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不是被掏了妖丹嗎？怎么可能變成墮妖呢？”戴莫淵驚愕，卻比不上心中的震驚。
“是誰告訴你的，被掏了妖丹的妖就會直接死的？”辟邪目露鄙夷，“你們對于墮妖這種東西根本不了解啊！”
“是的，我們的確不了解。”戴莫淵不恥下問，“講講吧。”
“其實也沒什么復雜的。”辟邪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慢條斯理的說道：“墮妖其實和魔、靈、怪都屬于同族，哦，對了，也就是你們人間常常說的什么鬼魂，只不過，比鬼魂更加兇殘一些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吃人？”戴莫淵猜測道。
“不僅僅吃人，只要是活的，都吃。”說罷指了指天上，“如果不是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有可能還會吃仙。”
“仙？它們有這么大的本事兒嗎？”戴莫淵有些不太相信對方說的話，“別開玩笑了。”
“我可沒有開玩笑。”黑衣少年好看的眼眸一轉，繼續說道：“我在妖塔中待了那么久，墮妖的各種形態我都知道，再說了，騙你能有什么好處。”說罷，冷哼一聲。
“好吧，我說錯話了，您繼續。”戴莫淵不想再與對方爭論這些無所謂的事情，當場立即道歉。
辟邪便繼續說了下去，“成為墮妖其實沒什么難度，就像墮魔一樣，只要心中有恨，只要時機成熟，再加一把外力，任何一只妖都有可能變成墮妖。”
“玄策被掏了妖丹，是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偷襲，對方與自己無冤無仇，況且他還有那么多未完成的心愿，對這個世間還有執念，他的魂魄直接變作了墮妖，而且還是那種擁有著本能的墮妖。”
“本能？”戴莫淵抓住了這句話中的重點，“什么本能？”
少年便微微一笑，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你猜。”
“我？”戴莫淵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思索了一陣，有些不確定的猶豫道：“難道……難道他想回合虛湖？”
“對了！”少年便拍了拍手，眸中有著贊賞，“就是回合虛湖！”
“他已經成為了墮妖，如何回去？！”
“簡單啊，殺回去！”辟邪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脖頸上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一雙漆黑的雙瞳中頓時流露出了冰冷的殺氣，合著那窗外的大霧蒙蒙，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在戴莫淵看來，面前少年那似有似無的殺氣并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于是，女生擼了擼自己的長發，繼續說道：“他一定是趁著開塔的時候回到了合虛湖中。”
“沒這么簡單，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那座白骨橋又該怎么解釋。”辟邪聳了聳肩。
“那你的意思是玄策他……”女生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她心中所想的事情可能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結果，辟邪卻微微一笑，露出了森白的小虎牙，“呦呦，現在越來越聰明了嘛。”說罷，還豎起了大拇指。
戴莫淵便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重新凝聚在了那片如死般的湖面上。
“當鮫人得知自己的族長在妖塔中歸西后，全族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后來，那個清，也到了大限，結果就是，整個合虛湖都群龍無首。然后，妖塔再次洞開之時，墮妖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整個合虛湖變成了一片血湖。”
“而這中間，殺的最厲害的那只墮妖就是玄策。你應該知道，玄策曾經可是以一己之力獨擋所有進攻合虛湖的狠角色啊！所以在成為墮妖后，他的能力也是其中最強的一個。”
“等等！”戴莫淵突然出口打斷了少年的話，“你那陣不是說玄策是有著本能的嗎！那他怎么可能殺鮫人呢？！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不矛盾啊，我說是本能，又不是靈智，況且墮妖的本能是什么？就是吃啊！吃盡這世間所有活的生物啊！所以他遵從了內心的指引，回到合虛湖中，將所有活著的鮫人通通咬死。”
“這……這也太虐了吧！”戴莫淵摸著自己的心口，發自肺腑的感嘆道。
“還有更虐的。”辟邪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后來，玄夜帶著澈的枯骨回到了合虛湖上，正好碰到了玄策蠶食鮫人的這一幕。可是，你能想象的到嗎，就在玄策看到玄夜懷中的白骨時居然在瞬間恢復了所有記憶。”
“我擦……”戴莫淵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居然只憑著骨頭就能認出對方，孽緣！真正的孽緣！”
“然后玄策就暴斃而亡，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世間。”說罷，辟邪喝了口面前微涼的茶。
“那剩余的鮫人呢？他們怎么辦了？”戴莫淵繼續追問。
“剩余的鮫人就一直沉睡在合虛湖底，每到月圓之日，也就是開塔之日，他們會齊齊的從沉睡中蘇醒，然后將那些破塔而出的墮妖一個個、活生生的吃了。”說罷，吐了吐舌頭。
“鮫人吃墮妖？！”
“是啊，不共戴天的仇恨，滅族的仇恨，還有和狼族之間的仇恨，所以我先前讓你看鮫人的影像問你害不害怕，你說還好，在接受的范圍內。其實啊，就是因為吃了太多的墮妖，他們才漸漸的變成這樣的。”
“也正因為如此，鮫人一族性情大變，所有想要進入妖塔中的小妖都只有趁著月圓之夜，從那白骨橋上通過才可到達妖塔內，平日里，根本沒有妖敢從湖上過去。”
“而你現在看到的那些大霧，其實就是年復一年在與墮妖殘殺時一些鮫人的魂魄，不能轉世輪回，便永遠的飄蕩在湖面之上，怨念越來越重，霧也越來越濃。”
“我靠！”戴莫淵聽到這里立刻起身利索的將窗戶關上了，然后不住的呼弄著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早說啊！早說我也不會開什么窗戶了！”
“你又沒有早問。”辟邪翻了個白眼，又露出了那不屑一顧的表情。
而戴莫淵卻突然停住了手，幽藍色的眼眸中寫滿了大大的疑問，“不對啊，那玄夜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被困在妖塔中的呢？又是怎么被放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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