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男人被女生揪著衣領(lǐng)不得不彎下腰一路小碎步的跟在后面。
臉上和頭發(fā)上橙汁粘膩的滾落，讓他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卻一動都不敢動，任由那個有些瘦弱的小人兒揪著自己一路到了江邊。
江邊，石橋上。
行人匆匆，不時的有一兩對情侶在熱情的擁吻著。
戴莫淵猛的松開手，然后轉(zhuǎn)過身，環(huán)抱著雙臂看著面前的男人，目光陰冷，“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男人便用手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突然有些幽怨的開口道：“媳婦，你手勁兒也太大了些……”
“咋了？嫌棄啊？！嫌棄就走啊！”
“不不不不！不嫌棄！”男人立即笑道，“我怎么可能嫌棄自己的媳婦呢。”
“呦，怎么了，這么快就改口了啊！不叫我戴同學(xué)了？也不說我中二病了？”
“不不，中二的是我。”
“呵，求生欲很強(qiáng)么……”
“媳婦調(diào)教的好。”
一唱一和的調(diào)侃隨著燥熱的風(fēng)散淡在江邊的濕熱空氣中。
戴莫淵看著眼前頭發(fā)被粘膩的橙汁沾染成一縷一縷，卻絲毫不在意，依舊寵溺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心突然軟了下來。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在看了這么多，在彷徨了這么久后，終于……終于還是于人海中遇到了他。
而這一眼，便是萬年。
“盛重劫。”
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戴莫淵突然張開了雙臂，“抱抱。”
男人便吸了吸鼻子，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有些害羞的說道：“不好吧……”
結(jié)果，話音還未落，就被女生擁了個滿懷。
男人身體一僵，感受著懷中女生那纖細(xì)的胳膊匝在自己的腰間，胸中突然噴薄出了一股難以克制的欲望。
“豆芽菜……你、你趕快放開手。”
“為什么？”戴莫淵抬起頭，就看到男人的臉有些微紅，目光閃爍的看向了一邊，雙手卻緊緊的抓著褲子，似乎是在努力的克制著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趕快放開。”
？
戴莫淵便疑惑的松開了手，男人立即轉(zhuǎn)過了身，然后背對著女生，將頭垂了下去。
“你怎么了？”戴莫淵繞到了男人對面，卻見對方又將身子轉(zhuǎn)了回來，始終用背對著她。
一來二去的，戴莫淵有些明白了，于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盛重劫，你怕什么啊，我……”
“我當(dāng)然怕了！”
頹然一聲怒吼，嚇得女生全身一個哆嗦，然后就見男人的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流下。
這是他第二次哭。
而這一次，也是因?yàn)樗?br />
戴莫淵慌了，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卻是疑問：他為什么哭？
“豆芽菜……”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你知不知道當(dāng)我醒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后有多么害怕，你知不知道當(dāng)我看到那個學(xué)校中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時有多么害怕，你知不知道當(dāng)我看著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時有多害怕……”
男人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捉住了女生的肩膀。
“豆芽菜，多少年了，多少年的黑暗中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無論是大西洲沉沒也好，無論是沒有妖力也罷，無論是如何，無論最后的結(jié)局會怎么樣，我只有一個要求，也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希望你、你永遠(yuǎn)永遠(yuǎn)在我身邊。”
“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山海對拜，我不管多少年，我更不管這個試煉的結(jié)果到底會如何，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我只想要你待在我能看的見得地方！”
“豆芽菜啊，你知不知道，當(dāng)你認(rèn)出我的時候我是有多么高興，我是有多興奮……可是、可是我卻不敢與你相認(rèn)，我怕……我怕被那個人發(fā)覺，然后你受到傷害……”
“豆芽菜啊……我的豆芽菜啊……你知道我有多么絕望嗎？你知道我有多么難以抉擇嗎？”
說到這里，男人垂下了手臂，然而卻突然被戴莫淵重新抓住了手腕。
方才那一大段的表白并沒有繚亂女生的心，相反的，她從中間聽到了許多關(guān)鍵的詞語，比如：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還有，到底是什么讓盛重劫不敢與自己相認(rèn)？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女生大大的眼睛中凝起了犀利的神色。
而男人卻突然沉默了。
戴莫淵有些頭疼，說道：“盛重劫，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啊，這個試煉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確實(shí)是知道。”男人嘆息一聲，自知是躲不過女生的盤問，索性緩緩說道：“淵淵，我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另一部分就是學(xué)校中的那個，一個代表了白，一個代表了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個學(xué)校里的盛重劫是睚眥身上分裂出來的純粹的惡，而我們這次試煉的目的就是將現(xiàn)在的我和那個分裂出來的惡重新合二為一。”說罷，嘆了一口氣，“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不能對你透露任何我的真實(shí)身份，只能由你自己去發(fā)覺，所以……所以我才……”
戴莫淵一聽，沉吟了起來。
“我懂，所以你才害怕，害怕我被表象所迷惑。但是，聽你這么一說，要想讓你們倆合二為一是有些難度啊……”
“是的，所以我想獨(dú)自一人解決，不想把你牽扯進(jìn)來。”
“上陣父子兵，打怪夫妻黨！”女生一溜嘴就懟了男人一句，然后伸出手指戳著面前人的胸口，“你太沒有良心了，不僅僅不把我當(dāng)成自己人看待，還想著把我推出去！哪有你這樣的夫？這下再這樣，信不信我休了你啊！”
“別別！我錯了！我錯了！”男人立刻服了軟。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你知道試煉的目的，我和辟邪卻不知道呢？”
“也許是因?yàn)槲沂悄莻�人的最終目標(biāo)吧……”
“龍？”戴莫淵反問，除了它，她再也想不到別人了。
“嗯。”男人點(diǎn)頭。
“又是他……如果又是他的話……遭了！”戴莫淵話說了一半，突然驚聲尖叫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盛重劫立刻緊張的拉著女生的手。
“你剛才說是龍對吧？！”
“對啊！怎么了？”男人有些不解。
“如果真的是龍，那么那個什么妖靈會不會就是龍的四象之一？！然后我們這個試煉會不會就是什么請君入甕？！那蒼炎和杰克，還有上官沒藥他們?nèi)齻�豈不是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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