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的菜色都是小盤小盤的滬菜,每一盤都有精致的名字又干凈到菜和盤子之間沒有暈出醬汁。陳秀雅的媽人雖然瘦卻很有胃口吃,她平時沒有去過這樣高檔的餐廳吃過飯,她那張上翹的翻翹嘴怎么看都像是合不攏的魚嘴,顧傾城記得某本面相書里提過這種嘴唇形狀的女重色男一生貧賤。陳秀雅費力賺錢之后的開銷多半是給美純,而美純為了安慰后來的丈夫全數補貼的,她離不開男人的撫慰是真的。
一桌子人都是很懂規矩地先讓美純拿筷子開動,她拿筷子的手是大拇指舉高高的姿勢,兩手離開桌子巴掌大的米飯碗里每樣菜都夾了一筷子到碗里,那碗的形狀頓時成了一個粗糙的‘鳥窩’。而她右手大拇指高高舉起筷子正一下一下的‘拆卸’這‘鳥窩’的邊緣,翻翹嘴‘咂吧’著不停止。由于拿筷子的方式一直不對,她的右手用筷子是用‘撬’的,這樣一來她如果嘴巴不張大而動作不快速地咀嚼可能就會把飯粒撒出來的。
陳秀雅瞧著親媽這德性痛苦到半天才招呼大家:“大家都是熟人了,請隨意地開動喔!”那些人當中除了迪蒙顧傾城費迪南其余的都是高中的女生,品德教育使得她們只有偶爾在陳秀雅不在意的時候對美純的吃相表示一個震驚的目光之外她們都很乖地兩手放在桌子上,這是她們就讀的私立高中必修的餐桌禮儀課程。
費迪南為了陳秀雅他忍著沒有說太多,也為了尊重氛圍也沒有和迪蒙說太多,吃飯就是安靜的吃飯。
美純親手為她自己造的‘鳥窩’三個,大拇指頭高高舉起來都扒拉完了開始手拿牙簽剔牙縫:“恩,這個叫蝦米貴妃雞肉的還真是好吃啊!”
“媽,你可以再吃一些!記得把兩只手放在桌子上吃啊。”女兒的聲音柔順的像要討好她,可這話似乎聽起來有些不對,太刺耳了。
檳榔西施美純一聽這是親女兒在這么多人面前教訓自己,嘴唇歪了歪四下里望了望,那幾個才十八歲的高中女生友好的目光對著她被她曲解為過度的注視,堅挺的鼻子聳了聳偏就不把手放上去。
“陳秀雅,你今天不是就有了男朋友了嗎?有他管教著你我就放心了,免得我連吃個飯都要看你的臉色!”她繼續一手抱在胸前另一手專心地剔牙,說話的聲音比平常要尖利的多。整桌的人包括顧傾城都懵了,誰也不敢應聲,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秀雅剛才和費迪南在外面吃了些批薩外賣,這頓飯是為了請大家的,他從剛才秀雅媽吃飯的一連串的動作他就快要惡心的支撐不住要離開了。話還是要說的,他就像他平常對學員講解課程的語氣一樣緩慢動聽。
“阿姨,今天是請您來吃飯的,但這里還有些小輩們在這里的,還請您給我和秀雅一個面子可以不可以?如果您喜歡這里我們會每個月帶您來光臨一次,如果我和秀雅有時間的話。”
“哦,每個月吃一次飯就把我女兒奪了去嗎?”西施美純對費迪南今天下午拒絕收下她送的三瓶冰紅茶還心里悶著呢,那么多的路人眼皮子底下他就那樣連脖子都不給她這個未來丈母娘回轉一下。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她又補了一句:“你們每個月給我一萬塊我就不管你們怎么樣啦!我還是照樣賣檳榔和茶水不拖累你們的。”
陳秀雅自尊心強大過常人,她憤恨地攥緊拳頭就要敲上桌子被費迪南按住了手平淡對未來丈母娘說:“一萬五夠嗎?阿姨,這份生活費我是替秀雅給你的但你可不能讓別的和秀雅不相干的不同爸爸的姐弟們使用啊!”
“不能給她,她會一直加碼向你要錢的,別這樣給她錢,我給她就好了!”陳秀雅面對親媽的無恥勒索羞憤到兩眼噴火,她質問:“不是今天中午才說的好好的嗎,你過你的日子等我有錢買了房子就接你過去一起住的,你怎么為了一萬塊就要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呢?”
