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魚不敢跟她犟，小錦更不敢，只能偷著表態(tài)：“秦姨，給我留個名額，模特我是一定要做的，早晚的事。”

    鄧緘言對小錦的選擇到?jīng)]有什么意見，他不像周月那么執(zhí)著，女兒開心就好。

    “你們先不要正面沖突，讓她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孩子一多就顧不上你的事了。”鄧緘言做和事佬，先把小錦給安撫好了。

    周月說歸說，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聽說秦小魚的婚期在即，她忙著畫草圖，設(shè)計婚紗。

    “姐，那有什么重要的，看你這喘氣兒都費勁，別累到了！”秦小魚心疼死了。

    “你少來，你要是不穿著我設(shè)計的婚紗出嫁，我要憋屈死！”周月性子也擰。

    因為肚子大坐不住，一張圖畫了幾天剛得一半兒。白天畫不完，晚上畫，鄧緘言已經(jīng)欲哭無淚了。

    那天晚上秦小魚剛洗完澡回屋，啪，燈滅了。

    她忙跑到窗口，別的樓都有燈光，這是一號樓停電了。算了太晚了別折騰人，她就瞇著了。

    第二天一早，不等她問，已經(jīng)通電了。第二天也是如是，秦小魚察覺不對了。

    她悄悄跑下來，見鄧緘言剛從外面進(jìn)來，見她忙豎起食指。

    “這不是讓她能消停睡一會兒嗎。”鄧緘言嘆口氣。

    “停電了沒有空調(diào)電扇，我姐能睡著嗎？”秦小魚疑惑地問。

    “我給扇風(fēng)總行了吧，只要她肯躺床上就行。”鄧緘言也是豁出去了。

    “這黑燈瞎火的，爸媽能行嗎？”秦小魚擔(dān)心老倆口再摔了碰了，不想上樓就看到周行媽手里一個锃亮的大電筒，這是鄧緘言都安排好的。

    為了女兒都豁出去了。

    所以周月的第一稿出來，秦小魚連看都沒看，就叫道：“哇！太美了！”

    全家沒有一個敢說不字的，一致通過，就這個了。

    “我媽的設(shè)計理念就是不一樣，這件婚紗，穿在我老姨身上，那要美呆了。”小錦一個勁的奉承。

    “真的嗎？看來我有段時間不動手了，還有進(jìn)步了呢。”

    “對，這叫厚積薄發(fā)，老婆你這段時間沒有畫圖，那是把功力全給攢住了，現(xiàn)在一次爆發(fā)，肯定是出精品對吧！”鄧緘言眉開眼笑，哄著周月回去吹著空調(diào)養(yǎng)胎去了。

    秦小魚怕周月再反悔，趕緊把圖紙送到徐小晴處。

    “肩這里加一點裝飾的好，領(lǐng)子太高了，顯得脖子短，下擺太長了吧……”

    “你隨便改，不用跟我說。”秦小魚突然發(fā)現(xiàn)，結(jié)婚這事兒還挺麻煩。

    她從上海回來時，給三舅媽帶了一條連衣裙，一直沒給送過去。倒不是沒時間，她開車一腳油門的事兒。只是不想見姥姥，聽她罵人就煩。

    聽說最近前面的兩幢樓開始裝修，三舅媽一直在監(jiān)工，就拿著裙子過去看她。

    八十年代中期，是從平房到樓房過度的時期。從昏暗擁擠的平房，突然搬到寬敞明亮的樓房，很多人家已經(jīng)不能滿足普遍的白墻水泥地了。

    地板多半是漆成紅色，有時髦一點的，會用清漆涮成木本色。

    三舅一向思維超前，這次也不例外。他用了全實木裝修，從家里的窗臺到平臺，全部是用實木做的，雖然看起來笨拙，可是在膠合板風(fēng)格為主的裝修中，確實獨樹一幟。

    那時的木材價格還很便宜，資源豐富，所以大木板比較多，接縫少，用的膠就少，環(huán)保。秦小魚進(jìn)屋看一圈，就明白了，這是三舅急著搬家呢，瞧這架勢他家要第一個搬進(jìn)來。

    可是三舅媽接了裙子并沒有什么笑模樣，眼睛也是腫的。秦小魚就懂了，這是那個老太婆又出妖蛾子了。

    “三舅媽，有事兒你就跟我說，我給你作主。”

    “小魚啊，我跟你說，我們要是在一處住，她能把我磨死。”三舅媽說著就哭出來。

    秦小魚眼尖，拉過她的胳膊一看，腕口處有塊燙傷，還紅著一片，有個鼓鼓的大水泡，包著膿水。

    “這是怎么弄的？去醫(yī)院啊！”

    “她故意給我燙的，還怪我不小心……”

    “我知道了，三舅媽，這事交給我吧。”秦小魚不得不出手了。

    第二天晚上，她又過來了，這次多帶了一個人。王大娘走過來時，很多人都認(rèn)識，打招呼的聲音都帶著恭敬。

    今天晚兒上秦小魚過來，是約好的，人全，三舅和姥姥都在。

    三舅是做生意的，對這些很信，聽說能找王婆子來看風(fēng)水，樂不得的。

    王大娘進(jìn)屋也沒給他們面子，煙也沒接，拿著羅盤里外轉(zhuǎn)了一會兒。開始嘀咕。

    “老三，我說你竟整那沒用的，這要是榮華富貴都算出來，還用得著賺錢？躺著等著就好了！”姥姥不是不信，只是人是秦小魚帶來的，她要煞一下威風(fēng)。

    “你屬什么的？”王大娘先問三舅媽。

    “我屬虎。”

    “你呢？”

    “我屬龍。”

    “龍虎斗，你們家可是熱鬧，不過你這龍壓著虎，還是爺們當(dāng)家說得算。”王大娘算到這里，三舅有笑模樣了，東北男人都好面子，說是當(dāng)家的，聽著就高興。

    “老太太屬什么的？”

    “你管我屬什么的！”姥姥沒給好聲。三舅和三舅媽就沒敢報屬相。

    “你上面還有個姐姐吧。”王大娘突然問道。

    “我們家我老大，哪有姐姐。”姥姥一聽這個可來勁兒了，登時脖子都抻長一截。

    秦小魚暗叫不好，來的路上她把姥姥家的情況都交待了一通，算是給王大娘算賬時提供一下騙人的素材，可這老太太作的什么妖，怎么還自已發(fā)揮上了，這下好了，白費工夫。姥姥還能信才怪。

    “明明有的，只是人不在了，打小兒沒的。”王大娘疑疑惑惑地繼續(xù)掐手指。

    “有一個。”姥姥的臉色突然變了。

    “我說就有嗎。我告訴你吧，這個姐姐死得時候太小了，又有怨氣，所以一直沒投胎，現(xiàn)在跟著你們呢，落到這倆人身上了。”王大娘用手一指，嚇得姥姥竟瞬移到秦小魚的身后，好像她真從三舅和三舅媽身上看到什么了。

    “什么意思？”三舅也后背發(fā)涼，忍不住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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