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江南燕讓你來的？”

    拓跋家院子里，拓跋明月淡淡地看了一眼方謹言，后者滿臉復雜，拓跋明月繼續說：“看來的確是這樣，連續兩次做說客，也為難你了。”

    “明月，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方家是江家的依附勢力，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安排。先前候家為了給候玉杰報仇，竟然答應江南燕，拿出候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候家這樣做，其實也給我們方家出了一道難題。”

    “今天一早江南燕去我們家，當著我和爺爺的面說起這件事，其實他真正的想法是我們方家也拿出一點好處。唉，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去魔都求江家幫忙，說到底還是我們方家引狼入室，自找的。”

    方謹言的語氣中充滿無奈的味道，當初候家聯合王家打壓方家，無奈之下，方家才去江家尋求幫助，而當時方家也沒想到現在會是這個樣子，可能候家也始料未及吧。

    “現在的局勢已成定局，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拓跋明月說：“你這次是來找奶奶的吧？”

    方謹言點了點頭：“江南燕說，這是拓跋家最后的機會。明月，如今江南大局已定，江南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已經投靠江家，拓跋家堅持獨立，勢必會成為江南燕的打壓對象，你們不如就答應江南燕吧。”

    “上次你來做說客，我是怎么回答你的？我的態度依舊沒變，這次的答復和上次一樣。”

    方謹言皺起眉頭，托了下眼鏡說：“明月，拓跋家雖然實力雄厚，但也不是江家的對手，你們這樣堅持又如何能看到曙光？”

    “方謹言，我想問問你，假設我們答應江南燕，你認為江南燕接下來會做什么？江家的野心絕不僅僅是控制江南所有的家族，而是完全滲透進來。候家就是先例，我敢保證，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家族成為下一個候家，包括你們方家和我們拓跋家。江尚之所以讓江南燕和江紅雪留守江南，其實是有目的的。”

    方謹言不敢否定拓跋明月的話，“可局面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就算這是一條錯誤的道路，我們也只能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不是嗎？”

    拓跋明月搖了搖頭：“我并不這樣認為，事在人為，如果明知道是一條錯路還堅持走下去，那將毫無意義，就算走到頭又能怎樣，恐怕江南這些家族全都被掏空，都不夠江家的胃口。既然橫豎都是死，何不反抗一下？”

    “反抗？就憑我們嗎？”方謹言搖頭苦笑，心里一點信心都沒有，“王家都失敗了，更何況是我們？”

    拓跋明月忽然停下腳，轉身看著方謹言，問道：“既然說到這里了，那我就問問你，你覺得王家失敗的原因是什么？”

    方謹言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江家的整體實力強于王家，但就江南而言，王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勝算更大。

    但最后王家卻失敗了，失敗的原因，歸根結底還要說到一個人，那就是陳青。

    王家最忌憚江家的并非是財力和關系網，而是武林勢力，這也是當初王家和陳青合作的原因。

    “我聽說陳青死后，江家曾派了一批高手夜襲王家，除了王家家族成員，剩下所有傭人和保鏢一夜間全部被殺，雖然這件事后來被壓住了，但家主王一洲也嚇破了膽，于是幾天之后，王家的勢力就撤出了江南。這樣分析的話，王家失敗和陳青被殺有很大的關系。”

    拓跋明月說：“你總算說對了，王家最缺少的就是武林勢力，而陳青正好彌補了這一點，如果王家想辦法彌補這個空缺，其實還是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方謹言似乎從拓跋明月的言語中猜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明月，你的意思是，拓跋家寧愿等王家卷土重來，也不想依附江家？王家已經是江家的手下敗將，你對王家這么有信心？好吧，就算王家最后將江家攆出江南，那你敢保證王家不會像江家一樣，侵占本土家族的財力？”

    “也許會，但王家的胃口絕沒有江家大。”說這話的時候，拓跋明月二人已經來到拓跋青竹的住處，“奶奶就在里面，我就不進去了。”

    方謹言看了看拓跋明月，遲疑了幾秒，最后走向對面的房間，輕叩房門說：“拓跋奶奶，我是謹言。”

    “進來吧。”里面傳來拓跋青竹蒼老的聲音。

    接著，方謹言便推開門進去了，拓跋明月轉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靜等方謹言出來。

    方謹言在里面呆的時間很長，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才從里面出來。

    拓跋明月看了一眼方謹言的表情，顯然沒有說服拓跋青竹，濃眉倒豎，眼神中又帶著幾分無奈，和拓跋明月打了招呼，最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頓了頓，拓跋明月走進房間里，拓跋青竹正準備起身去里面的房間，看到拓跋明月進來了，索性又坐了下來，說道：“明月，我還沒詢問過你的想法，你對這件事如何看待？”

    拓跋明月走過去坐下來，認真地說：“奶奶，我拒絕投靠江家。”

    “為什么？”

    “江家的野心暴露得太快，江南這些家族，早已怨聲載道，尤其是那些二三流家族。得不到大多數家族的支持，江家的統治不會太久遠。”拓跋明月說。

    拓跋青竹略蹙眉頭，微微嘆了口氣說：“可我擔心，拓跋家恐怕堅持不到江家退出江南的那天了。今天再次回絕江南燕，江南燕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打壓我們啊。”

    “奶奶，要不我去一趟江家，看能否說服江尚？”

    拓跋青竹擺擺手：“沒用的，江南燕一切行動，應該都得到江尚的允許，你去江家，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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