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合呲牙看著自己的手,一狠心,把最長的那根碎片從手里拔了出來。血從傷口微微地涌了出來,大有止不住的勢頭。
她把手抬起,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前面摔倒在地時,自己的手肘也被玻璃劃傷了兩個口子。
倒霉,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么,碰上這么個衰鬼,早知道前面就不該進(jìn)那個房間。
束合現(xiàn)在心情烏糟糟的,血越流越多,都滴到了地上,她加快步伐,得趕快到大廳那想辦法找個醫(yī)藥箱包扎一下才行。
“哎呀,束經(jīng)理,你這是怎么了?”林盛一眼看見從走廊深處走過來的束合,大呼小叫到。
廳里一旁的付可岐聞聲趕了過來,“你手怎么了?”
“林總,貴宅有沒有醫(yī)藥箱可以給我處理一下?前面不小心摔倒,手碰上了碎玻璃。”束合平靜地說著。
“好好,我讓服務(wù)生去找一下啊。”林盛慌忙跑開去找了人。
付可岐從西裝口袋里找出一塊手帕,把她手上明顯的碎渣都挑了出來,然后用手帕把手包了起來。“你究竟怎么了?”他壓低聲音問束合。
“前面碰見個黃毛,稀奇古怪的。”
“黃毛?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他長得,有點(diǎn)像……”束合一邊說著,一邊在屋里尋找著那人的蹤影,但是沒有找到。“真是見鬼了!”束合越想越氣,平白無故自己被推倒又傷成這樣。
“究竟是什么人?我?guī)湍愠隹跉馊ィ 备犊舍吹绞线@樣莫名其妙地受了傷回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快。
束合張望著,然后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見了那個人。那人察覺到了束合在盯著他,冷漠地回看了一眼,就好像前面發(fā)生的那些事都是假的一樣,然后便又轉(zhuǎn)頭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去了。
付可岐順著束合的眼神看了過去,“你是說那個黃毛?”
束合點(diǎn)頭。
“他,他怎么那么像……”
“像王錦淵是嗎?”束合說道。
“對……太像了,但又不是。”
“完全不是。”
“但是……”
付可岐話還沒說完,林盛領(lǐng)著服務(wù)生拿著藥箱小跑了過來。“來來,束經(jīng)理,先拿雙氧水和酒精消下毒。”
束合退到一邊,忍著藥水帶來的一陣陣刺痛感,她咬著唇,盡量不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我說林總,你這請來的都是什么人?害我們經(jīng)理傷成這樣,連一句道歉都沒有?”付可岐故意說得很大聲。
“哎哎,小付,你小點(diǎn)聲。別驚了其他客人。”林盛拉了拉付可岐的衣服。
“那個角落里的黃毛,是誰?”付可岐問林盛。
林盛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他們說的是誰。“你們說王總的弟弟啊?哦,現(xiàn)在不是你們的王總了。他是王錦淵的弟弟啊,王知節(jié)。”
王知節(jié)?他知個屁的禮節(jié)。束合心里不停地在罵他。
“王錦淵還有弟弟?怪不得長得那么像。”付可岐感嘆道。
“同父異母。”林盛說。
“哦,這樣……”付可岐又看了看束合,眼神飄忽不定。
原來路洋當(dāng)時說的都是真的,束合覺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這個人了。難道就因?yàn)樽约汉屯蹂\淵之前的關(guān)系,所以王知節(jié)會知道她的名字?
王知節(jié)走向宅子外面,束合突然想起來,王知節(jié)是不是會知道王錦淵的動向?
王錦淵的病一直亙在束合心里,鐘宇辭職后她便更加沒了王錦淵的消息,她胡亂拿起一些紗布握在手心里止血,然后疾步追了上去。
王知節(jié)并沒有往大門外的大路上走,而是繞去了后山的野路上。
冷杉一棵一棵規(guī)整地樹立著直沖天際,抬頭望不見天空,月光只能隔著縫隙照向平地。
王知節(jié)雖然跛腳,但是拄著拐杖走得異常的快,束合甚至有些追不上,也可能是因?yàn)橥踔?jié)人高腿長,他邁一步,抵得上束合跨兩步。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已走進(jìn)了深山。
“咔嚓”,束合的腳踩到了山上的枯枝,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王知節(jié)猛的回頭,嚇得束合一驚。
“你準(zhǔn)備跟蹤我到什么時候?”王知節(jié)的臉在這月光下顯得更無血色,像極了吸血鬼。
“我,我不是跟蹤你,我就是想……”
“想什么?”王知節(jié)堵得束合都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我想問問你,王錦淵怎么樣?”束合終于說出口。
一片厚厚的云飄來,遮住了月光,黑暗中束合越來越看不清王知節(jié)的臉。
“你問我王錦淵的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王知節(jié)笑得瘆人。
怎么回事?這王知節(jié)怎么神經(jīng)兮兮,如此怪誕?束合看這情況不對,便不想與他再多啰嗦。“你不愿說,那就算了。”
“束合,王錦淵不是都徹徹底底地丟下了你嗎?你又何必苦苦去追他的蹤跡?你生命里,是沒有別的在意的人了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
“OK,果然倔強(qiáng)得愚蠢。”王知節(jié)冷笑一聲。
“王知節(jié)!我之前并不認(rèn)識你。如果是因?yàn)榻裉鞆椙贁_了你,那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也推了我,害我受傷流血,你可是半點(diǎn)歉意都沒有。我不欠你的,用不著你在這里對我說三道四!”
“不欠我?不……你可欠了我一大筆債!”
“你說什么?”
“束合,我真佩服你的勇氣。你怎么沒想想,我為什么引你來這后山?你看到前面那個山崖了嗎?”王知節(jié)借著月光拿起他的拐杖指向另一方向。
“你到底想說什么?”
“今夜賓客眾多,沒人在意你的提前離席。這深山里,斷然也不會有監(jiān)控這些東西。如果我將你推下山,你說,會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嗎?”
束合只看出王知節(jié)臉上的病態(tài),卻沒想到這人是個瘋子。王錦淵啊,你弟弟究竟是個什么人?束合不自覺地連連后退,手里開始拿出手機(jī)想要給付可岐打電話。可惡,山里根本沒信號。
而此時,王知節(jié)慢慢向她走來,面無表情,越來越近,束合仿佛聽見了自己心里,咚咚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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