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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游戲滿級后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也是一名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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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書南兩劍,將城中入局人中大多數(shù)人的前途直接斬?cái)啵幢闶悄切┦ト耍矓氐袅怂麄円恍⿲?shí)力。

    這是對對抗者極大程度上的削弱。但公孫書南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是讓那些入局的貪婪者們恐懼,要他們畏手畏腳,要他們時(shí)時(shí)刻刻地方著神秀湖的反手。

    她在許樓葦懷里,看了一眼百家城,看到了一片絕望、一片恐懼、一片慌張、一片震驚、一片憂慮。她身上沒有力氣,不得不靠許樓葦攙扶著。她問:“我公孫書南千年不曾出劍,出的這兩劍,可還過得去”

    許樓葦痛苦著,“別說了,別說了……”。

    兩劍斬在入局者身上,同時(shí)也斬在了公孫書南她自己身上。一劍讓她命格破碎,一劍讓她大道潰散。

    城中,鴉雀無聲。他們知道公孫書南厲害,但沒想到她那么狠。

    “你……為什么……不逃……”公孫書南虛弱地問。

    許樓葦搖頭,眼角落淚。

    “圣人……不可落淚。”

    “我大道已斷,不再是圣人。”

    公孫書南面色愈發(fā)蒼白,不斷有皺紋攀附上去。支離破碎的神魂默不作聲,提著黯淡無光的長劍,走到公孫書南身旁,將她從許樓葦懷里抱起。神魂脫離了主人,便只是一道意識。

    公孫書南在她神魂的懷里,問:“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許樓葦抿著嘴,眼中滿是哀傷,半晌后,她說:“我在想,要是破壞里告靈儀式,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留在神秀湖了。”

    公孫書南錯(cuò)愕地看著她,片刻后,灑然一笑。

    神魂抱著她,轉(zhuǎn)身離去。

    公孫書南輕聲說:“有緣,我們再相見。”

    神魂從空中,一步步地走著,沒有人再敢去阻攔。他們不知道這個(gè)瘋狂的女人還有著什么殺招,由著她的神魂抱著她,從空中走到城中,從城中走到第五家的玄定場。

    她閉著眼,沒有再睜開。

    神魂將她送到玄定場后,消失不見,唯獨(dú)那把沒有光彩的長劍留在她身邊。

    范仲一聲嘆息,“公孫書南,命有所安。”他拂袖,一片靈氣落下,將公孫書南護(hù)在其中。

    “大道破碎,再無傳承。命格破碎,再無來生。”陸修文眼中浮起哀傷。

    即便從來都是那副過分認(rèn)真表情的高雅,都悲戚地說:“命有所安……”

    第五伏安弓腰沉聲說:“公孫老祖,命有所安。”

    這么短的時(shí)間里,再次見證自己尊敬的一位老祖死去,第五鳶尾難以止住淚水,顫抖著說:“公孫老祖,命有所安。”她想著公孫書南命格破碎,再無來生,便更是傷心痛苦,悲切難已,獨(dú)自一人到角落去蹲著抽泣。

    百家城,依舊是鴉雀無聲,沒有人想多說什么,各自在各自的情緒里難以自拔。

    公孫書南以生命,削弱了入局者的實(shí)力,關(guān)鍵的是,她震懾住大部分的入局者,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dòng)。畢竟,那何絡(luò)尐、尉遲善和袁析,以及一干入局者的下場擺在那里,沒人想母氣還沒看到,就落得一身不可挽回的損失。要是神秀湖那些人真的發(fā)瘋了,一個(gè)二個(gè)地都用命來阻攔,還真沒人擋得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爭斗也是一場賭局,神秀湖眾人賭入局者不敢輕舉妄當(dāng),入局者賭神秀湖不敢輕易舍命相搏。脾氣最火爆的公孫書南敢舍命,不代表其他人敢,畢竟修煉了幾千年,修得一身本事了。大多數(shù)還是活得越久越怕死。

    陳縹緲懸立在祭壇前面,俯瞰百家城,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公孫書南殞命,他也很傷心,也想回到玄定場看她一眼,但是,越是這個(gè)時(shí)候,他越是不能動(dòng)。只有他站在這兒,看著他們,他們才不敢動(dòng)。若此刻離去,公孫書南所作所為就白費(fèi)了。他很清楚,削減入局者的實(shí)力不是關(guān)鍵,震懾住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dòng)才是關(guān)鍵。都是圣人,都是那個(gè)層次的人,只有表現(xiàn)出“大無畏”、“敢拼命”的態(tài)度,才能震得住他們。

    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時(shí)間,拖得越久,告靈儀式便越趨于成功。

    城中,某處。云經(jīng)綸撫著眉心,他被公孫書南的心劍斬去了一道神通,“沒想到,公孫書南她真的敢死啊!”