“該死的丫頭,我養大你很容易嗎?我生你時候肚子上開了刀口很深才把你弄出來的。”檳榔西施的陋習集結成一股混濁的口沫噴的到處都是,她反正不要臉很多年了。
迪蒙認識秀雅也好多年了,到了今天才知道為什么陳秀雅從業十多年還連個房子都買不起,原來這里有個無底洞隨時長大嘴巴吸食她的精華,他低聲吩咐他公司旗下女孩們先結伴坐車回家去。
那些青春美少女們社會歷練還是空白的,她們還沒有到要見識人間丑惡的年紀呢。迪蒙把那六個女孩送到樓下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那六個女孩齊聲答應,迪蒙又給每人兩百塊說:“你們合計著搭計程車回家,記著不要落單了,我還是那句話,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給我說!”
他快步趕回來楠木屏風的包間坐下,陳秀雅的老媽竟然還哭哭啼啼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阿姨,阿姨!請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去為你倒杯水解個悶,您好好地說話我們都是重視您的啊!”迪蒙希望秀雅能夠安心地工作,她老娘就是粗俗人的毛病多了些,胡亂糾纏,粗話不斷。
“我不喝!我女兒就要成了別人的人了,就讓我暢快地說一說也要管哪!你是誰呀你,我家的事情要你管啊!”美純這副嗓子撒潑罵街是練就出來的,可這些人里除了女兒秀雅被她這樣鬧得眼淚含在眼眶里甚是委屈,別的人都冷冷地不拿她當一會事。這個矮個子男生正好就撞上她的‘槍口’了她不得不爽快地懟一懟。
顧傾城笑著說:“阿姨,這還很早呢!他們這是才要開始交往的,你如果再鬧下去改天就換男方的家人來和你抬杠的,他們現在誰也沒有說是誰的人。就是請你吃飯,當作是認識的開始。”
費迪南似乎就見慣了各種人,他對美純剛才的無理哭鬧表現的非常淡然,顧傾城這樣一說他下巴特地點了點表示認同。
“是啊,媽,我們才開始交往而已,以后是不是對方的人還不大可能呢!你就不要哭鬧好好地說話啊。”陳秀雅感激地望了一眼迪蒙和顧傾城,她親媽從昨夜到今天中午和晚上真正和諧地相處算下來不到半個小時。
美純忽地一個趔趄倒在地捶打她的的頭,顧傾城對她喊:“警察來了,他街道舉報電話說我們這邊太吵鬧了妨害公共環境,您還是起來別做戲了,沒有什么意思的。如果你想讓陳秀雅未來過得好就最好別這樣沒意義地丟臉給她了,她過得好了你也會有機會過的安順的。秀雅是不是你所有孩子當中你最喜歡的呢?如果你還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你就留下面子給她好不好?因為你的哭和鬧很難看!”
“真的啊?真的很難看嗎?”秀雅的媽一骨碌爬起來似乎才回魂的驚醒,她摸了摸她自認為姣好的臉頰詫異地問顧傾城。
顧傾城剛才是急得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這樣罵美純她女兒會不會不原諒她。不就說了一句她這樣很難看就給說醒了,還就不罵女兒了。
“當然啦!真的很難看啊,你不哭不罵粗話就不會難看的。”陳秀雅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地交替著,過來把她老母重新扶到了桌前坐好。
“阿姨,沒有人天生富貴的,我們不要對自己沒有信心,秀雅是在我這里工作的。我和她成為男女朋友關系會有利于工作,會讓我們共同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從而就減少了別人的猜忌和無端的不相干的事兒來。”費迪南很誠懇地對秀雅媽說著,他也是看她在顧傾城的勸說下終于安靜了才要把這些醞釀了很久的話說出來的。
“什么?你說你和我女兒合作什么事業的,是什么給我說清楚些。”檳榔西施很想知道關于能否掙錢的事情,她才嗅到一點點可還是聽不大明白所以才又問了一遍。
迪蒙望了費迪南一眼對秀雅媽說:“彩妝保養品的銷售和推廣,未來我們會很忙的,未來一年可能還沒有成果都還要努力。”
