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族長，您那陣才會說——是，也不是。”
戴莫淵看著眼前面容和韻的男人終于明白了方才對方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嗯。”玉謝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是，差距如此之大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沒有破綻呢？”
畢竟，一個是曾經的天才，一個卻是曾經無人問津的垃圾。
“其實挺簡單的。”玉謝笑了笑，用手理了理垂落在肩膀上的長發。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玉驍，然后……然后殺了玉瓊，坐上了這個位置。”
似乎是在說著極為平淡的事情，玉謝坦然自若的連身上的衣褶都沒有變化。
而聽到他這樣說的戴莫淵和盛重劫對視一眼后，紛紛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絲的悲傷。
“族長，你……”
“怎么了？你們一定想問我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對嗎？”
戴莫淵點了點頭。
“很簡單啊，我的身體里畢竟有著玉驍的半顆妖丹，所以學習那些術法簡直是輕車熟路。再加上玉瓊沒日沒夜的督促和監督，三年的時間，還有些長了呢。”
“那后來為什么您又沒有了妖力呢？”戴莫淵有些納悶。
“后來啊……”玉謝輕聲呢喃了一遍，然后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又沉浸到了回憶中。
“當我成為了族長后，殺了玉瓊，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了那片大漠中，去尋找玉驍……”
“找到了嗎？”戴莫淵提高了聲音。
玉謝卻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女生便霍然長吁一口氣。
還好，找到了，三年的時間，這對兄弟終于還是于那黃沙漫天中尋到了對方。
“可是。”玉謝話鋒一轉，又讓戴莫淵成功的揪起了心。
“可是，他不愿與我回來。”
“為什么？！”
玉謝沒做說話，倒是一邊的盛重劫把話接了過去。
“要是換做是我，我也不一定會與您回去。”
“為何？好不容易能重新在一起，為什么不愿意回來呢？”戴莫淵實在是有些搞不懂。
她平日里直來直去的慣了，而且感情方面就是一張白紙，對于這樣復雜的情感她當真是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淵淵啊，你想，玉驍要是這陣回來意味著什么。要知道，玉謝這個名字早就死了，他回來，不是將曾經的謊言直接戳破了嗎？更何況，大漠中三年，只怕玉驍的心性再也不像曾經那般了吧！”
“是的，盛少，您說的很對。”玉謝依舊是淡淡的笑著。
似乎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哭出來，就這樣戴著微笑的面具，將滿身的傷痕全部掩藏起來，滴水不漏。
“這有何難的！”戴莫淵噗之以鼻“玉謝這個時候已經是族長了！他說什么底下的人敢有一句反駁的話嗎？”
“淵淵，事情如果真的都像你想象的這般簡單就好了。”盛重劫一邊說著一邊拉過了女生的手。
“這個世間，并非站在最高處就可以為所欲為，往往，越是高處，條條框框就越多。如果族長大人當時一意孤行，想要將玉驍帶回來，只怕會受到十位長老的制裁，還有全族人的反抗，畢竟，這個時候，那個大漠中的少年不是玉驍，而是玉謝啊！”
“盛少分析起問題來果真是一針見血。”玉謝不由得稱贊了一句。
戴莫淵便撇了撇嘴，抽回了自己的手，小聲說道：“這也就是我為什么討厭這些事情的原因，太復雜了，腦仁都疼！”
“淵淵，早晚有一天，你會經歷這些復雜的事情的。”盛重劫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女生的白色長發，“畢竟，獨角獸一族還在等待著你去重振旗鼓。”
“別！”女生直起了身子，“性格惡虐，難當大任！”
盛重劫頓時無語。
他這個小妖妻，在推卸責任和打太極這一方面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愛了啊！
而看到戴莫淵這樣說的玉謝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張溫和的臉也泛起了柔和的光，“真好啊……如果玉驍肯回來，現在也一定和你們一樣，這樣坐在我面前，享受著陽光，拌拌嘴，調調笑。”
一席話，說的戴莫淵和盛重劫心里頓時哀傷了起來。
而玉謝卻突然輕咳兩聲，喝了口手邊的水，“怪我，怪我，不該讓氣氛這么沉悶的，我們繼續吧，講到哪里了呢？”
“族長大人，你們的故事我先不聽了，我突然有些奇怪，玉青恒為什么會死？”
一提起那個名字，玉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空氣越發沉悶了起來。
紫衣青年閉上了雙眼，嘆息一聲，“好，反正已經說了這么多了，再多說一些也無妨。這千年來，這些事情我從未與人說過，今日，就一吐為快吧！”語閉，霍然睜開了雙眼。
“玉青恒是唯一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這千年來，他一直在陪伴著我，在一旁提醒著我，告訴我——你，到底是是誰！”
“后來，我殺了玉瓊，成為了族長，將他提拔成了我的心腹，然后，我帶著他秘密前往的大漠中。”
“可是，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玉青恒會在那個時候背叛我！”
“背叛？！”戴莫淵再次挺直了身子。
“是的，背叛。就在我終于尋到玉驍的時候，他將我的妖力封住了，然后將那半顆妖丹重新掏了出來，還給了玉驍。”
此言一出，戴莫淵豁然捏起了手指。
怎么會這樣呢？！
“玉青恒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他要救玉驍。這三年的時間里，玉驍因為只有半顆妖丹，再加上剖丹后身體沒有恢復過來，從而成為了墮妖。不！不是墮妖，是只有一半成為了墮妖。沒有完整的妖丹，他連墮妖都做不成。”
戴莫淵一聽這話，徹底的無語了，為這三人之間的孽緣而頭疼。
“不過我倒是應該謝謝青恒，正是因為他的背叛，玉驍有了完整的妖丹后才在進一步墮妖的過程中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那您呢？！沒了妖丹的您回到族中難道……難道就無人發覺嗎？！”
“當然被發現了啊，但是青恒將所有錯誤都承擔了下來，前去妖塔服刑整整一百年，歸來后，便已成年。接著，夢曇花一族上門提親……”
“青恒答應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
“什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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