    符錦實(shí)力不如云經(jīng)綸,遭難更重,此刻他面色頗為沉重。那道心劍直接將他道法削了定,讓他證道路更為難走。“入局者,應(yīng)當(dāng)都被她那一劍影響了吧。”

    云經(jīng)綸點(diǎn)頭,“絕大部分人沒法幸免,最起碼,跟我一個(gè)層次的無法幸免。”

    “我在想,若是她那一劍全力斬向一個(gè)人的話……”

    云經(jīng)綸看了他一眼,沉重地說:“如果是我中了她全力一劍,即便我全力防御,也將被她斬死。死得徹徹底底,不剩前世,不剩來生。”

    符錦吸了口冷氣,不敢去想若是自己中劍會如何。

    “劍修殺伐之力本就數(shù)一數(shù)二,何況是她修了心劍的公孫書南。只能慶幸她公孫書南沒有修成大劍仙,只是劍仙。若是修成大劍仙……”

    “會怎樣”

    云經(jīng)綸說:“如果是大劍仙,一道心劍,會把我們?nèi)繑鼗鼐殮饩场!?br />
    “大劍仙如此恐怖”

    云經(jīng)綸點(diǎn)頭:“恐怖的代價(jià)就是,四千年過去了,天底下還是只有一位大劍仙。”

    符錦明晰,大嘆一口氣,眼中充滿憂慮。

    云經(jīng)綸知道他在想什么,悶聲說:“放心吧,這場告靈儀式,成不了的。”

    符錦沒有點(diǎn)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太安定。偏頭看著地上的雪,白慘慘一片。

    ……

    許樓葦目送公孫書南的神魂將公孫書南帶走后,便離去了。她沒有回去,而是獨(dú)自一人離開了百家城。

    北國境內(nèi),被大潮覆蓋了完完全全,處處都是昏暗一片,抬頭便是大海。她北上,順著神秀湖北邊的湖道,黯然前進(jìn)著。走到某一處,她回頭,望了一眼北參祭壇,然后轉(zhuǎn)身,將一頭長發(fā)削去。

    她為了庇護(hù)公孫書南的軀體,硬抗了兩劍。第一劍有大縛羅網(wǎng)替她抵擋,只是斷了一截頭發(fā),第二劍,她根本沒有去抵擋,任由那一劍斬?cái)嘧约旱拇蟮馈?br />
    大道已斷,如今,她再難前進(jìn)一分。

    走在雪地中,縱使她萬般修為,此刻也覺得寒冷和疲憊。

    埋頭走著,她也不知去向,就想這么走著,似乎一直走下去,就能忘記一些事。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忽然,一道聲音叫住她。

    是從前面?zhèn)鱽淼模闾痤^,朝前面看去。那里,站著一個(gè)男人,偏瘦,頭發(fā)不長,剛夠到下巴,臉上須發(fā)有些凌亂,穿著一身不常見的衣袍。

    許樓葦望著他,問:“你是誰”她有些警惕。

    “我是一名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許樓葦皺眉說:“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笑道:“我們其實(shí)都是普通人。”

    “你有什么目的”

    他沒有回答,反問:“你跟公孫書南關(guān)系很好”

    許樓葦此刻很是敏感,聽見“公孫書南”這個(gè)名字,便禁不住寒氣直冒,“你到底是誰,想干什么!”