“你就給我說清楚,我女兒能在這當中能夠獲利多少?能不能比她當化妝師到處走的收入多?”美純很不耐煩地打斷了迪蒙的話,主要還是聽不懂。
顧傾城聽得心里一陣厭煩,不敢再為秀雅說話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女人才會善罷甘休。
“媽,沒有的事兒,就是單純的一起工作和往常一樣,所不同的是我會多一份關懷。這是你不能給我的,可我過去已經給了你那么多了是你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口袋成了別人的搖錢樹啊!”陳秀雅此刻已經沒有再當她是孤獨一個人了,費迪南剛才的話讓她心中如暖泉圍繞過,她懷著感恩的心想出這一句話也想是說給別人聽的。
顧傾城和迪蒙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里面的陳秀雅和費迪南還和美純說著重要的真實的話和不重要的安慰她的話。
春天悄悄地離去,八月初的華北市某文創中心展覽會正是桂瑪利時裝舉辦大型展覽的日子,她的品牌訂單收獲在歐洲她的攝影師功不可么沒。
“各位光臨展覽會的來賓們,我這次在歐洲能夠獲得皇室的青睞完全是我身后這位頂重要的公關人物,她來歷不小的。來自皇后學院的高材生,北美珠寶世家的千金車瑞藍。”桂瑪利高調介紹車瑞藍出場,因為這個三十四歲的女孩非常有人格與智慧的魅力,她震驚于她的社交手腕和華麗的家族背景,說到底還是因為王妃讓她中華風格的服飾成功立足于幾個國家的商業廣場。
車瑞因為之前來到華島并沒有成就個人的事業,賀龍飛最后因為生病而將賀伯福賣給了另外一個醫療集團而她不可能留下來等著被安排。三個月的歐洲之行她就順利地加入皇室服務人員當中了,今天特別穿了水綠色的東方風格的旗袍配上皮草披肩點綴一顆藍寶石碎鉆的‘豹子’胸針,她特地學了東方的宮廷禮儀兩手交握置于小腹。
“各位華島的藝術家們貴賓們大家好!我是中華血統我當然就熱愛我們中華文化了,推廣和介紹我們的中華服飾是我應該做的!謝謝大家!”車瑞決定今晚就把自己的個人網頁修改成端莊優雅的版面風格,連同‘薔薇公主’這個名字她也考慮要不要換一個像是‘素蘭’之類的文雅又東方的名字。
設計師和嘉賓致詞過后就是島嶼模特兒公司的服裝現場展示了,顧傾城最近幾個月因為網站人氣的上升而有機會和比她專業的資深模特兒一起走服裝秀。
后臺休息區的模特兒們是要論資歷派輩分的,顧傾城知道這些的,她一個人孤單坐在角落等候秀導叫她的名字,剛才那幫模特兒雖然對她還很客氣的。內中一個三十歲的模特兒嫌顧傾城沒有和她打招呼而一有空就瞪她,到了秀場后臺她把一雙三十九碼的小鞋塞到她手上笑:“小個子的你腳也應該很小吧?今天我看你就是壓軸的,走最后面吧!”
什么壓軸的要走最后?顧傾城明白這是有意要擾亂后臺秩序她好看熱鬧找樂子的做法,她著便裝繞到前臺去找秀導去了。
“你好!請問,我應該不是最后一個吧?”顧傾城被經紀人迪蒙安排到這個秀上她還不知道秀導姓什名誰,就是一位看起來應該是資深模特兒的氣質女生酷又冷也不多話。
那秀導忽然對她表示出疑慮問:“你走過大秀嗎?你走一個給我看看!”
那些模特兒全都兩手抱肩環視著她,她當然不會怯場,深呼吸過后心中模擬一種喜歡的音樂節奏走起臺步來,這些她練習了不下六百多次,她是買來外國模特的影碟仔細揣摩過的。
“可以啊!師傅是誰?以后就可以跟著我了,聽說你平時的通告很多但也別忘了帶上我們這些姐妹啊!”秀導這樣說著就走過來拍了拍顧傾城的肩膀,難得的認可從她眼睛里看得到。
“我師傅是費迪南,還有迪蒙。”顧傾城不敢說她是自學的,那樣聽起來有些狂妄。
秀導修長的美腿走來走去沒有多說些別的,只對所有模特兒說:“記住排位和進出的順序,不許任何人拖跨了全隊的人,也不許暗地里對誰使壞讓她出丑,開始走位!”
顧傾城領到的衣服是圓圓的風琴折子領的露肩長禮服,前后都是紫色牡丹花印染在深藍色底子上,色彩不算濃烈裙角散開卻結合了東方的含蓄與西方的華麗大方,后地鞋十公分支撐著衣服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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