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老人,頭戴一頂大檐斗笠,并不是下雨天,卻身穿蓑衣,裹得嚴嚴實實的,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腰間、胸前、背后掛著三個酒葫蘆,走來時便有一股藥酒的味道。
斗笠遮住了老人的容貌,他一伸手在蘇淯腿上一壓一按,而后嘆道:“哎呀呀!呀!你這腿不坐輪椅怕是要入土半截啊!真佩服你這小子怎么拿這雙腿走路的?”
而且,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讓別人剜他的髕骨、腕骨、趾骨……
老人瞇著眼,若不是這少年是十惡不赦,那就是剜少年骨頭的人是十惡不赦。
老人凝了蘇淯一眼,他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又注意到推車之中的夜九,他斗笠下白眉一皺,抬步上前,他的手正要掐住夜九脈門的那剎——
蘇淯眉目一黯,忍著疼痛站起來,使出渾身力氣將老人推開。
老人還想去碰夜九,少年手中金鞭一揚,微抿著削薄的唇,那神情可見森寒之意。
老人被他這聲低吼嚇到,再不敢上前,走時悻悻地說了句,“脾氣挺大,算老頭子我怕了你了,走前提醒你一句,你這腿最好坐輪椅,不然……”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少年那一鞭子抽在了老人腳前一厘不到的土地上,地上裂開一道縫,還冒著白煙……
老人驚得像猴子一樣跳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少年身體弱歸弱,但少年的內(nèi)修比他強百倍不止,惱怒的話都不敢多說,他逃也似地離開了。
蘇淯手捂著胸口,咳了幾聲,他彎下腰,從推車下將他前幾日穿的玄黑曳撒取出來,一塊唐風儺面從玄黑的曳撒里掉出來,落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這面具是哪一日買的了,他這幾日推著夜九在柳城外轉(zhuǎn)悠,買過不少小玩意想哄夜九開心,買的東西太多不記得了。
他用那塊儺面遮住夜九的臉,又用曳撒包裹住夜九的身體。
他凝視著夜九臉上的儺神面具,怔怔地出神。
剛才那老頭身上一股子藥酒味,他能判斷出那是個修醫(yī)道的醫(yī)修,不屬于任何醫(yī)宗,但實力恐在玄關(guān)級別。
這時遠處鐘聲響起,是鬼幽臺大門打開的鐘聲。
“快點吧,重陽會開始了。”
陸續(xù)有修者朝著鬼幽臺飛奔而去。
等過了一刻鐘,鐘聲再響起的時候,鬼幽臺中正臺上已有人開始比試了。
三丈多高的華胥野榜亮相,由嶺南之地聞名一方的修書道的人執(zhí)筆更榜。
野榜載入前一百人,只要擊敗去歲上榜的前一百人就能更新野榜,定榜時間止于重陽日子時,子時初刻一至,榜單不再翻新。
這是蘇淯頭一次見到華胥野榜,三丈多高刷著金漆的華胥野榜雕著四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離野榜半米之隔,那云梯從上至下,坐著十多個嶺南一帶書道中集大成的后生,他們隨時等候著傳話人將新上榜的人名報給他們。
臺面只有這一處,但時間有限,只有重陽日這一天,很多人都是翹首盼著這一天。所以鬼幽臺正臺一有人被抬下去,戰(zhàn)事稍一熄火就有人立刻上去。
那些人都是直接報自己想挑戰(zhàn)的華胥野榜上在榜的名姓,之后應(yīng)戰(zhàn)者登場,二人比試,如果邀戰(zhàn)者勝利,則謂之:翻新野榜。反之若是應(yīng)戰(zhàn)者勝利,則謂之:守榜成功。
蘇淯推著夜九走至鬼幽臺內(nèi)時,臺上已打過兩輪了,那兩輪皆只過了十幾招。
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修者多是中上之流,故多選原華胥野榜上排名在三十到九十之間的人進行比試。
轉(zhuǎn)眼半個時辰過去了,蘇淯也在鬼幽臺下推著夜九轉(zhuǎn)悠了半個時辰,但沒遇見一個修尸道的人。
快接近巳時的時候,鬼幽臺內(nèi)已擠滿了修者,人來得太多了,好幾處都堵住了,轉(zhuǎn)悠不動了,蘇淯索性找了個角落歇息。
他取出水囊給夜九喂了幾口水,剛準備坐下,見那鬼幽臺正場擂臺上,一個修者被人一腳踹飛出幾丈遠。
擂場上的人剛走,一個鵝黃衣裙的女子飛身至擂場中心。
鬼幽臺開了近一個時辰也只見這一個姑娘上場,一時起哄的人此起彼伏。
“這姑娘模樣不錯,看著也不大,不知是想挑戰(zhàn)誰。”
在眾人議論聲中,那鵝黃衣裙、看著不過二八年紀的女子,她絳色的唇輕輕揚起,媚眼如絲,嬌聲淡道:“白帽悅鳥沨晚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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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棋(咸……魚……癱。):你們猜這姑娘說的是誰,前面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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