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逃殺
紫衣男聽糊涂了。
但好在他智商猶在，還記得他們正在狼狽逃竄，沒有真的如她所言停下車。
“你是什么意思，去醫院怎么就送死了？他那個出血量不去才是送死吧？”
“你樂意跟警察打交道盡管去，我不攔你。”
“去醫院和警察有什么關系，要打交道也是跟醫生打交道吧！”
“哦？那你打算怎么跟醫生解釋他的傷是怎么造成的？你以為醫生都是傻子嗎？一旦傷口被定性，接下來就要和警方打交道，你又能脫的開身？”
“但總得先救人吧？不去醫院還有什么地方能救他？”
“我朋友的研究所有生命維持裝置，你先幫我把腳踏板的手機撿起來，我來聯系。”
“生命維持裝置，你騙誰呢？”紫衣男嚴重懷疑。
這胖子的傷起碼得輸個60的血，除了醫院哪兒能搞到這種東西？
“我用過。你先把手機撿起來給我。”肖樂一臉真誠，叫人完全感覺不到她有別的想法。
紫衣男卻沒有反應。
不應當。
肖樂認為他是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請求的。
她疑惑地朝紫衣男看去，發現他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反光鏡，于是她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馬路上，一輛黑色沃爾沃正朝向他們行駛過來，從副駕駛的窗口，有個人探出了半個身子。那人的肩膀上，分明扛著什么東西！
肖樂瞇了瞇眼，努力分辨一番，然后驚了。
RPG！
媽耶，還來？
有完沒完！
紫衣男握著車把的骨節發白，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后面的黑車，咬咬牙，一聲不吭開始蛇形前進，試圖干擾后面的人瞄準。
肖樂一個沒坐穩，險些直接被甩出去。
她立刻發表了不同意見：“不要蛇形前進，直接往前開。”
紫衣男沒理她，專心操作著他心愛的快遞小車。
于是肖樂又道：“RPG射程有限，現在我們在射程外他們開火沒有意義，他們就在等我們進射程！這鐵皮車本來跑得就慢，之后再挨一發RPG會變成什么樣子我們都很清楚！”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而且有理有據。
紫衣男被她言之鑿鑿的樣子說服了，他重新調整好車頭，筆直朝前開。
肖樂見狀自覺不再打擾，降低重心，歪著身子，伸手朝腳踏板的地方夠過去。狹小的活動空間對她來說是極大的限制，她的動作不得不放慢下來。
她在摸她的手機，可是在摸到手機之前，卻先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個東西是一個矮矮的圓臺，臺頂的圓面中間有一個凹坑，凹坑內被橫豎相間的凸臺分割開，摸起來棱角分明，從手下傳來的輪廓判斷，有些像是易拉罐的拉環。
肖樂動作頓了頓，感覺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沒有吱聲，手繼續左右擺動著，試圖摸到自己的手機。
不過接下來她摸到的是紫衣男的靴子。
她的手再度朝四周探了探，發覺似乎已經到頭了，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找反了方向。
于是她調轉方向，朝另一邊摸索。
片刻后，她終于摸到了她的手機。
第五十七章交換
齊紀舉著手機等了許久，終于在嘈雜凌亂的風聲之中，再次等到手機另一端傳來清晰的聲音。
“……把你知道的、可以告訴我的，【寧海】有關這次出差的內容全部都告訴我！”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疲憊也十分鄭重，但她所問的內容也讓齊紀的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你為什么想知道這個？”他警惕道。
少女聞言，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先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你能打來這個電話應該也意識到了，從時間上推算，王小滿本來是不可能出城的，他之所以能出城，是因為帶他出城的出租車司機就是市里殺人案的……涉事者。”
少女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并沒有使用‘主謀’這個詞語來形容魚叔，而是十分保守地使用了‘涉事者’的稱呼。
她繼續說道：“而這個人之所以能帶王小滿出去，是因為在河面高速設卡的隊伍和涉事者本就是一伙的，王小滿無意中得知他們的目的與【寧海研究所】在武陽市的某樣東西有關，被騙上出租，然后被他們用RPG追著打了一路，現在已經重傷昏迷。”
肖樂說到這里，欲言又止。
她所說的話調換了一些時間順序，可謂真假摻半，經不得仔細推敲。
但是用來說明事件的嚴重性，綽綽有余。
齊紀眉頭緊皺，等待著她的下文。
但等了半晌，那邊卻再沒有傳來除了風聲的任何聲音。
是信號不好嗎？
“喂？”齊紀試探地問道。
“嗯。”少女秒答。
哎？
好像信號沒有問題。
“你現在不方便說話？”齊紀又問道，神情頗有幾分嚴峻。
難道少女是被逼迫來問他有關寧海的消息？
但少女再一次秒答：“方便。”
信號通路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少女那邊也沒什么特殊情況。
“那……然后呢？”齊紀又問。
少女沒說話。
她的耐心極好。
她在等。
而齊紀很快明白過來她在等什么。
那個少女很清楚，向他刺探【寧海】的情報必然遭受懷疑，所以她壓根就沒想著取信于他，反而選擇了情報交換的方式。
只要雙方認為自己向對方提供的情報價值是對等的，情報交換就可以進行下去。
現在她已經拋出了誠意，和他分享了她所掌握的一部分情報，現在輪到他了。
他嘴角勾了勾，斟酌了一下，避開了不能說的那部分情報，有選擇地將自己此次前來武陽市的目的敘述了一遍，沒有任何保留。
肖樂覺得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她聽完后，問道：“所以你來這里就是當個運輸工，運送一個不可描述的東西回到寧海總部？”
“……”齊紀笑了一聲，道：“可以這么說。”
肖樂聞言又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還沒離開武陽市？”
齊紀苦笑道：“是的，而且還發生了些……其他的事，現在我還在這里等人過來處理。”
他話音剛落，就聽手機對面的少女一針見血道：“其他事？你不如直說你被攔在路上，運送的東西還出了岔子，不管是泄密還是什么其他的……”
齊紀一驚，倒是沒想到少女的直覺這么敏銳。
他連忙打斷道：“祖宗！話可不能亂說……事情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樣，這里的情況也有些復雜，不好和你細說，不過上面馬上會派人來收拾，【寧海】在處理這方面的話語權還是有的……”
不想少女那邊卻打斷他的話，直接開噴了：“派人收拾？他怎么派人來，從城里派還是從城外派？收拾這種東西要的是隱蔽性和及時性，現在你們周圍都是人和車，而且進出城的路也全被堵死了，他一做不到隱蔽，二做不到及時，你還指望著他派人來收拾？呵，你怕是從來沒想過……”
接下來，少女又說了一番話，齊紀聽后面色一沉。
他的確從未往另一個方向上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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