有道理，醫院哪有她法術厲害，可能還會長生不老呢。”
……
在女同學們陰陽怪氣的話語及笑聲中，妖哩不顧圍觀人群的目光，上前。
蹲下身，扶上正在捂著心口的清歡。
來到她跟前才看清楚，此時清歡的額頭冒著冷汗，表情很痛苦。
一滴汗珠滴落在地上，散開。
“你怎么了？”妖哩低頭詢問。
清歡緊咬著牙，斷斷續續地勉強輕吐出幾個字：“沒事，老毛病。”
哩兒看著痛苦的清歡，嘆了口氣小聲問道：“這里醫院你能去么？”
這小徒弟現在有青木傳給她的修為，不知道會不會被人類察覺出來異常。
清歡緊擰著眉，搖搖頭：“沒用的，這是懲罰。”
“懲罰？”妖哩有些懵。
“嗯，對我罪狀的懲罰，師父只要想起我，我心口就會痛。”
這種萬蟻噬心的感覺，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遍，可是痛并快樂著。
她很清楚，這是懲罰，是師父想起自己時對她所犯罪狀的懲罰。
越疼，說明師父思念越深。
清歡覺得，這或許也是師父不敢來見她的原因吧，他怕自己痛苦。
“原來這樣啊。”妖哩聽到這，全然明白了青木躲在寺院中的緣由。
他要靜心，或許那一下下的木魚聲及鐘聲，能讓青木內心有片刻的空白。
至少在這段空白，不會想起清歡，不會讓小徒弟如此難受。
……
上課鈴早就響了，圍觀人群也都散開。
有幾名老師期間過來問過狀況，都被妖哩給打發走了。
鬼知道青木這小徒弟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被別人看到了可不好。
哩兒、桃之扶著清歡，三人在學校小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
只能等，別無選擇。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清歡的痛苦咬牙中，大約持續了有二十來分鐘才有所緩解。
“呼…”清歡長舒了口氣。
“好些了是么？”哩兒急忙問出聲。
從剛才，自己和桃之就一直是陪在清歡身邊，無能為了也插不上手，也只能就這么安靜陪著。
現在看到清歡表情緩和，無疑是高興的。
“嗯。”清歡喘息著，眼中深情復雜。
不疼了，就代表著…師父不想她了，寧愿痛著。
記得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時，是在被冠上罪名的當天，師父同自己一起來凡間的。
當時并沒有受到處罰，只是被定了罪打入人間，把青木圣人還高興得不行。
后來在自己動心之時，看到小徒弟心口痛的那一刻，才恍然明白。
這所謂的懲罰，原來才剛剛開始。
那時青木用了自身全部的法力，只為抑制住自己那顆情動的心。
然后呢……
就再沒見過清歡一面。
在清歡的思緒中，哩兒攙扶著她起身，輕聲問道：“你要回寢室休息一下么？”
“不用，我回教室，我沒事了。”清歡說著擺擺手，表示已經習以為常。
“那我扶你過去。”
“前輩我沒事的，只要師父不想我了，就沒事的。”清歡眼眸微垂，語氣中慢慢的失落。
沒有了心口感官上的疼痛，好像更難受了。
“那你…”
沒等妖哩把話說完，被桃之打斷。
桃兒面無表情地看著清歡，說了聲：“那你自己回教室吧，我們還有事。”
“嗯，那我先過去了。”
……
在目送清歡的背影離開后，小哩子看向神秘兮兮的傻桃姐妹。
這貨剛才和清歡說她們倆還有事…
嗯？有事？
哩兒是覺得，這二百五會有正事兒？她咋那么不信呢。
“說吧，我們有個屁事。”
剛睡醒吃飽喝足，哩子實在想不出傻桃能有什么事。
桃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哩兒身后的背包，一本正經說道：“你包里剛才亮了。”
哩子連眨兩下眼，一臉鄙視：“我包里你還不知道，除了吃的就是吃的，你家零食會發光啊。”