    他依舊沒有回答,說著,“公孫書南大道崩碎,命格破碎。意味著她沒法轉(zhuǎn)世,不再有來生。徹底死了。”

    “你住口!”此刻的許樓葦哪里有圣人的模樣,眼中滿是憤恨。

    “看樣子,你跟她關(guān)系不好。”

    許樓葦揚(yáng)手,鋪天蓋地的氣息席卷而去,沖其一大片雪。她大口喘息著,似乎很疲憊,似乎很憤怒。

    雪落定后,他依舊站在那里。“我只是想知道,你對公孫書南的態(tài)度。”他說。

    許樓葦頓住,呢喃著問:“你到底是誰”

    那人笑著說:“我叫葉撫。”

    “葉撫……是誰”

    “一個(gè)教書先生。”

    許樓葦眼神恍惚,下意識地說:“書南曾經(jīng)也是教書先生。”

    “你是她的學(xué)生。”這句話,沒有疑問,是陳述的。

    許樓葦抬起頭,震驚道:“你怎么知道!”

    他說:“你身上留著她的書卷氣。做先生的,對書卷氣很敏感。”

    這個(gè)不像理由的理由,讓這個(gè)情緒幾近崩潰的女人模模糊糊地相信了。她心中壓抑著的弦斷開,心聲便禁不住流露出來,“我是她的學(xué)生。是的,我是她的學(xué)生。”

    “她來神秀湖的決定,讓你很不滿。”

    許樓葦苦笑,“何止不滿,甚至和她斷絕了關(guān)系。最后,我到了陰陽家做縛羅殿的周命,她在神秀湖立了公孫家。四千年過去,我們再相見……”

    “已是永別。”

    許樓葦眼眶泛紅,咬牙看著他。她覺得這個(gè)人很沒人情味兒。

    他沒有去探究許樓葦和公孫書南之間的細(xì)節(jié),問道:“你覺得公孫書南是一個(gè)怎樣的人”

    “倔強(qiáng),莽撞,不怕死。”

    “她的確不怕死。”

    “但她人是好的。”

    “好在哪兒”

    “我覺得好便是好。”許樓葦蹙著眉。

    他笑著說:“我也覺得她很好。”

    許樓葦想嘆氣,但哀傷止住了她,一口氣也嘆不出來。她問:“你要去百家城”

    “嗯。”

    “要入局”

    “算是吧。”

    許樓葦說:“你們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無法去干涉。我只想和你說,不要做了別人的棋子便是。”

    他笑道:“多謝提醒。”

    “走吧,走吧。”許樓葦說著,邁步。

    “你要去哪兒”他問。

    “誰知道呢。”

    “沒地方去的話,去中州,東勝國。”

    許樓葦回過頭,皺眉問:“我為什么要去那里”

    他笑著說:“去了你就知道。”

    說完,他身形陡然消失不見。

    許樓葦愣住了,她沒有感覺到絲毫氣息的波動(dòng),那個(gè)叫“葉撫”的人不見,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就好像他從來沒出現(xiàn)在這里過。她頓著許久,不禁自問:“我為什么要去東勝國”

    她不知道,但她本就沒有目的地,這個(gè)疑惑在心里升起后,便禁不住想去看看了。

    東勝國那里有什么呢她遙遙地朝西邊看去,看到的是厚重的霧氣,在那霧氣之后的遠(yuǎn)處,是中州。

    ……

    他立在雪中,看著手中的熒光點(diǎn)點(diǎn),喃喃自語:“不會有下次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熒光點(diǎn)點(diǎn)灑向天邊。

    他邁步走著,獨(dú)自在沒有大雪的雪地里。

    想著,自己是被什么所動(dòng)容的呢是斬出那一劍時(shí)的視死如歸嗎

    或許吧。

    每個(gè)人都會因?yàn)槟承┦掠|及心弦,他也不例外。

    只是,不論萬般動(dòng)容,過后,也還有著自己的事要去做。他要去給等他已久的人道歉,那人是他的學(xué)生。

    先生給學(xué)生道歉。

    想了想,他不禁笑出了聲。

    ……

    “以前,你在講臺上講課,我在講臺下打瞌睡。

    中間隔著一句‘先生’。

    那時(shí),

    思念是一篇書頁,上面寫著,

    ‘公孫先生天下第一’。

    后來,你在東邊唱歌,我在中間看星星。

    中間隔著一句‘立場’

    那時(shí),

    思念是一段時(shí)間,上面寫著,

    ‘一千年,又一千年,再一千年,還有一千年’。

    最后,我在講臺上講課,你在講臺下打瞌睡。

    中間隔著一句‘過往’。

    這時(shí),

    思念是一個(gè)故事,上面寫著,

    ‘以前你教我讀書做人,現(xiàn)在我教你讀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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