“可是真的亮了，還在亮，不信你自己看。”阿桃被呵斥后，委屈巴巴的為自己辯解著。
“少騙我，你當姐姐像你一樣傻啊…”
哩兒得意的說著，沒等自己說完忽然發反應過來…
亮了…那個燈盞！
昨晚帶回來的那個法器被自己仍在包里了。
急忙從背后把小背包拿下來，打開，果然——
里面那個古銅色燈盞，正在泛著微光。
“阿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天去清源寺時，青木老賊說了什么？”
“說什么了？”桃之依舊面無表情。
“他說他在使用法力時，燈盞會發出微光，現在這法器亮了，也就是說，青木老賊正在用法力。”
看來剛才清歡的心口痛瞬間消失，是青木那家伙用法力，強行鎮壓下了自己內心的悸動吧。
桃兒：“然后呢？”
“這說明，這個燈盞確實是青木老賊的，我們現在就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是不是就不用待在這種地方，我就可以回家和阿景一起睡了？”
一想到回家見景兄弟，桃之面上難得的露出喜色。
“……”姐妹你矜持點。
妖哩先平復了下傻桃的激動，說著正事：“嗯…這個先放一邊兒，明天，我們需要帶清歡去趟清源寺。”
師徒倆，也該是碰面的時候了。
“行，我無所謂。”桃之聳聳肩，表示聽從安排。
只要不住校了，別說是區區去一趟清源寺，就是讓她拆了那寺院都沒問題。
打定主意，哩子也沒閑著。
趁下課功夫，回教室找上清歡。
哩兒扯過旁邊的椅子，在清歡身旁坐下來，
眨了下眼，神秘兮兮地往她跟前一湊：“小徒弟呀，能不能幫我們辦件事啊，我們可是有好消息告訴你。”
搞得清歡一臉懵：“前輩，有什么事？”
“能不能……幫我們把早上點名那個老師的記憶清楚了？”
才聽說，這次點名可是全校大通查。
臥槽，她倆就賴床這么一回，結果還碰刀刃兒上了，倒霉催的！
現在哩子的腦袋里，別的都可以先放一邊，這遲到必須要除。
要是全校被通報，那可丟臉到姥姥家了。
哩姑娘這臉還往哪擱？！還怎么混？
在哩兒的焦急等待中，清歡點點頭：“好，不過前輩你們早上點名沒來，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沒等妖哩接話，桃之嫌棄的撇了一眼自家姐妹兒——
搶答：“她睡過頭了，早上死活不起，被子都被她擰出花兒來了。”
哩兒回之白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二百五咋那么多嘴呢！
桃之聳聳肩一臉無辜，“可是我是受害桃，我得證明清白。”
她可也是被連累的受害桃好不，不背鍋。
“不是你昨晚睡不著，抱著被子喊景逸的時候了？是你影響了姑娘的睡眠。”
“你不也一直在叫飼養員么。”
被拆穿的哩姑娘惱羞成怒：“姐妹兒準備拔刀吧，今晚一決死戰！”
“來就來，誰怕誰。”
就…約戰要干起來了。
幸虧課間教室就她仨，不然清歡的神經病友，又得加兩個。
……
清歡嘴角抽了抽：“……”
小徒弟內心是崩潰的：呵呵，總以為師父在神仙界就已經夠沙雕了，沒想到一個比一個沙雕風。
這屆神仙都讓她們這些做晚輩的，好難帶啊。
哩兒為了緩解自己尷尬，轉移話題。
“對了，小徒弟告訴你個事兒，保證讓你今晚睡不著覺的那種。”小哩子笑嘻嘻的。
對這些秒變臉沙雕系神仙的畫風，清歡已經又點免疫。
很淡定的回了句：“是喂我吃安眠藥么。”
哩兒/桃之：“……”
小徒弟這是冷笑話？
嘶…好冷。
哩子也沒再兜圈子：“明天我們帶你去見青木。”
清歡聞聲一驚，隨后直接呆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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